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通知族長,快~”

張家的子弟們四處奔逃,很是慌亂。

廣場中央,兩個詭異人注視著周圍的平民們,那是兩眼都在放光。

“食物,好多好多的食物~”

“別太興奮,留幾個,我們的隊伍...需要擴大~”

二人相視一眼,雙手炸開,變成一條條詭異的長刺,直奔人們而去。

刺啦刺啦~

歘欻欻~

唰咻咻~

整片廣場,上一秒還是平靜和不安,下一秒,恐慌和尖叫便四散開來。

二者瘋狂的屠戮著張家的無辜群眾。

它們肆意穿梭,享受鮮血和破壞帶來的慾望和美妙。

不多時,火光四起,哀嚎的聲音引起張家族內的高階御蟲師們注意。

他們火急火燎的趕到現場,對正在實施破壞的兩個詭異人類發起猛攻。

無數的氣刃和技能打出,精準無誤的命中了它們倆的身體。

活生生把它們倆打成了篩子。

但,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通身和頭部都被貫穿的二人,本應該就此倒下,化作血水死去。

它們並沒有倒下。

身上被切割的,打穿的地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人類是非常有意思的生物,族長說得一點兒都不錯。

真是讓我們感到興奮,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殺了他們,讓他們也感受感受被切割的滋味兒。”

二者正要上前。

嘭嘭嘭——

無形的鐵拳和爆破轟碎了它倆的腦袋。

撲通~

撲通~

二者應聲倒地,屍體化作血水,流淌在地面,散發惡臭。

眾人尋著聲音看去,才知道是家裡的長老們出手了。

本應該十一位的長老,因為戰鬥受傷和折損了六位,能夠戰鬥併到達現場的,只有五位長老了。

“全員,一級戒備~”

“全員,一級戒備~”

“不要放鬆,不要放鬆~”

“快過來幫忙,我的腿斷了,幫幫我~”

“救命啊,救命啊~”

一時間,紛亂和命令的聲音響徹整個張家,所有張家人和外族的人員動起身來,開始佈置防禦工事和救助傷員。

各自忙碌,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族長和幾位長老,帶著族內的高手們親自坐鎮。

他們知道,自已即將面對的,將是一種全新的危機和壓迫。

是一種壓根兒不知道是什麼,且實力未知的強大敵人。

族長和一眾長老經過商議,暫時關閉了四方的出入口,並且每個出入口,都派有大量的兵力駐守。

所有的人,嚴陣以待,守著各自的關隘,直到黎明到來。

袁族,袁霆家,大院兒。

袁正一坐在石凳上,給哥哥袁霆倒上茶,丟擲自已的問題。

“哥哥,您能跟我講一講,什麼上大災變嗎?”

袁霆接過茶,吹去表面的熱度,淡淡品上一口,道:“大災變,顧名思義,就是一種災難。

如果按照人們以往的認知,到底是天災,還是人禍,都有可能。

不過,我說的這個大災變,不是自然引起的災難。

而是人,一群既死又生的人決定並引起的。”

“既死又生?

什麼意思?活死人嗎?”

“可以這麼理解,書上是這麼講的。

不過,要多一點。”

“多一點什麼?”

“它們是會思考,會戰鬥,會生前所有技能並且擁有強大體魄的活死人。”

“這...有這麼離譜麼?”

“我甚至有可能說保守了,它們甚至有可能會扮演成為人,混進人群。

伺機殺人,總之很恐怖,不是一般人能打的。”

“族長他們也不行麼?”

“不能!~”

袁霆斬釘截鐵的回答弟弟。

當然不可能擋得住,前世要是他們擋得住,宗族又怎麼可能會被滅,慘案又怎麼可能會發生?

自已早就對族內的人失望透頂。

但面對弟弟和家人,袁霆還是抱有著希望。

“我相信你,哥哥~”

“信我就好~”

袁霆摸了摸弟弟袁正一的頭,不自覺在談話間,喝完了茶水。

告別了屋內的兩個笨女人,告別了父母和弟弟,開啟大門,就要離去。

“霆兒,今天還是不去麼?”

