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琪一下朝便喜滋滋地跑來綴霞苑,每每來看望她,總覺得她的眉梢眼角都是愁緒,似一尊精緻的琉璃擺件,在月華下美得溢彩驚人,卻一觸就碎。

如今她有了孩子,就多了個親人,會不會就不寂寥了,就不覺得孤苦無依了?

他這樣想著,跨入院中時臉上的喜色更加掩藏不住,在看到臥在重重紗幔中,愛憐地撫著肚子的苒袖時,心底那種美滿,似是要溢位來了。

他放緩腳步走到苒袖身邊,似是不願打破這種美好,苒袖抬頭看向他,溫婉一笑:“貝勒爺回來了。”

笑意牽扯著眼角眉梢,永琪看得出來,她是真的高興,也跟著放下心來,來不及換下外袍,便坐到她身旁噓寒問暖。

苒袖一一回應,神色雖然還是淡淡地,卻沒了那種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然,多了幾分溫和。

還是一旁伺候的紅螺笑道:“爺還是先把外頭的衣裳脫一脫,好鬆快鬆快,格格叫奴婢們給您備了水,洗漱完再陪格格也不遲呀。”

便是預設永琪今晚會歇在這裡了。

素日裡,苒袖很少讓他留宿,多會恭恭敬敬地請他離開,因此聽到這話的永琪下意識看了一眼苒袖,見她沒有拒絕,臉上的笑意愈發深切,溫和地對苒袖道:“那我先去了。”

兩三個侍女手腳麻利地放下隔開寢屋和外間的珠簾,往拔步床兩側紗帳上懸掛的鏤空香薰球裡添上茉莉乾花,苒袖最喜茉莉清雅的氣息,聞著一室的馨香,似乎疲倦極了,閉了閉眼。

永琪沐浴過後,換上家常的寶藍色暗紋松柏常青寢衣,揮退侍女,半擁著苒袖,低低嘆道:“我以為,我接你入府沒有問詢過你的意見,所以你一直惱恨我。”

苒袖聽著他的話,心底並未有什麼波瀾,只是搖搖頭:“妾身沒有惱恨爺,只是雙親驟然離世,孤苦無依,傷懷身世罷了。”她也知道,自已的美貌便如匹夫懷璧,行則有罪,若非入府,哪有安生日子。

永琪又想說些什麼,卻見苒袖懨懨地,似乎已經很是疲倦了,只好擁著她睡去。

已然是夜闌人靜的時分,桐花閣卻還是被燈火照得昏黃一片,茜舒取下案桌上瑩白的縷紗燈罩,挑了挑裡頭的燈芯,讓火光更加明亮一些,似乎想借此驅散這無邊的孤寒。

“那院裡的真是好福氣,爺倒是經常往咱們這留宿,偏生我不爭氣。”茜舒輕嘆。

紅茵拿著一柄鎏金蓮花長柄香爐,往裡加了把艾草,仔仔細細燻著床帳:“格格彆著急,您也會有自已的孩子的。”

彎月昏黃朦朧地掛在空中,茜舒順著半開的窗往外看去,低低扯了扯唇角:“即便有,也是庶子,若是長子便罷了,若不是,便再難熬出頭了。”

紅茵聽著這話,有些心驚,收好東西后,將話在嘴裡過了兩遍,才輕聲勸慰道:“格格,咱們爺也是庶子,不會瞧不起庶子的。”

茜舒似是沒聽出紅茵話裡的深意,笑了笑:“是啊。”她的視線沿著窗外的桐花樹一寸一寸往西邊挪動,最後也只看到一堵矮牆,分隔開兩個天地。

“不著急,孩子都是難養的。”她輕聲低喃著,聲音細若蚊蠅,唯有自已聽得到。見那燭火搖曳,微微一笑,將心思都收攏入最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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