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前駐足許久後。葉曉妍回過神來，伸手就想給自已一巴掌。
瞎想些什麼呢？
她搖搖頭，推開那扇門。
四下透風的屋內，一身黑色休閒裝的男人正看著她的方向，嘴裡唸叨著什麼。
細細聽去像是在數數。
“你剛才是在數數？在數什麼？”葉曉妍疑惑地問道。
“哦，我在數你要過多久才進來。”
“我？”
“是，你這是準備好了？”
男人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著，似是在尋找著什麼，那審視的目光讓她有些不悅。
“準備？不是說完成之後再結款嗎？”
葉曉妍皺起眉頭。
男人聞言也是愣住。
“啊？什麼款？你剛剛不是在外面等了那麼長時間嗎？”
“……沒準備什麼，在想些東西。”
她連忙轉移話題，隨後目光落在眼前人身上。一個不過二十多歲的男人，估計最多也就大學剛畢業的樣子。
太年輕了點吧？
“你？是我約的那個人？”葉曉妍有些不信任地看著他。
雖說她向來不覺得年齡大點就更有見底，更能成事。但現在這事兒，確實的年紀大點兒看起來才靠譜……
她之前還以為只是聲音聽起來年輕，能幹這行，怎麼也是三、四十多歲的。
沒想到人才二十多歲的樣子，不會是弄錯了吧？
看著眼前這不過二十多歲的男人，葉曉妍突然能理解為啥價錢那麼便宜，同時還願意不用付定金的，且接受事後付款的方式了。
“不用看了，我就是你僱的那個人。”
“你……真的有這方面的工作經驗？”葉曉妍忍不住問道。
雖然自已只是尋個保障，要求不是很高，但最基礎的業務能力也還是得有點的，不然錢不是白花了嗎……
實在不行，只能再重新找個人了。
“您放心，我在國外時候跟人合作幹過，找人、尋物我都行，打架什麼的也挺在行的，業務能力沒的說，您放一萬個心……”
說著頗為自豪地拍了拍胸脯。
於是葉曉妍心裡更沒底了……
不過算了，反正她也不求多塊，能做事就行……重點是事後付款，實在不滿意，到時候再換也不虧。
“你說你之前在國外待過？”
“啊，對，最近才回來的，嚴格來說，你是我在國內接的第一位顧客，可以給您打九折優惠……”
葉曉妍眼角止不住抽動，還是強忍住情緒。
“你剛回來，對這地方又不熟悉……不太方便吧？”
“還好，我以前就住這裡的，雖然過了七、八年了，但應該問題不大。”
不大個錘子，七、八年都夠把林安市翻新一輪了……
不對！
七、八年？
“你說你七、八年前出的國？”
“是啊。最近才回來的，需要點國外的情報不？八成新，給你打八折……”
“你家裡是做什麼的？”
“我家裡……”男人張了張嘴，隨即反應過來開口問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沒什麼，只是有點好奇。”
葉曉妍沒在追問，不過心裡也大概有了猜測。
如果這人沒撒謊的話，那估計就是身後有什麼關係，才能讓他這麼自信覺得能幹這方面的工作……說白了估計是來體驗生活的。
他伸出手。
“重新介紹一下，林陌，自由職業者，目前……算是私家偵探。”
自由職業者？
葉曉妍伸手回應。
“……葉曉妍，記者。”
“好吧。葉小姐……不是，葉記者。能告訴我委託內容了嗎？”
葉曉妍看著林陌沉默半響，隨即像是認命了，決定破罐子破摔一次試試，從衣兜裡掏出兩張照片。
畫面相當模糊，右下角還有一串數字，像是日期和時間。
看起來大概是某個夜晚的街頭，監控攝像頭記錄下的畫面裡擷取下來的兩張照片。畫面中是幾個男子勾肩搭背，像是正準備去什麼地方。
“第一個任務，幫我找到照片裡這幾個人。”
林陌接過照片仔細檢查一番。
“有沒有什麼線索之類的？”
“這幾個人都是混混，經常在五星街和臨近的那所中學那一帶活動，前段時間剛從局裡出來，估計這段時間都會很安分。有沒有工作……這我不清楚……能找到嗎？”
“應該沒什麼問題……照片我能拿走嗎？”
在得到肯定的答覆後，林陌將照片收起來。
“有沒有什麼別的要求？還是找到照片裡這幾個人就行了？”
葉曉妍猶豫數秒後，看著眼前年輕的男人開口。
“我……有些事想問他們……能不能……”
“沒問題，還有別的要求嗎？”
她搖搖頭。
“沒了……小心點。”
“放心，包在我身上。找幾個人而已，多大點兒事兒～”
葉曉妍看著他自信滿滿的樣子，不由得苦笑，在心裡祈求別惹出什麼事就行。
“大概要花多長時間？”
“這幾個人有什麼特別的嗎？我是說身份或者其他什麼？”
“沒有。”她搖搖頭。“就幾個普通小混混。”
“那應該用不了太久，快的今晚，最遲也就明天晚上就會有結果。”
“這麼快……算了……我等你訊息。”
像是被突然抽乾了渾身力氣，葉曉妍徹底放棄思考，不想再多談論些什麼。為了轉移注意力，她掃視了周圍這破舊房屋一圈。
“你……就住這種地方？”
“哦，不是，我也是第二次來。特意找的地方。”
“……為啥非要選這麼偏僻的地方？”葉曉妍看著這好似來陣稍大些的風便會倒塌的破財房屋。
“顯得專業啊～”
男人理所因當，還頗有幾分自豪的回應，葉曉妍只覺得兩眼一抹黑。
最後也只得無奈長嘆一聲。
“我……先回去了，有訊息你再聯絡我，實在找不到也請聯絡我。”
“需要我送你回去嗎？這地方路不是很好走……這也是我工作。”
葉曉妍背過身去無力地擺了擺手。
“你先去找人吧，我沒什麼問題。”
林陌靠在破舊的防盜門前，收起看起來天真的傻笑，目送葉曉妍的身影消失在遠處。
隨即收回目光，拿出那兩張照片看了許久。
“這算……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