“放心,他們開除不了我的,就算是開除我了,我也可以繼續走下去~”

袁霆轉頭,看向眾人,露出笑意。

將純真的笑留給家人,將心機留給外人,就算不被他人看得起,又有什麼關係呢?

袁霆走出家門,來到後山,繼續佈置陷阱。

生機水的需求,變得更多。

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陷阱竟然有他人幫助過的痕跡。

一個人顯然做不到,需要很多很多人。

再看了一眼天邊,那裡靠著張家的地方,那種不安的詭異力量湧動。

袁霆必須做好防禦的手段,自已無論如何,也得讓家裡人活下去。

這是不能夠更改的想法。

忙碌著,忙碌著,耳旁,似乎傳來了極其小聲的打炮聲音。

很細微,因為距離原因,只能夠隱隱約約聽得見。

但可以肯定,是對面山外山,很遠處的血紅色天空底下散發而出的。

他一臉不悅,如果真的是這樣,那自已連十天都沒有了。

搭建防禦,搭建工事,身旁又浮現出了父親袁霸天和母親的虛影。

“霆兒,你在幹什麼?”

“沒有幹什麼~”

“你在保護我們麼?”

“或許吧~”

“我們不怪你,從來沒有怪過你,那天沒有回家。”

“娘也一直都支援著你的決定,從來沒有後悔過~”

“哥哥,能夠當你的弟弟,我很高興。

謝謝你一千多年的努力,我們...沒有遺憾的了~”

“胡說什麼,這是我該做的~”

袁霆繼續忙碌,身旁的幾個虛影站在一起,衝著他笑了笑,旋即,化作輕煙消散。

有那麼一瞬,袁霆有些愣神。

自已,有的時候當真是個孬種,犟種。

他們早就原諒自已了,是自已一直在和自已過不去,過不去那道坎兒。

家人的死,給了他沉重一擊,以至於千年來,除了對徒弟,對恩人仁愛外,面對世人都是極度的殘忍。

正道的不作為,大宗族的忽視,導致詭異人群的肆意妄為。

因此,自已才選擇入魔道。

世界人於我不公,我憑什麼對世界之人熱愛?!

一路隱忍,最後落得淒涼下場,但,袁霆不會後悔。

以前如此,現在,亦然!

袁霆控制著自已的情緒,心中之夢燃燒,在沒有任何人的幫助下。

依靠蜈蚣和雷霆蟲的力量,連續開鑿陷阱。

能夠多攔住一秒,自已就多了一絲機會。

“千古英雄為絕唱,空留遺憾入人心。

蕩難九死突陷境,來日定可展翼飛。

我之意志高於天,不到目的終不還。

此間災厄為新劍,他朝展翼翔雲天!”

袁霆情感激動,在沒有環境的條件下,硬是創造出了條件。

從白天,到中午,到傍晚,到黑夜。

他累了,就休息一小會兒,狀態好了,就接著戰鬥,直到體力清空。

整個防禦工事,整個陷阱工事,完成三分之一。

“如果這般,可以攔截它們,我能夠獲取數十人之魂。

但,若是全部完成,我定可以達到我想要的目...”

袁霆還沒有說完,還不等興奮。

鼻孔,嘴角,耳朵,眼睛,不受控制的流出了血液。

俗稱,七竅流血。

他感受身體的變化,並不是出現負面情況導致。

而是蟲子們的實力又一次突破,肉體有些沒反應過來導致。

很快,伴隨靈力真元的運作,袁霆舒了舒眉頭,要好一些了。

目視天邊,那斷斷續續的炮聲,時而閃爍的光耀。

袁霆心中不安的感覺更甚了。

直覺告訴他,恐怕詭異大軍,有些按捺不住,集體在猛攻。

自已的時間,真心不多。

可眼下,必須要修整才行。

否則出現了問題,那不是簡簡單單就能夠解決的。

自已的父母,兄弟,女人們還等著自已回去。

怎麼能夠在這裡倒下?

