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佑寒聽經理提及姜沫兮，目光再次聚焦到經理身上。
經理能感受到，傅佑寒那張俊臉是陰沉的，也能感受到那撲面而來的威懾力，但總歸比那天帶著屠城廝殺怒火要好些。
於是，經理那天說不出口的話，現在也非常順利地說出來。
“那天沫兮會跟司少離開，是因為她暈倒了，才被司少帶回去了。”
傅佑寒聽到這遲來的真相，那雙比鷹隼還要犀利上幾分的黑眸，死死瞪著經理。
“她暈倒了？怎麼回事？”
經理感受著男人那副山雨欲來的氣勢，連聲音都帶著哆嗦。
“我不清楚，我只知道當時沫兮好像很難受，司少喊了她幾句，她都沒有醒來，後來司少才把她帶走的。”
傅佑寒也隨即想起那天晚上，自己會追出來，也是發現姜沫兮走路的狀態很奇怪。
所以當時，姜沫兮生病了？
怪不得他今天見到姜沫兮時，總感覺她明顯瘦了一圈，臉色也過分蒼白。
尤其今晚失控將她欺壓在沙發上時，他也感覺到她是真的瘦了不少，整個人抱起來都是骨頭。
所以她沒有跟司凜徹夜鬼混，而是生病了……
傅佑寒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感覺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紮了似的。
不見傷痕，卻疼痛無比。
他惱火地質問經理：“那你為什麼當時不說清楚？”
經理繼續哆嗦著回答：“當時我想說下去的，您讓我滾了。”
傅佑寒頓時就語塞了。
的確像是經理說的那樣，當時經理分明還要說什麼，但他害怕從經理的口中聽到自己不想聽的內容，便讓經理滾了。
“三爺，該說的我都說清楚了。您要是沒其他吩咐的話，我先回去上班了。”經理小聲說著。
傅佑寒知道這一切怪不了經理，便揮手讓他離開了。
等經理一走，傅佑寒便離開了夜色，回到了天琴灣。
此時已經接近凌晨，屋子裡也沒有了任何光亮。
傅佑寒靠坐在沙發上，看著這黑漆漆的屋子，腦子裡則頻繁閃現姜沫兮的身影。
想著她偶爾的主動，想著她偶爾的疏離，但更多的還是她騙自己去彩雲之南前，那種種的甜蜜不捨……
他甚至在想，姜沫兮連被他誤會和司凜徹夜未歸，都懶得解釋。
所以她和病房內的病美男，會不會也是這種情況？
然後他又回憶起之前，沒和姜沫兮在一起的時候。
那時候，男女之事於他而言可有可無，一個人待著的夜晚也不會顯得這麼漫長。
究竟是怎麼了，他怎麼忽然適應不了一個人獨處的夜晚……
傅佑寒就這樣坐在客廳裡，思索著這些想不通的問題，睜眼到天明。
隔天一早，姜沫兮是咳嗽醒的。
然而她沒想到的是，她剛坐起來，一杯溫水就被送到了她的跟前。
姜沫兮詫異地順著那隻手，看到了傅佑寒那張百看不厭的俊臉。
傅佑寒被盯得有些不自在，輕咳了一聲後道：“喝點水潤潤嗓子，會舒服一些的。”
姜沫兮剛睡醒，還有些弄不清楚情況，便接了溫水喝了兩口。
但記憶很快回歸，她便將水杯塞回到了男人的手裡。
“你怎麼在我房間？”她記得，她昨夜入睡前把門反鎖了的。
傅佑寒只避重就輕地回答：“我聽到你咳嗽，就給你送水來了。”
不過姜沫兮也不是很在意答案是什麼，很快就下床洗漱去了。
等她收拾整理好要出門時，傅佑寒已經坐在了餐桌前，桌上還擺放著和之前一樣的美味早餐。
“你先吃點東西，等下我帶你去看醫生，你咳嗽這麼嚴重不能拖下去了。”
傅佑寒和往常一樣，招呼著姜沫兮吃早餐。
語氣也和之前那樣，一切彷彿沒有發生過任何變化。
姜沫兮微愣了片刻後，還是搖頭：“不必了。”
如果關愛只是如同夏天的雷陣雨，那她還是不要好了。
省得期待過多，失望也過多。
姜沫兮拎著揹包就要走，傅佑寒卻跟了上來，拽住了她的手腕，嗓音裡多了幾分急切：“兮兮聽話！”
姜沫兮看了看男人緊拽著自己手腕的手後，才皺著眉望向男人：“你今天怎麼了？你藥吃多了嗎？”
不然怎麼一夜的功夫，彷彿變了個人似的。
“我只是在關心你。”
傅佑寒也知道自己一改之前的態度，姜沫兮肯定覺得奇怪。
可直覺告訴他，若是現在就這麼放任姜沫兮離開，她就會像是斷了線的風箏那樣，再也不歸來。
“我不需要你的關心。”
姜沫兮甩開了傅佑寒的手，望著傅佑寒的那對眼眸裡，有著支離破碎的美感：“就這兩天吧，我找到房子後就會搬出去的。”
撂下話後，她也不等傅佑寒回應，就直接離開了。
傅佑寒看著自己抓空的那隻手，一時間也有些茫然……
*
臨近除夕，晏城大街小巷都張燈結綵的，家家戶戶都在為團圓的日子做準備。
只有姜沫兮，一個人孤零零的走在大街上，邊啃著餅乾，邊找租房資訊。
司凜開車經過，正好看到那一幕……
想到這壞女人的種種，他猛地一腳油門踩到了底，讓車子一下子就消失在街角盡頭。
只是沒過兩分鐘，司凜超跑又穩穩當當地停在了姜沫兮的跟前。
當時，姜沫兮的嘴鼓鼓的，一嘴巴都是餅乾。
看到司凜就這麼毫無預兆，在她面前凹著摘墨鏡的造型，竟然被嗆了一下，然後很沒形象地咳嗽了起來。
司凜只是想帥氣登場，讓姜沫兮知道什麼叫“昨天的我你愛理不理，今天的我你高攀不起”。
可看到姜沫兮咳得成這樣，他哪裡顧得上這些？
他當即就把眼鏡扔了，快步來到姜沫兮的身邊，幫她輕拍了幾下後背。
“沒事吧？要不要喝點水？”
姜沫兮緩了一會，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沒事。”
“都快過年了，你一個人在外面瞎轉悠什麼？”
司凜說完又想咬掉自己的舌頭，他分明發過誓，不再理會這壞女人的。
“找房子住。”姜沫兮從揹包裡翻出一瓶礦泉水，喝了一口後說到。
“嘖，大過年被家人趕出來了？”
司凜的確想要幸災樂禍的，可看著姜沫兮那雙漂亮眼眸裡，只有孤傲和落寞，有些話又情不自禁脫口而出。
“那天你去過的那套房子送你。你直接拎包入住就行。”
只是司凜沒想到，自己如此不計前嫌要幫助姜沫兮，姜沫兮卻只說：“不用，我會自己找到房子住的。”
然後，她背起書包就走，連多餘的眼神都沒給司凜。
司凜看著女人無情離去的背影，當時就罵罵咧咧了起來：“誰以後再管你的破事，誰他媽的就是小狗！”
但結果，當天晚上他就狗了。
因為他找了元洲，給他交代了這樣的任務：“在最短的時間內，把我最靠近技術學院那套公寓，租給姜沫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