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當眾表白
不知是牧方身上莫名有些熟悉的性格底色,還是他同樣溫和有分寸的保護,讓莫非回憶起了這些年少往事。
自我懷疑卻沒辦法停下,彌足深陷的有關愛情和友情的情節。
記憶裡那個可愛熱情像小太陽一樣的白瑩瑩,她和力紳一樣,也把她視作人生的白月光。
不論基於什麼原因,動情的反應不會作假,哪怕一點點,力紳肯定是喜歡她的。她這樣認為,所以才會努力這麼多年,不肯輕易放棄。
畢業的時候,力紳忽然轉變的態度,驟然間對她的冷淡和厭惡已經到了無可掩藏的地步。
而力紳的戾氣不止宣洩在莫非身上,連一直情同手足的好基友汪川,也驅逐遠離。
汪川的下場比莫非還慘。
傳言說力紳作為未來的力氏集團接班人,小打小鬧也就算了,真正接班了自然不會和汪川、莫非一眾螻蟻稱兄道弟、情情愛愛。
莫非從不這麼認為,在她眼裡,力紳並不是一個嫌貧愛富、為了目標捨棄朋友的人。
但力紳不說,任她如何努力,也是不知道答案的。
所以她能做的,就只有守在他身邊,不輕易離開。
即使這樣看起來她死皮賴臉,卑微又沒有尊嚴。
而尊嚴對於她這樣的人,是很珍貴的。
那時的莫非,真的很愛他。
“那你就當眾表白吧。”力紳甚至懶得多分她一眼的目光,坐在一眾人中間懶懶的說。
他在回答她,如何才能複合這個問題。
莫非站在他的對面,修長的手指彆扭的交織在一起,周遭都是看笑話的人。
兩人都知道,她並不擅長做這樣大膽飛揚的事情,這是在刻意為難她。
*
莫非和白瑩瑩單獨完成清單裡的一項,就是當眾表白。
那天一個身穿著演奏的華服,抱著裝置的女孩拉著另一個女孩,跑在夜間的大廣場上。
白瑩瑩抱著話筒,踩著音響,氣息十足的大喊:“許光漢,我喜歡你!我愛你!我以前都是撒謊的,你笑起來特別可愛!特別特別的可愛!”
“許光漢!你聽得見麼?我說我愛你!”
莫非沒想到白瑩瑩這麼花痴。
直到鬼吼鬼叫完,臉蛋通紅,有些缺氧的白瑩瑩把話筒交給她。
莫非憋了半天,實在幹不了這事。
在旁邊跳廣場舞的阿姨、擺攤租搖搖車的商販以及保安大哥聯合阻擊她們之前,莫非拉著白瑩瑩跑掉了。
莫非逃的氣喘吁吁,白瑩瑩卻十分的高興,兩邊酒窩醉人。
“你們活的太憋屈了,會後悔的。”白瑩瑩已經不止一次這樣勸莫非了。
這話,直到離婚後,莫非才有些領悟。
*
也是因著這句話,當時的莫非答應了力紳的複合要求。
“好,明天上午十點,在你宿舍樓下。”莫非擰巴的雙手仍沒有解開,但語氣堅定。她在和自已較勁。
八卦訊息在校園裡的傳播速度一直是極快的,bbs上帖子的版本也是五花八門。
【校園女神莫非要逼婚了。明天十點,男生十棟樓下。大家快去!】
【力大公子的女友出軌了他好兄弟,明天將被公開處刑】
【校草怒甩平民校花,校花公開喊話,糾纏不死不休】
晚上白瑩瑩的電話撥來,但聲音卻毫無生氣:“你們倆怎麼回事呀?搞的這麼轟轟烈烈。”
作為合格的cp粉頭子,她很是關注學校論壇,尤其和力紳、莫非相關的任何風吹草動。
“你生病了麼?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莫非聽出電話裡的虛弱,好像最近白瑩瑩的聲音越來越虛弱了。
撥來的影片電話也改成了語音電話,參加演奏會的朋友圈也停在了很久之前。
“沒事,有點感冒。快說說你們倆怎麼回事?”白瑩瑩大大咧咧的回應,讓莫非多少安心了下來。
莫非淡淡說著兩人近來的情況。
白瑩瑩氣惱的扒拉開被子,拔高了音調:“這個力紳,我一走他就欺負你!”
被旁邊削蘋果的白夫人白了一眼後,乖乖又縮回了被子裡:“不過力紳不是亂來的人,他這麼反常肯定是出了什麼事情。莫非,我不在你們倆身邊,你們要互相信任,好好的走下去。”
莫非一時不知如何回答,默不作聲。
“你相信我,我和力紳認識這麼久,從來沒見過他對誰像對你這麼上心。”
白瑩瑩輕聲安慰著莫非,轉而又想到莫非終究要和她一樣,完成公開告白,也覺得未必不是件好事。
莫非活的太拘束,什麼都循規蹈矩。
瘋一次,有何不可。
就是便宜力紳那小子,要得瑟好久了。
“哈哈哈,記得錄影片給我看。”白瑩瑩忍不住笑出聲來。
莫非“….”
雖然並不認同白瑩瑩的話,這段感情的開頭和過程都顯得莫名其妙,但莫非仍然想再努力一把。
終究不留遺憾的好。
第二天上午,莫非如約出現在樓下,捧著一束滿天星。
素面朝天卻難掩傾城之色,那時的她留著齊肩的直髮,顯得溫順乖巧,一身素色的長裙,鄰家妹妹感十足。
烏泱泱的圍觀人群,一個個伸長脖子看著形單影隻的莫非。
有嘲笑、有唏噓、有調侃、也有為她感到不值的。
但並沒有力紳的身影。
十點鐘。
“力紳,我很喜歡你,我們重新在一起吧。”莫非鼓起勇氣衝著樓上大喊。
十點半鐘。
“力紳,我喜歡你。”莫非執著的目光搜尋著樓上,聲音明顯已經有些顫抖。
十一點鐘。
氣溫越來越高,莫非倔強的沒有挪動一步,抱著花站在樓下。
滿頭的汗水涔涔,手上的花都曬蔫兒了。
一早興趣十足的人群,此刻騷動不已。即使躲在陰涼處,也覺得悶熱至極。
男主角始終不露面,大家也明白了這是一場獨角戲。
bbs的帖子、微博、各種群裡,多的是難聽的話。
十一點半。
莫非挽了挽有些溼掉的頭髮,又攏了攏手上的花束,轉身就要離開。
她專門選了這個時間,白瑩瑩已經睡下了,不會催著力紳,這樣她也可以等到力紳遵從內心的決定。
她苦笑了一下。
果然。
她輸了。
因為站了太久,她腳有些酸了。手臂連同手裡低垂的花束一同耷拉著,離開的步伐緩慢,旁人看起來淒涼不已,好像背了重斤殼般,蕭索、可憐、落寞。
直到。
她的手被人拉住。
被牽扯著,又轉回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