絕對不允許!

袁霆長喝一口氣,調動休整了一會兒。

展開夜視蟲力量,感受周圍的變化,直白一些講,就是防止野獸搞偷襲。

現實中不是沒有例子發生的,所以他相當留意這方面。

再過了一段時間,能夠聽見炮仗的聲音,不是斷斷續續,而是有一些動靜的時候。

袁霆知道,它們很靠近了。

張家,沒人抵擋得住。

張家的少年還在,但他不會想到,也想不到自已的族內,經歷了滄桑鉅變。

袁霆看向滿天的繁星,不知為何,就是感覺今晚的特別多。

多到數不過來的那種。

他無奈的嘆了嘆氣,現目前的自已,除了改變自已家人的命運,又能夠改變其他什麼呢?

走在回家的路上,感受著風吹草動,斬殺了一些不長眼睛的野豬。

“今晚上的風,很涼啊~

就像平靜的心一般,漸漸的變涼了...

張家的各位,再會了!”

袁霆出自於人情味兒關懷,給張家的位置鞠了一躬,回到自已家裡。

吃過飯,接著修煉,二境初期的網,在熙霖的幫助下,成功凝聚到三分之二。

接下來只要好好走,就一定沒有問題。

袁恩恩那個蠢貨,也有一境中期了,乙等資質還是中期,一看就是貪玩兒了。

他並不會怪她,現如今自已的態度有所改變,自然更加懂得一些事情和道理。

休息的時候,袁恩恩欠欠的,故意靠了過來。

袁霆看著她,有些無語。

“幹什麼?笨女人?”

“你管我?我靠著你睡不行啊?臭男人~”

“我也要,我也要阿霆~”

身後的熙霖也插了一腳進來,二女用白玉將自已抱住,感受溫暖的同時,手不自覺摸了上去。

不過這一回,袁恩恩並沒有反抗。

熙霖還是老樣子,很享受。

“你今天很奇怪誒,袁恩恩~”

“你管我?讓你摸就摸,喜歡就喜歡,神經兮兮的~”

“切~”

“我愛你~”

“?”

“你說什麼剛才?”

“我愛你,只有一點點~”

“呵呵,有趣~”

袁霆聽到最倔的女人說出我愛你這三個詞,表面平靜,內心還是有些動容。

“睡了~”

“我也睡了~”

“你們睡吧~”

袁霆夾在二女中間,看著天花板。

思索了一會兒,閉上眼睡去。

張家,戰場之上。

無數的張家子弟團結一致,沒有任何人因為詭異大軍的到來而恐懼。

他們拼盡全力戰鬥,廝殺,儘管知道自已最後的歸宿,是死亡。

但,張家沒有慫蛋!

從來沒有!

詭異大軍的首領看著不斷倒下的張家人,看著一群愚蠢的人,不知怎地,心中更升怒火。

自已這邊的折損不小,索性,伸出右手。

身後數千詭異大軍,傾軋而上。

雙方怒喝而戰,在夜晚和黎明到來,在烈火和生命燃盡之前,不曾後悔。

就像人們常說,黑夜終至,可黎明,也會到來。

天,隨著時間的流逝,隨著太陽第一道光的照耀,再次燃起希望。

光芒撒向戰場,給予張家人最後的體面和退場。

戰場,到處都是烈火和屍體。

但他們的屍體,全部都是完整的。

除了最開始兩個詭異人類破壞外,張家人,得到了詭異大軍的尊敬和認可。

像個戰士一般,歸於塵土。

張家,除沒有參戰的極少部分人,其餘人士,全體陣亡...了麼...

但似乎,並沒有。

一個身著紅色披風的老人,帶著一個剛剛出生的小孩子,他倆相互依偎著。

看著戰場上的屍體,老人泣不成聲,跪地給死去的人們磕了三個頭。

旋即,抱起襁褓的小孩子,離開此地。

孩子的襁褓,掛著一個“張”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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