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髮秀聽懂了他的意思,小聲說出了心裡的顧慮,“大人,這怕是有所不妥,萬一因為殺人而激起民變,到時候怕是…”
本想勸說一二,卻遭到了黃子洋大喝。
“住口,你怕什麼?能有何不妥?”
“有楊大人在,就算天塌了,也砸不到你頭上來。”
如果楊通錦聽到這話,不知會作何感想。
興許會感激黃子洋十八代祖宗,謝謝他這麼想著自己。
當然啦,楊通錦不知道這裡的情況,而黃子洋每次孝敬楊通錦的錢都會比別人多,因此在楊通錦哪裡,黃子洋非常得勢,這也是他為何這麼有底氣的原因。
“大人,這信怕是送不出去…”黃髮秀突然給他潑了一桶冷水。
“你這是何意?”黃子洋咬著牙道。
“大人,外面都是百姓,我們的人要是走出去,就會遭到他們的毆打,方才已經有好幾個跑回來訴苦了。”黃髮秀無奈道。
“放肆,這群刁民,他他們怎麼敢?”黃子洋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黃髮秀心想:敢不敢你不知道嗎?
你這會要是跑出去,就算不遭打,也會被扔東西。
再說了,他們不敢打你,是因為你是縣令大人,可下面的人就遭殃了,簡直活受罪。
黃子洋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可這口惡氣還沒地方撒,讓他憋的臉色鐵青。
“總有一天,我要殺了這群刁民!”黃子洋丟下這麼一句話,憤怒地躲進來房間。
黃髮秀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頓了一會,還是走了。
可剛走出去一會功夫,又轉了回來。
“大人,縣丞大人他們來了。”
原來是徐長善來了,怪不得去而復返。
“不見,本官誰也不見,讓他們走,臨走前給他們帶句話,告訴他們,如果這件事情解決不好,本官日後必將拿他們試問。”
黃子洋不見也就算了,順勢還將這件事造成的後果推到下面去。
當黃髮秀將這話道出,徐長善等人臉瞬間氣綠了,他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止之徒。
“縣丞大人,縣令大人這是打算,要將我們放在火堆上烤啊!”王勝驚慌失措道。
“哼,他自個惹出來的事,憑什麼讓我們來承擔?”王東一卻冷哼一聲,表示不滿。
“現在該怎麼辦啊?”王勝著急道。
“能怎麼辦,要麼同意放人,要麼就這麼一直鬧下去。”王東一不耐煩回答道。
“要不,我們把人放了吧!”王勝小心翼翼試探道。
眾人一聽,立馬將目光投向徐長善。
“縣丞大人,您覺得呢?”王東一更是小聲問道。
“這事不好辦啊!”徐長善搖了搖頭。
“縣令不管,主薄也不管,這爛攤子事就莫名其妙扔在了我們頭上,我們能怎麼辦?”
“不如,就放了吧…反正放了人,一切重歸平靜,不然這差事沒辦法做了。”
你一言他一語,大家喋喋不休,說到最後大家都同意放人,可是徐長善沒敢點頭。
縣令不出,就是他管事,如果他點頭,那後面黃子洋追究下來,第一個遭罪的就是他。
都是官場中人,他沒那麼笨。
“這事,再等等,實在不行,再想想其他擇中的辦法。”徐長善深思熟慮回道。
“暫且,只能這樣了。”
“是啊,走一步看一步吧!”
“真要鬧僵了,大家都沒得玩。”
“萬一凌大人起復,到時候吃虧的還是我們,一個外人,來我們這兒耀武揚威,真不知道上面咋想的,哎,難辦呀!”
眾人也是議論紛紛,對於黃子洋的不滿那叫一個與日俱增。
又是一個夜黑風高的晚上。
這一次,黃子洋讓三十人給他站崗。
“我就不信,你還敢來!”黃子洋睡前咬著牙憤怒嘀咕道。
門外有三十個人守著,讓黃子洋感覺到了從所未有的安全感,只要那個賊人敢來,一定會被抓住。
黃子洋不敢睡,門外的護衛也不敢睡,可就這麼守著,守到了半夜,禁不住打瞌睡。
第二天一早,黃子洋伸了個懶腰,目光下意識地瞥想,桌上沒有任何東西,讓他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哼道,“哼,敢跟我鬥…”
話還沒說完,他感覺臉有點疼,於是手摸了過去,剛一觸控,立馬吸了一口冷氣。
接著用力一搓,等他手落下的時候,發現手指上竟然沾染著血跡般的紅點,“啊~”
頃刻間,黃子洋所在的屋裡,爆發了一陣聲嘶力竭的吼叫聲。
“大人,大人…”黃髮秀衝了進來。
“大人,可是出了什麼…”黃髮秀話說到一半時,突然戛然而止,因為他看到黃子洋臉上的多了一道傷疤,上面還有凝固的血跡。
“快快,讓人,找人將周家給圍了。”黃子洋驚嚇過度,躲在了角落裡,語無倫次。
“給我將周家全部抓起來…”
“謀害朝廷命官,誅九族!”
“黃髮秀你還愣在這裡做什麼?”
“快去啊!”黃子洋再度吼叫。
“少爺,可是眼下無憑無據,我們也不能隨意上門抓人…”黃髮秀吞吞吐吐道。
黃子洋指著他臉上的上,怒吼道,“這便是證據,我臉上的傷就是證據,這一定是一定是周家,是周家派人做的,一定是…”
“可是…”黃髮秀苦笑不得,心想就算知道是周家做的,那又能怎麼樣?
總不能憑藉他臉上有傷這個事實,就斷定是周家讓人來謀殺他吧?
傳出去,少不了讓人笑話。
“大人,不如查清楚在抓人…”黃髮秀小心翼翼試探道,
“還查什麼?這有什麼好查的?”
“我抓了他兒子,一定是他,就是他,除了他絕對沒有第二個人。”
“再不把他們抓了,明日我這顆腦袋就不知道掛在哪裡了,你知不知道?”黃子洋顫這身體嘶吼,恐懼遍佈全身,讓他止不住發抖。
黃髮秀心裡冷笑,“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呢,不講規矩,設計陷害人家…”
“現在好了,終於知道怕了。”
“真是可悲!”
黃髮秀沒有多少同情心,主要是黃子洋這個人做的事,實在是太過分了。
說是人神共憤,一點也不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