包龍星憤恨不平的走在路上,時不時回頭瞥向城主府,目光瞬間冰冷,宛如毒蛇,嘴巴不停嘟嚷著,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謾罵黃華陽的不是,指責彭士舉的不公平。

最讓他感到不服氣的是,彭士舉憑什麼將他貶為大頭兵,他不過辱罵景子石等人,可那又怎樣,景子石不過是外人,而他卻是親信。

於是乎,他心有怨恨,仇恨彭士舉,認為他不幫自己,反而幫外人回過頭來欺負自己。

從這一刻起,包龍星心生怨恨,或許他已經忘了,是誰提攜起來的了,只顧著自己,懷一身怨念,一邊向北城門走,步伐緩慢,一邊喋喋不休,不斷吐槽、謾罵心中的不愉快,與此同時,他在心裡暗自發誓,等有朝一日,讓他得勢,勢必要報今夜之仇。

包龍星能有這種想法,可見他並不是一個心思縝密的人,也不是一個心胸闊達之人,反倒是個斤斤計較,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之人。

如果他冷靜下來深思,定會想明白,彭士舉為何這麼做?

其實是迫不得已。

以聊城現如今的情形,他需要景子石,需要黃華陽等人,在這個時刻,他不能和景子石發生矛盾,更何況這件事,追其源頭,確實是包龍星做得不對,在沒有旨意的情況下,對景子石等人進行侮辱,倘若不是景子石等人不計前嫌,又怎麼會入城,與他們一起擊潰莽軍?

至於彭士舉將包龍星革職,只不過是在給景子石等人一個面子,同時為了安撫黃華陽等人的情緒,無非是向景子石等人表明,自己沒有徇私舞弊,公平公正,心裡尋思著,等眼前大敵退去,再將包龍星官復原職,反正像這種小事情,無非就是他一句話的事,不成問題。

誰曾想,包龍星如此小肚雞腸,因為這麼一點小事,想不通就算了,竟膽大妄為,喪心病狂,想要將彭士舉摁在腳下,要是讓彭士舉知道他心裡真實想法,估計殺他的心都有了。

畫面一轉,城主府裡,彭士舉正一臉賠笑地道歉,“景將軍,下面的人不懂事,還望景將軍與諸位兄弟多多見諒,彭某在這向諸位兄弟道歉了,希望諸位兄弟不要放在心上。”

景子石先是瞪了一眼黃華陽,這傢伙總是給他找麻煩,搞的他頭都大了,可是有事也只能私下裡說,在這裡還是要維護自己人,於是回過頭看向彭士舉,不好意思道,“彭將軍客氣了,這件事,我們也有不對的地方…”

彭士舉忙搖頭道,“那裡,那裡,這一切都是我們的問題,是我們做的不好,讓諸位兄弟受苦了,日後我們一定改,一定改。”

景子石無奈笑了笑,忙轉移話題道,“彭將軍,今夜已晚,不如暫時先這樣,大家早點休息一下,畢竟誰也不知道,莽軍到底何時會再發起進攻,還是要保留好精神狀態,以應付來勢洶洶地敵人,這樣才能萬無一失。”

彭士舉一聽,瞬間明白過來,景子石這是想要離開了,他也正有此意,於是應道,“景將軍說的沒錯,今夜就且到此為止,當前最重要的還是城外的莽軍,待我們將莽軍擊退,到時候大家再把酒言歡,豈不快哉?”

景子石拱手道,“既然如此,彭將軍,諸位兄弟,我們先下去休息了。”

彭士舉笑著點了點頭,看向閆浩軒,眼神示意道,“浩軒,替我送一下景將軍。”

“是,將軍。”

“景將軍,這邊請!”

在彭士舉的吩咐下,閆浩軒帶景子石等人去了一個新住宿,其實就是朝廷的驛站,將人送到之後,兩人聊了幾句,閆浩軒就離開了。

“黃華陽,你怎麼回事?”閆浩軒前腳剛離開,景子石怒拍桌子,盯著黃華陽大喝道。

黃華陽一聽,立馬明白景子石這是何意。

只見他支支吾吾道,“將將軍,這事也不能全怪我,是包龍星那傢伙吃飯的時候,老是用奇怪的眼神盯著我,我一時氣不過,就說了他兩句,誰知道他聽了不樂意,起來罵我…”

“罵你?你不找事會死是嗎?”景子石冷笑一聲,反問道。

如果擱在平常,鬧事倒也沒有,他們南夷軍從來就不怕鬧事,可是凌雲不在,又恰逢大敵當前,自己人內耗,這不是純粹找麻煩?

不管是誰挑的頭,都不應該,也不允許發生這樣的事,之前是這樣,現在又這樣,景子石對於黃華陽,心裡的人脈已經達到了極限。

於是乎,他死死盯著黃華陽,一字一句擠出牙縫道,“我告訴你,今夜之後,你如果再繼續給我找麻煩,這裡你不用待了,直接滾出隊伍,這話我說的,有本事你去找軍長。”

黃華陽似乎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低著頭委屈巴巴道,“將將軍,我下次不敢了。”

見此情形,景子石語氣緩和了些,不過一想到這傢伙,一而再再而三的找麻煩,心裡的怒氣就壓制不住,“哼,現在什麼情況,你難道不知?一個不小心,讓莽人進了城,你我都逃不掉罪責,我們最主要的任務,是要保證聊城萬無一失,至於其他事情到時候再說。”

“末將知道!”

