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令在場所有人臉色為之一變。

“大夫,怎麼會這樣?”

“奶奶,奶奶怎麼會…”

“你一定要把奶奶看好,你要多少錢,要多少銀子,只要把奶奶治好,我們都給你…”

凌家人接受不了這個結果,請求陳偉強無論如何也要治好梁氏,不管花多少銀子都行。

陳偉強心想,錢是好東西,可這並不是錢多錢少的問題,而是能不能醫治的問題。

梁氏的身體情況,陳偉強不敢打包票,所以隱含提醒凌雲,希望他去找更高明的大夫。

言外之意,是他沒有把握治好。

凌雲聽罷,心裡一沉,臉色陰沉無比,可他沒有發作,讓人拿了十兩銀子給陳偉強。

陳偉強看著白花花的十兩銀子,眼珠子差點兒沒掉出來了,想他一介山野村夫,僥倖習得一兩本醫術,忙時下地農作,閒時也會為村民們看些小病,其實算不上真正的大夫。

不過因為他自己是農民,知道農民累死累活也就掙那麼點錢,所以每次村民找到他,看好了病也只收取小小的酬勞,一來二去,周圍村子的村民聽說之後,都喜歡找他看病。

當然,他這半吊子醫術,只能看小病。

要是有人得了什麼大病,最終還得去縣裡找醫術高明的大夫。

不過這半吊子醫術,雖然不高明,也能讓他多上一筆收入,讓生活比以往更好。

身為村裡郎中,何時見過這麼多銀子,但他也知道,憑他哪點不入流的醫術,根本不配拿那麼多錢,就算凌雲不在意,可他要是拿了這麼多銀子,必然心中有愧,更何況他只是把了把脈,其他什麼都沒有做。

最後,陳偉強只拿了一兩銀子。

其實他只想拿十個銅板,意思一下。

能到這裡參加婚宴,已是萬幸。

梁氏突發意外,他正好在這,就算沒有報酬他也會挺身而出。

所以,這錢拿不拿都無所謂。

只不過凌家人硬塞給他,無奈只能收下。

要說他愛財,這是自然,沒有人不愛財。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他雖不是君子,但也不是貪財之徒,至少不是什麼錢都掙。

陳偉強說完梁氏的情況,就退出了房間。

他剛一出去,廣平村村民圍了上來,紛紛追問他梁氏的情況。

陳偉強也是靈山縣人,自然知道梁氏的重要性,只是讓他沒有想到對是,廣平村村民這麼關心梁氏的身體,讓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但不管他們出於何種目的,陳偉強還是很耐心將梁氏的情況告知他們,但因為說得非常之隱晦,所以大多數村民聽了,完全聽不懂。

因此,大家圍住他,不讓他離開,非要他說得更加清楚、詳細才行。

婚房裡面,子萱正坐在床上等候。

新娘子入婚房,一般不能隨便亂跑,哪怕是餓了也要等新郎進來掀開頭蓋,新娘子這才能吃東西,不然只能安靜坐在床上等候。

此刻的子萱也是這麼做的,哪怕肚子餓的咕咕叫,但嘴角依舊掛著淺淺的笑容,可見此時的她非常的高興,絲毫沒有感覺到肚子餓。

就在這時,小樹突然走了進來。

“小姐,不好了!”走進來的小樹,腳步急促,說話語氣也顯得有些著急。

“小樹,怎麼啦?”子萱聲音很輕,也很溫柔,小聲的詢問小樹出了什麼事。

誠然,子萱並不覺得會出什麼事,畢竟今天是她和凌雲的大事之日,又怎麼會出事呢?

心裡怎麼想的,子萱沒有太著急,也沒有太把小數的話當一回事。

小樹急匆匆的走到床邊,臉上情不自禁流露出難以掩飾的悲傷,哽咽道,“小小姐,奶奶…凌奶奶她出事了。”

“什麼?”子萱一聽,猛然從床上站起。

“小樹,你說什麼?”彈指一揮間,子萱的手抓著小樹,想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小姐,奴婢剛剛出去,原本想找些吃的來給您填肚子,可剛好碰到一個自稱什麼安南巡撫特使的壞傢伙,他明面上說是來道喜,可實際上卻是故意攪黃婚禮,不知怎地,凌奶奶知道這件事後,一時急火攻心暈倒了…”小樹壓制著心中的憤恨,咬牙切齒說道。

“怎怎麼會這樣?”子萱聽完這話,整個人都懵了,她怎麼也想不到,會有人歹毒到這種地步,竟然來大鬧婚禮現場,最重要的是還將奶奶給氣暈了,氣得她一把掀起了頭蓋。

“小樹,我們走!”子萱焦急道。

“小姐,我們去哪裡?”小樹不解問道。

當她抬頭,看到子萱自己把頭蓋掀了,大驚失色,連忙起身,走到子萱面前,想要將子萱的頭蓋蓋回來,同時擔心道,“小姐,這個不能掀,老人說了,只能等新郎掀。”

“不然,不然自己掀開的話,不吉利!”

“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事。”子萱沒有將小樹的話放在心裡,而後很平靜的告訴小樹這麼做的原因。

“奶奶出事了,我我應該去看她。”

“我們快些走。”

“小姐,你你不能出去!”

