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熙帝回到乾清宮,躺在龍椅上小憩。

李讓喜衝衝的走進,小聲說道,“陛下,喜事兒...”

乾熙帝興致缺缺,現在大乾國庫空虛,山西水患引起的災難還沒平復下去,山西巡撫的摺子壓得御史臺都快裝不下了,再不想辦法湊銀子,山西必出禍事。

是以眼下除了銀子,乾熙帝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

“有什麼說,就直說吧!”乾熙帝淡淡道,甚至眼睛都不願意睜開。

“陛下,這是鎮南將軍的摺子!”李讓脫口而出,手裡的摺子遞到乾熙帝面前,豈料乾熙帝依舊沒有睜眼的意思,更沒有翻看摺子的想法。

乾熙帝換了個姿勢繼續躺著,漫不經心問道,“摺子上寫得什麼?”

既然是凌雲傳回的摺子,那必定是泉州府的詳細情況。

乾熙帝雖興致缺缺,但心一直系著海運一事,因而必須瞭解泉州府的情況。

不過乾熙帝似乎沒有心思翻看摺子,直接躺著問李讓摺子回了什麼資訊。

李讓眸光閃爍,心情非常的激動,從走進來開始就一直樂的咧著嘴,一直都沒有合上,原想著將這一好訊息告訴乾熙帝,豈料乾熙帝心思不在。

“回陛下,摺子上寫的是,查抄走私商人沈廖兩家的所得物。”喜悅已經壓制不住,李讓幾乎是顫聲回話。

“嗯,都有些什麼,大致說一下吧!”乾熙帝的語氣很平,唇角不鹹不淡的扯著,好似對李讓奏報的此事不是很不關心一般。

“陛下,此乃天大的喜事!”李讓這一刻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喜悅,大聲將摺子上的內容快速道出,“鎮南將軍在摺子上寫到,士兵查抄沈廖兩家,單是白銀就抄出了兩百萬餘兩...”

“什麼?”李讓話還沒說完,剛說到白銀兩百萬餘兩的時候,乾熙帝瞬間坐直了身子,眼睛更是圓溜溜的瞪著,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你剛剛說查抄白銀多少萬兩?”乾熙帝死死盯著張讓,一字一句認真道。

“陛下,是兩百餘萬兩...”李讓嘹亮再次在乾熙帝的耳邊響起,經久不散。

乾熙帝激動萬分,不等李讓繼續往下說,直接一手搶過摺子。

李讓對此只是微微一笑,或是早就想到樂乾熙帝會來上這麼一手,故而將摺子遞到離乾熙帝最近的位置,乾熙帝一伸手就能取到。

乾熙帝目光快速瀏覽在摺子的內容上,“兩百萬兩白銀,奇珍異寶無數...”

單是這兩句,就足以讓乾熙帝事態,呼吸也在這一刻變得粗重。

“哈哈哈...”只是一瞬間,乾熙帝就突然爆發出響徹宮宇的爆笑聲。

不僅如此,乾熙帝甚至還在乾熙宮歡天喜地的蹦躂起來,此時此刻,乾熙帝就像個得了糖吃的小孩兒,興高采烈的跳著,歡呼著...

半響之後,乾熙帝才徹底將這件大喜事消化。

李讓嘴角依舊保持著淺淺的微笑。

“你個老奴才,這麼大的喜事,還要揣著慢慢說,是不是想看朕的笑話!”喜悅過後,乾熙帝突然面色一冷,瞪了李讓一眼珠子,不滿地呵斥。

“陛下恕罪!”李讓當即弓著身認罪,不過他並沒有露出驚恐的眼神,嘴角也是笑呵呵。

“哼!”乾熙帝假意冷哼一聲,轉而又笑道,“朕今日高興,就放過你了。”

“老奴多謝陛下。”李讓這才站直身子。

“好了,別在朕面前裝模做樣了,明知道朕高興,不會怪罪你,你才敢如此放肆。”乾熙帝早就看穿李讓的心思,“你立馬去將右相和戶部尚書傳入宮來。”

“是。”李讓轉身退出乾清宮,出到門口當即找來兩個小太監去傳旨。

沈白樺的兒子沈一時用錢賄賂牢房的衙役,才得以進入地牢探望沈白樺。

沈白樺呆呆地坐在牢房的石塊上,頭仰望著窗戶,一動不動。

沈一時走近,見到父親被鐵鏈拴住了兩腳,身上尊貴的官府也換成了囚服。

“父親!”沈一時站在牢房門口大叫。

沈白樺聽著熟悉的聲音,僵硬地扭轉頭顱向門口看去,乾癟的嘴巴張開,“時兒?”

“父親,父親...”沈一時看在牢房門口一遍又一遍的叫著,雙手伸進裡面,想要撫摸父親。

可是引他進來的衙役,定定的站在一旁冷眼旁觀,臉上掛著不耐煩的表情,哪怕兩人這般對視著,衙役卻沒有開啟門的意思。

“大爺,行行好,讓我進去看看父親吧!”沈一時一頓,連忙從懷裡又掏出二兩銀子,遞給了冷漠旁觀的衙役,希望這二兩銀子能讓他進去看看他父親。

衙役熟練的接過銀子,放在右手掂了掂,笑著滿意地點了點頭道,“看你這般孝心,我也不好阻攔,你們快點!”

說罷,就轉身回到牢房中間的四方桌坐下。

“父親。”沈一時進入牢房,緊緊我這沈白樺蒼白的手。

現在沈白樺只是關押,還沒有審訊,因此並沒有受到刑罰。

即使如此,沈白樺也知道走私的事情一旦告破,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條。

因而這兩日他度日如年,眼神中也露出槁木死灰的絕望。

“父親。”沈一時淚流兩橫,縱使心裡有千言萬語,到了這裡見到父親再也說不出口。

“時兒別哭,這都是天意。”沈白樺聲音哽咽,更多的是認命。

眼下除了認命,別無他法,然而最讓他擔心的還是家人的周全。

“家中可還安好?”沈白樺關切道。

“父親,家中一切安好,不過府外多了好多陌生人,好像在監視府裡的一舉一動,”沈一時小聲抽泣,將家裡的情況也一一道出。

沈一時乾巴巴望著沈白樺,緊張不安道,“父親,孩兒該怎麼做才能將父親就出去?”

沈白樺聽到這話,絕望地閉上了雙眼。

良久,沈白樺長長地撥出了一口氣,盯著沈一時認真道,“時兒,你認真聽我說,父親這一次必然是出不去了,朝廷也不可能會放父親出去,家中的重擔日後就得由你來扛了,你一定要將母親,弟弟妹妹他們保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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