說到這裡,景子石也沒再繼續,有些無奈地揮了揮手,“下去吧,下去眯會,一個時辰後起來,到北城門巡視,我猜測,敵人一會還會繼續攻城,援軍一時半會也到不了。”

“末將遵命。”

景子石沒有繼續深追訓斥,黃華陽心裡帶著一絲僥倖的離開了,不過依眼前的情形,他也不敢再犯了,否則景子石真的會將他轟走。

這件事,追根結底,還是因為兩個人相互看不順眼,恰逢又坐在了一桌,而且兩人正好坐在對面,大眼瞪小眼,就有了這事。

話說黃華陽本來只是嘀咕幾句,以此來宣洩內心的不滿,誰知包龍星看不慣,不僅站起來朝黃華陽拍桌子,而且還針鋒相對,才將這件事發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總之,就這件事而言,黃華陽贏了,畢竟他也只是被景子石呵斥一頓,沒有遭到任何實際性的懲罰,反觀包龍星,不僅被彭士舉革除百夫長一職,還讓其滾到北城門守城,這份懲罰不可謂不大,這也難怪包龍星如此憤怒。

“龍龍星哥,大半夜的,你怎麼來了?”

當包龍星走到城門口,幾個僅存的部下迎了上來,熱情的打著招呼,只是當他聽到士兵們的問候,他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心想要是沒人問題也還好,這一問,臉都綠了。

總不能向部下坦白,自己因為犯錯,現在跟你們一樣是個小兵,被派到這裡守城吧?

這種話,他難以啟齒,只好乾笑兩聲,以掩飾內心憤怒的同時,也是為了掩飾尷尬。

另外一名士兵嫌棄道,“王浩浩,我說你小子怎麼這麼笨呢?”

眼裡閃爍著羨慕道,“龍星哥是誰?那可是咱們將軍帳下最得力的干將,至於龍星哥為什麼這麼晚到這兒來,我尋思,這肯定是將軍的意思,我猜啊,將軍讓我們龍星哥來這巡視情況來了,龍星哥,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程大龍說話間,帶著討好的語氣,並且喋喋不休說了一通,言語中表明,包龍星到這地目的實則是為了巡察,可是他猜錯了。

包龍星聽完,心裡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想將程大龍的舌頭切斷,省得這傢伙在他耳邊嘮嘮叨叨說個不停,心裡噁心,煩上加煩。

“呵呵…得力干將?”

包龍星冷笑兩聲,眼裡滿是不屑與嘲諷。

此話一出,程大龍和王浩浩心頭一震,同時看出了包龍星自嘲和不悅,兩人心裡隱隱覺得不對勁,隨即相對視了一眼,心思各異。

“龍星哥,可是發生什麼事了?”

程大龍按耐不住內心的困惑,偷偷瞄了一眼包龍星,小心翼翼道。

聽到這話,包龍星沒有立即回答,而是頓了好一會,才萬念俱灰道,“不瞞你們,我現在跟你們一樣,也是最低下計程車兵,而我現在到這兒來,就是和你們一起守城門的,所以你們以後也不用再叫我龍星哥了…”

程大龍瞪大眼睛,難以置信,愣了好久沒有說出一句話。

反觀王浩浩,先是大吃一驚,但很快就反應過來,驚呼道,“龍星哥,你這是何意?”

隨後一臉誠懇道,“龍星哥,不管你出了什麼事,在我心中,你一直都是哥哥,這是個鐵錚錚的事實,誰也改變不了。”

“小浩,你…”包龍星霎時哽咽了,他沒想到,王浩浩會這麼說,令他感動不已。

程大龍反應過來,急忙道,“龍星哥,俺也一樣,不管龍星哥發生了什麼事,龍星哥一直都是龍星哥,絕對不會更改。”

兩人的話,讓包龍星的心一暖,不由得放聲大笑起來,感慨萬千道,“哈哈…我包龍星有你們兩個兄弟,是我這輩子的幸運。”

“我們也是!”程大龍兩人異口同聲道。

良久,程大龍忍不住問道,“龍星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將軍為何這麼對你?”

“此事,說來也怪我…”

包龍星說出了前因後果,只是掩蓋了自己的錯誤,將這件事的所有責任,全部推到了黃華陽和彭士舉身上。

程大龍聽完,憤怒表態道,“可惡,可惡的黃賊,我程大龍與你勢不兩立。”

隨後又氣憤道,“將軍也太過分了,想龍星哥這麼多年兢兢業業,忠心耿耿,沒想到將軍為了一個外人,竟然這麼對待龍星哥…”

與程大龍相比,王浩浩相對沉穩些,沉著冷靜道,“龍星哥,這件事會不會有誤會?”

程大龍冷笑一聲道,“誤會?這還能有什麼誤會,都是黃賊的錯,別讓我遇到他,否則我一定要跟他決一死戰。”

包龍星擺了擺手,無奈道,“好了,不說了,多說無益!”

突然,包龍星看到王浩浩手裡拿著一張白紙條,驚奇道,“咦,小浩,你手裡拿的什麼?”

“這啊?”王浩浩將紙條拿起,眼裡帶著不屑道,“莽軍不知發什麼毛病,竟然想要我們開門投誠,這簡直就是笑話。”

包龍星心一沉,有點奇怪道,“是嗎?拿給我看看!”

招降書拿在手裡,包龍星仔細檢視,這一看心裡頓時有了異樣的想法,看向王浩浩,認真道,“小浩,這東西,你是那裡來的?”

程大龍指著周圍的地上道,“龍星哥,這地上都是,也不知道莽軍發了什麼神經。”

隨後嘀咕道,“不過說實在,莽軍給的優待真不錯,只可惜他們是我們的死敵。”

“榮華富貴,高枕無憂…確實不錯。”包龍星看著上面的內容,喃喃自語。

沉默良久,包龍星目光凌厲,看了一眼兩人,膽大包天道,“哥,今日帶你們享受去榮華富貴,你們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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