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是何必呢?”王檜輕嘆一聲,無奈地搖了搖頭。

王檜嘆氣,並不表示他要放棄勸說段安言,只是表示對段安言的說法不認可。

只見他先是背過身去,緩慢踱兩步,隨即問道,“大人,是否為凌雲所為,難道大人沒有收到國平公子的來信嗎?”

“這...”段安言忽然眉頭緊皺,目光也隨之下垂,盯著前面案桌上的信條。

案桌書籍最上面的信條,其實正是段國平和何氏給他的家書。

說是家書,其實就是告狀。

其信條上面還直言,就算段安言不幫忙指控凌雲,何豔茹依舊會將刺殺一事上奏朝廷。

何豔茹語氣咄咄逼人,根本不像在同他討論,而是在逼迫他就範。

想他自來到南州府當知府的這段時間,自身感覺到無比的輕鬆,非常喜歡這種愜意的生活。

即使時不時有些忙碌,但一府的政事對他來說根本不足為慮。

憑藉在京城為官多年的經驗,處理這些不算大事的政事那叫一個遊刃有餘。

而且南州府這個地方,百姓安寧,因此十天半月積累的政事,他一天就能處理玩。

故而他又好多時間可以偷閒,最近還迷上了釣魚,享受愜意的生活,這是他感到的從未有過的滿足感。

在京多年,他早就厭倦了京城的爾虞我詐,所以他並不想參與京城的事。

前面秦王派人來,他早就同對方說得一清二楚,原以為秦王會放棄。

沒想到,現在又派來了王檜。

王檜這個人,段安言是認識的,並且知道此人頗有計謀,只是手段有些陰暗歹毒。

正是由於王檜性格陰暗問題,他一向看不慣這等人,不過對方深得秦王看重,即使心裡不屑於與這等人為伍,也沒有表露出來。

現在這人還來到了他這裡,段安言要不是看在秦王的面子上,根本不可能讓其進入他的門。

“眼下國平公子和段夫人身處京城,人身時刻都有可能遭受到威脅。”見段安言眉頭緊鎖,始終不肯發言,王檜心裡也開始尋求突破口。

他想讓段安言知道,何豔茹和段國平在京城並不安全,以此來裹脅段安言同意他們的計劃。

沒想到段安言聽後竟輕笑了一聲,面帶譏諷看著他,“你可知,京城是什麼地方?”

“即使手握重兵,凌雲也不敢在京城行刺,你莫要拿這種理由哄騙本官。”

段安言在京城當了多少年官了,豈能受到王檜的哄騙?

王檜聽到這話,當即尷尬的低下頭。

這時候王檜才意識到,對普通人用的手段,在段安言這裡根本行不通。

“大人說得極是,這一點在下其實早就知道。”

王檜反應很快,既然剛剛的話段安言沒有聽信,那他必須再找其他藉口,否則這場談話勢必進行不下,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結果。

“這事,我會親自向左相確認,再者這是本官的家事,就不勞秦王費心了。”王檜還在思考如何開口,豈料段安言早就看出他在思索對策,故而不等他開口,段安言就將這事給堵住了。

段安言將這事說成家事,並且稱他會想辦法處理,這讓王檜一下噎住了。

他知道段安言難纏,只是沒有想到會如此難纏。

這讓他自信滿滿的心受到了打擊,就在段安言想要說出送客二字時,王檜繼續道,“大人之所以覺得凌雲不會動手,是認定凌雲不會動手。”

“但是大人別忘記了,凌雲不出手,並不代表他手下的將領不會出手。”

“大人可還記得離京那日,難道大人真的相信那只是個意外?”

王檜這話一出,頓時引起了段安言的深思。

其實離京遇刺一事,他也一直耿耿於懷,知道那事肯定不會是個巧合,而且八九不離十與凌雲有關。

只是有件事他可以確定,那就是凌雲不敢真的對他下死手,最多隻是嚇唬他一下。

那天場面雖然混亂,但是段府的人一個也沒出事,一點傷也沒有受,都是那些護衛受的傷。

更重要的是,對方聽到他們是朝廷的官員,弓箭並沒有停下,而且一直都沒人露面...

如此種種詭異行為,他豈能沒有察覺?

只是那天因為凌雲出現,加上段家人受到了驚嚇,思索再三之後他才沒有選擇回京。

如今王檜將這件事說出來,更讓他確信,那事是凌雲下面的將領所為。

“你還有其他事嗎?”出乎王檜意料的是,段安言根本沒有接他話的意思,而是反問他還有沒有其他事。

王檜聽出這話的意思了,段安言這是要趕人了。

頃刻間,王檜的臉色變得異常陰沉難看。

“大人當真不為所動?”王檜繼續低聲問道,語氣隱隱有了怒意。

“大人可是秦王的人,這是扳倒凌雲的最好機會,如果大人願意出手,對秦王、對左相、甚至是對大人自己也只有利沒有弊...”

“夠了,我說了,這事不勞你費心!”

“你要是沒事,就請自便吧!”王檜話都沒講完,段安言就大聲喝止了他。

王檜此時的臉色變得愈發陰沉,段安言卻絲毫不理會。

“其實在下明白,大人之所以不願意幫忙,是不想參與這事。”王檜深吸了一口氣,說出段安言不願意答應他們計劃的原因。

果然段安言聽到他的話,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不過卻沒有接他的話說下去。

王檜見狀,便知道自己猜對了,頓時鬆了口氣。

“大人不想參與這事,是想遠離朝堂的爭鬥...可是大人想錯了。”王檜繼續說道。

段安言被說動容了,臉色發生了變化,不過依舊沒有理會他。

“大人可能離開京城,忘了京城一些事了。”王檜笑吟吟看著他,這讓段安言很不舒服。

“本官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插手。”段安言惱怒道。

他本來就不喜王檜,如今被對方看穿了心事,更加有所不悅,甚至想要叫人將此人轟出去。

王檜感受到了他犀利的目光,連忙道,“既然如此,那且等在下講話說完,如果大人還是執意如此,那在下必將不在打擾!”

“你說吧!”段安言頓了一會,最終還是讓他說下去。

因為如果不等王檜把話說完,那麼這傢伙肯定不會就這麼輕易放棄,與其三番兩次來打攪他的生活,倒不如讓其一次性把話說完,反正他不聽便是。

有了這種想法,段安言果斷示意王檜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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