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人如其名，確實紳士
莫非甩著Q彈光澤的法式捲髮，踩著鑲鑽的小高跟，準時踏進辦公區，毫無昨日宿醉模樣。
手裡還拿著牧方一早送來門口的早餐和咖啡，推脫掉牧方送自已上班的請求，不得不收下他的早餐。
牧方似乎從昨天的鬧劇之後，變得強勢。
真的把保護她這件事當真了。
一早在門口細細的確認完她不是強撐後，才頓頓挪開腿不情願的讓出通道。
牧方能在一眾人前，不畏強權，為她出頭，把她護在身後。
即使她其實並不需要，內心也是感激的。
這種被小心呵護的感覺，已經很久沒有過了。
莫非只當他是俠心道骨的熱血年輕人，見不得她被一群高高在上的所謂上位者欺壓。
莫非的人生裡，這樣的黑騎士過去只有力紳。
雖然力紳也不需要主動保護她，頂著力氏總裁夫人的名頭，除了力家人的冷臉，能看到的都是笑臉。
連她自已都快要忘記了。
她和力紳也曾經有過普通愛侶間的那樣平凡黏膩的愛情。
*
初見還是大概五、六年前。
那年夏日的晚風中，空氣中瀰漫著清甜的梔子花香。
少男少女成群結夥趕往操場參加學校的匯演活動。
莫非是主持人，開場前女更衣室被封，她只得抱著禮服到籃球場裡設定的臨時更衣室裡去換。
走進更衣室後，門口臨時女更衣室的牌子便被人撤走，換衣服的莫非還毫無察覺。
拖尾的純色抹胸長裙，需要搭配肉色胸貼，避免漏出內衣。
莫非也是第一次使用，脫下衣物，正專心低頭認真研究貼法，卻不得其法。
一群男生的喧鬧聲猛然傳來，往更衣室方向越來愈近，該是籃球隊集訓完來換衣服。
莫非脫下的衣服擺在靠近門口的凳子上，反而不方便靠近去取。
身上穿了半截的魚尾裙，慌亂中反而上下不得，莫非著急的胡亂往上拉著裙子。
眼看著人群就要走進更衣室，莫非急的滿臉通紅。
一時間竟忘記了出聲喊住門外的人。
慌亂的拉扯間。
“滋啦”一聲，裙子，被扯破了。
力紳頂著一頭被汗打溼的頭髮，率先走進更衣室，手上還隨意撥弄著籃球。
一抬眼，看到縮在角落的女人。
女人背過身，雙臂捂在前側，側盤的烏髮，髮釵的流蘇跟隨著主人緊繃的身體輕輕晃動。
纖長的天鵝頸下，一大片光潔美好的蝴蝶背，美好展露無疑。
力紳馬上背過身去，即刻攔住了要跟著走進來的人群。
“這裡被人徵用了，去別的地方。”力紳淡然開口。
“力紳，誰徵用了呀，也不提前說，現在滿身汗。”
力紳的好友汪川開口，顯然對臨時被佔用更衣室的事情不太滿意。
眾人更好奇，自從力紳加入籃球隊，各方面條件都是頂配，現在正趕上聯賽前的集訓，誰敢隨意徵用少爺所在籃球隊的更衣室。
“嗯，都走吧。”力紳不理會眾人的反應，讓大家離開。
即使再好奇，球員們也不敢多逗留，四散走開了。
直到確認門外人群聲音散去，莫非緊繃的身體才有所放鬆。
拿起和衣服放在一起的手機，只得跟舍友聯絡，拜託幫忙再找一套禮服送過來。
過了好一會兒，敲門聲傳來。
莫非急忙說：“裡面有人，男士請不要進來。”
“學姐，我來給您送禮服。”是女生的聲音，莫非鬆了一口氣。
新生模樣的女孩子，抱著一個大禮盒走了進來。
禮盒裡，一襲嶄新的鎏金色修身長裙，上面手工縫製的細細閃片，在燈光下群星般閃耀，抖動間光影晃動，生機無限，一看就價值不菲。
學校怎麼會有這麼貴重的禮服？
莫非有些奇怪。
但眼看活動馬上要開始了，也顧不得許多。
女孩子幫著莫非穿好裙子，竟比之前的禮服還要合身。
新禮服無法忽略的閃耀奪目，相較之前禮服的溫婉恬靜，盡顯女王氣質，性感又霸氣。
莫非拔下側盤的髮釵，如水的長卷黑髮順勢而下，大片的鋪在肩頭。
補上紅唇後，一身造型搭配相宜，莫非此刻美的不可名狀。
女孩子閃著星星眼，由衷的說道：“學姐，你真好看啊！”
莫非看著女孩子，淺笑著。“今天謝謝你，我先去後臺準備了。”
女孩又一次被笑容擊中，內心佈滿被卡車壓過的尖叫雞。
“力紳。”莫非邊走邊默唸著剛才聽到的名字。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剛才她僅僅餘光掃到男人高大的身形，都沒仔細看到面容，這樣尷尬的事情，也不知道該如何道謝。
不過彷彿那人也不曾想過被謝，當晚再沒看到了。
像是一場吸粉的活動，幾個小時間，莫非已經被好幾個男生表白。
她只是淡淡拒絕，保留對方的顏面，又不留任何拉扯的空間。
莫非一貫如此，雖然和大家都維持著很好的關係，卻隱隱給人一些距離感，交心的只有一起長大的兩個發小。
本不願冒頭的她，是應導師的要求多參加學校活動。
作為導師的得意門生，導師希望她畢業後可以留校，後續繼續留在課題組裡，走科研的路子。
雖然留校的機會十分難得，全班也就這一個名額，但莫非並沒有想定未來的方向。
不好拂了導師的面子，幾年間莫非認認真真的在學業、課題組和學校各類活動中打轉，卻哪個都沒有落下。
直到活動結束，回到宿舍，莫非向給她送來禮服的室友道謝，並詢問禮服來處，想著第二天還回去。
室友滿臉尷尬，只說她來還，便接過禮盒。眼神裡透漏著疑問，看了看莫非，又看了看禮服，陌生的感覺，好像是第一次見到眼前的禮服。
莫非還想著幫她避免了一次巨大尷尬的黑騎士，也沒有在意室友奇怪的反應。
直到躺在床上，莫非也沒回過神，內心泛出絲絲的漣漪，是從沒有過的感覺。
力紳。
他好像是校籃球隊的。
莫非在學校的行程太忙，之前並沒有在意過學校其他團體的情況。
並不知道力紳在學校是怎樣的風雲人物。
香甜的梔子花香充盈的夏日夜晚，混和著力紳這個名字，在莫非心上落下了極深的烙印。
人如其名，確實紳士。
不過後來莫非就不再這麼認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