聽到子萱的話,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恆然失色,連忙大叫,想要攔住子萱。

可在她說話之前,子萱就已經向前走去。

而且伴隨著她的話音落下,子萱依舊不為所動,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子萱固守己見,小樹無奈只能跟了上去。

“這這什麼情況,新娘子怎麼出來了?”

“不是吧?入了洞房的新娘子,怎麼能隨隨便便出門?”

“這…這不是胡鬧嗎?”

“這這真的是太不像話了,這事要是傳出去了,指不定讓人說什麼笑話…”子萱自個從婚房走了出來,立馬引來村民們的議論紛紛。

“都給我閉嘴!”

“你們在這唧唧歪歪什麼?”

“吃飽了撐的是吧?都沒事要做是吧?”

“不是,李叔剛剛你是沒看見,就是剛才那誰,新娘子就這麼從洞房裡跑出來了,這要是讓別人看見了,指不定讓人說什麼笑話。”

“周全一,你給我上你的臭嘴,你說你這大嘴巴巴拉巴拉,怎麼這麼賤呢?怎麼那麼能說呢?”李川大喝一聲,將周全一罵了一頓。

轉而看向眾人,恨鐵不成鋼道,“你們也是一樣,好的不學,非要學這個周全一,這傢伙成天就知道在別人背後吧唧吧唧個不停,現在凌小子好不容易成親了,還要在這裡指指點點,怎麼了,你們翅膀硬了是不是?想翻天了是不是?還是吃撐了,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通通都給我滾出去做事,誰要是敢把今天的事情說出來,看我不把他給削了。”

“都給我滾出去!”

李川大發雷霆,將眾人大罵一頓,使得眾人嚇了一大跳,即使遭受如此大罵,他們不敢有任何異議,也不敢反駁李川的話,只得乖乖的低著頭跑出去做事,或是維護現場秩序。

幸好看見子萱從婚房跑出來的,只有廣平村寥寥幾個村民,在李川的大罵和警告下,他們斷然不敢講今天的事說出去。

因為這件事只要一洩露出去,李川就知道是他們幾個人做的好事,到時定會找到他們。

所以為了避免不必要麻煩,他們能做的只有守口如瓶。

“弟妹,你你怎麼出來了?”子萱從婚房匆匆跑了出來,剛進到梁氏的院子,大娃立馬就看到了她,隨後有些震驚的叫了起來。

按理來說,子萱這會應該正在婚房的床上坐著,等候凌雲,不能隨便出來,所以在見到子萱的時候,大娃瞬間震驚失色,同時眸中流露出對於子萱的擔心,生怕她的出來,會引起其他人的不滿,尤其是楊氏和凌雲。

“嫂子,你這會不應該在房間裡嗎?”

“我我聽小樹說,奶奶剛剛暈倒了,我心裡擔心,所以就跑出來了。”子萱小聲解釋。

凌家人所有人的目光向她看齊,頓時讓她感受到了目光中的異樣,心裡不禁生出其他擔憂,所以她的目光下意識向凌雲看去,想知道凌雲的反應,會不會也同她們一樣不開心。

誠然,在面對凌家其他人時,子萱還能鎮定自若,平靜應對,可在凌雲面前,她又顯得有些侷促不安,不夠自信,從那小聲解釋以及下意識向凌雲看去,足以證明她的小心翼翼。

正當她抬頭的時候,凌雲不知何時已經來到她的身邊,在她錯愕間,握住了她的手,並靠在她的耳邊,溫柔說道,“別擔心,奶奶沒事。”

凌雲這句話,不僅僅表明梁氏沒有事,其深層意思也在向子萱表明,她自作主張跑出來這件事不會有事,無疑給了她一個定心丸,讓她那原本惴惴不安的心平靜下來。

在凌雲抓起子萱的手時,子萱錯愕間愣了一下,有些驚訝於凌雲的無聲出現,不知道他怎麼突然靠近,正當她不知所措,不知如何是好之際,又聽到凌雲那句話,心裡感動不已。

子萱沒有想到,凌雲看穿了她的緊張,還溫柔安慰她沒事,她感動不已。

這種細緻入微的體貼,使得子萱的嘴角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上揚。

只要凌雲站在他這邊,子萱心中的緊張和不安便會在頃刻間消失殆盡。

眼見凌雲站出來說話,凌家人也很識趣的住了嘴,沒有人再說子萱私自跑出來的事,就連楊氏那半張的嘴,也在不經意間偷偷合上。

“哼!哥哥就是偏心,嫂子做什麼,哥哥都會毫不猶豫地站在嫂子身後。”五娃突然悶哼一聲,語氣略帶一些嫉妒說道。

“哈哈哈…”這話一出,頓時引來其他人的鬨堂大笑。

“五娃這是吃醋了。”楊氏笑著說道。

大娃跟著附和道,“那不是,以前呀,弟弟最愛寵她,什麼都想著她,現在好了,有了弟妹後,分走了這份寵愛,五娃不開心了…”

凌家人一人一句,哈哈大笑中,引得五娃更難過了,但見她撅著嘴看向凌雲,似乎再向後者表示抗議,子萱則有些害羞的低下了頭…因為凌家人的說笑聲,讓原本悲傷的白色氛圍,有了一絲的彩色歡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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