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這邊，陳茂才因為聽說了何其銳兵敗的訊息，在牢裡與凌雲分享喜悅，陳茂才那雙眉飛鳳舞的眼神，就差真的跳舞了。
凌雲也知道他的心情，畢竟當初何其銳的所作所為，可以說讓陳茂才對其恨之入骨。
陳茂才激動道，“凌大人，您那天說的果真沒錯，法網恢恢，疏而不漏。”
“何其銳就該死，就應該千刀萬剮…”
凌雲笑了笑，沒有明說。
在他看來，如果何其銳真如他所說，是何玉山的私生子，那麼何玉山肯定會將其保下。
也是在得知韓樂天成了替罪羊時，陳茂才又再次跳了起來。
“凌大人可惡，真是可惡！”
“那何家，竟然顛倒黑白…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韓樂天身上…”
“茂才叔，稍安勿躁。”凌雲安撫道。
“凌大人，這何家簡直太可恨了。”陳茂才半截入土的人了，又在京城當差，自然明白朝堂之上的彎彎腸腸，可當聽到韓樂天當了替罪羊時，還是忍不住難過起來。
凌雲沒什麼可安慰的話，只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道，“茂才叔，終有一日，你所想的都會如願，且一直看下去。”
“哎！”陳茂才長嘆一聲。
“話雖如此，但不知何時何日，希望在老朽有生之年，能看到何家這顆毒瘤倒塌…唯有如此，我大乾才能長治久安下去，否則…”
後面的話，陳茂才沒有說下去。
因為他不敢說。
哪怕他沒有說完，凌雲也明白他的意思。
大乾現在這麼差勁，無非是派系紛爭，導致皇權遭到一定的架空，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皇宮索求無度，最終導致國庫空虛。
如果國庫充盈，哪怕以何玉山為首的派系也成不了氣候，正因為國庫空虛，乾熙帝不僅不敢清除派系，反而還得看他們掙錢辦事。
如此一來，有些事乾熙帝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兩人談話之餘，小徐子走了進來。
幸好來人是小許子，不然以陳茂才那些危言聳聽的話，絕對要出事。
因此，當見到小許子那一刻，陳茂才整個人都癱軟在了地上，哆哆嗦嗦說了句大人。
小許子瞥了一眼，隨後看見凌雲對他微微搖了搖頭，也就沒對陳茂才說什麼。
“凌大人，陛下召見，請隨我來！”
凌雲離開了，陳茂才還在地上。
他臉色慘白，彷彿感覺到了自己的死期。
只是等來等去，都沒有等來人。
最後有人來換值時，才回過神來。
而這會，凌雲已然到了乾清宮。
“罪臣凌雲拜見吾皇，萬歲萬萬歲…”凌雲跪在地上低著頭，給乾熙帝行禮。
等他話說完，乾熙帝沒有絲毫反應。
宮殿內寂寥無聲，凌雲能明顯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儘管他已經在儘量調息呼吸，卻仍然做不到淡然應對。
良久過後，乾熙帝緩緩開口。
“知道朕為什麼將你抓回來嗎？”
凌雲聽到這話，腦子一片茫然。
因為他聽到了關鍵詞。
抓。
沒錯，乾熙帝說的是抓。
言外之意，乾熙帝不是派人請他回來，而是派人將他抓了回來。
這也能解釋，為什麼乾熙帝不見他，卻又被打入了天牢，原來一切都是有跡可循。
“罪臣知錯，望陛下恕罪！”凌雲心裡除了認錯，就只剩下疑惑了。
因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事，竟然其到讓乾熙帝不遠千里，派兵去將他抓回。
“呵呵…”乾熙帝空靈的聲音響起。
凌雲一陣驚慌，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這種窒息的恐懼了。
“朕當初就不該把你放了，就應該在牢裡將你千刀萬剮…”
乾熙帝的話，令凌雲不寒而慄。
“如果不是朕心慈手軟，又怎麼會讓你一次次挑戰朕的底線？”
凌雲聽得一臉茫然，根本不知道乾熙帝在說什麼，可感覺告訴他，當前最好的辦法就是認錯，只有認錯才有機會去了解。
否則乾熙帝心狠起來，那他就完了。
“陛下恕罪，臣該死…”
“你確實該死！”乾熙帝毋庸置疑道。
“記住，那件事如果沒有朕的旨意，你膽敢洩露出半點訊息，朕會毫不猶豫殺了你。”
“臣遵命！”凌雲只能懷著疑惑遵命。
“給朕滾下去。”
乾熙帝不想再說話，直接讓凌雲滾下去。
“微臣遵旨。”
“呼！”凌雲躡手躡腳退出了乾清宮，等他出來之後，不停望著天空大口呼吸。
“好險…”凌雲望著天喃喃自語。
是好險，乾熙帝恐怖的威壓，讓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窒息感。
害怕之餘，他還是非常不解，不明白他到底做了什麼事，以至於讓乾熙帝如此震怒。
剛才那說話的聲音，就像是壓制內心的怒火一般，語氣和語調都含著熊熊烈火，讓他害怕的同時摸不到半點頭緒。
“真是奇怪！”凌雲搖了搖頭，不過他沒有繼續深究這個問題，而是一心想著回去。
畢竟剛到京城就被打入天牢，時隔這麼久他十分想念子萱，所以走路的速度飛快。
只是在他穿過午門，即將離宮之際，卻被人拉到了一邊。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他大驚失色，然而待他看清拉他的人之後，瞬間鬆了一口氣。
“小許公公？”
“凌大人。”
拉他的人正是小許子。
“小許公公可有事？”
雖然歸家心切，可看到是小許子之後，凌雲還是冷靜了下來，詢問小許子是否有事。
宮裡有人和無人，那根本沒有可比性。
因而，凌雲相當尊重小許子。
小許子點了點頭，隨後看向周圍，看到沒有人在附近，這才鬆了氣道，“凌大人，剛才陛下的話，是否有些不理解？”
凌雲一驚，沒想到小許子將他拉住，是因為這事，確實讓他吃了一驚。
於是他點了點頭。
“正是。”
凌雲心裡疑惑的地方太多了，對於乾熙帝剛才的話，那可真是一頭霧水，可是他又不敢明著問乾熙帝，所以只能想著先回家。
回家報平安，事後再慢慢去了解。
沒想到這會小許子攔住他，並且主動提起這件事，不禁讓他有所期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