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傳奇與亡者並存
“當然是問她們自已啊？”
南山用看白痴的目光看著北海和奔牛。
“把利弊和她們講清楚，想回家就把他們送回B級市，想去A級市就送他們去A05附近，想去暴雨的就告訴他們聯絡方式。自由選擇，我們替他們做主什麼？”
奔牛挑起大拇指：“吶，讀過書就是不一樣，思路清晰！”
“我回去了。”北海聳聳肩，轉身往山上走去。
“你叫北海對嗎？”
南山從背後叫住了她。
“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最好不要！”北海擺了擺手。
望著北海的背影，南山徑直走到無人的角落，一邊看著流浪者幹活，一邊撥通了電話。
“甄小姐。”
“哎呀呀～我的金主爸爸，小女子隨時恭候著您的電話呢。有何吩咐？”
“甄小姐，我想給這筆委託追加一份賞金。”南山笑道。
“我會再付給你二十萬，你拿出一半轉給名為北海的傭兵，作為這次委託優異表現得獎勵。麻煩您回頭通知北海小姐，我還有個活，要親自派給她。”
“完全沒問題！愛你喲金主爸爸，麼麼噠～”
.......
“這是金主爸爸多獎勵你的兩萬塊。”
北海不由得詫異。
“凡事反常必有妖。什麼情況？”
甄誠笑眯眯說道：“咱們的客戶對你的表現非常滿意。而且，客戶還指名道姓要給你派活兒幹呢。”
“真是，沒有一天能好好休息的。”北海無奈的抽著煙，眼睜睜看著於茗一頭扎進女人堆裡出不來了。
“好吧......下一趟活我能有多少報酬？”
“取決於我們客戶的心情。”甄誠笑道。
“畢竟下一趟活，你要親自去給我們的客戶當保鏢。”
“就我一個？”
“你一個足矣。”
北海嘆口氣：“行吧。什麼時候出發？去哪？”
“這次你要去的地方稍微遠了一點點——地球另一半球的B-2077市。”
北海聞言一愣：“你是說那個北美洲的「夜之城」？”
甄誠狡黠的狐耳抖了抖：“沒錯，就是那片各大巨型企業共襄盛舉的熱土。北海，何不借著這個機會去夜之城闖蕩一番，看看自已的本事能在夜之城這片土地上有幾斤幾兩呢？”
北海微勾唇畔：“這麼一說，倒是勾起我的興趣來了。”
但旋即她的目光又黯淡下去：“只是.....我放心不下他。”
“放心好了。”甄誠摸著北海的頭，無奈的苦笑起來：“我會照顧好你弟弟的。他這個月的住院費我已經續上了，只要還在C18城，那孩子就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北海深深嘆了口氣。
“待會兒我去看看他.....甄誠，你的「特殊服務」，給我也來一套吧。”
“沒問題～”
C18來海拉爾區尋歡作樂的人，無不知道這裡的頂級服務三件套：黑絲膝枕，狐尾抱枕，以及甄誠那天籟般的AMSR哄睡音聲。
甄誠撩開旗袍，北海便枕在了甄誠油光黑絲美腿上。
毛茸茸的大尾巴輕輕蓋在北海身上，被她緊緊摟住。很香，很軟，很蓬鬆，還有微微顫動，非常的舒服。看得出來甄誠是有在好好保養尾巴的。
“睡吧.....睡吧.....疲憊的孩子，溫柔的孩子......”
甄誠溫柔的撫摸著北海的狼耳。
北海的眼皮逐漸沉重，不自覺的蜷縮起了身體，不斷搖擺的狼尾表達著她逐漸卸下的心防，在甄誠那細膩柔和的音聲中進入了夢鄉。
“......”甄誠的臉上流過一絲苦澀。
“真是個遲鈍的傢伙.....到底要做到什麼地步，你才能明白我對你的心意呢......”
她撩起耳邊鬢髮，輕輕吻了一下北海的耳朵。
“我不想一輩子都只能和你做朋友.....”
.......
禁足終於結束了。
母親早早就去了公司，偌大的家裡只有父親，無所事事的哥哥，窮顯擺的姐姐和用功學習的妹妹，以及打掃的女傭。
今天沒課。而且，南山今晚有事要做，於是上午的時間便比較空閒了。
“哥。”正在喝咖啡的南山忽然問起她的大哥南嚴。
“你覺得.....拜獸教所崇拜的巨型泰坦，是真實存在的嗎？”
“我怎麼知道？”躺在沙發上打遊戲的南嚴不耐煩道，“我連宇宙的盡頭都不知道在哪，怎麼會知道這個？”
“從生物學角度來看，無非天方夜譚。”
妹妹南靈頭也不抬說道。
“地球的氣候環境早已註定了無法孕育出那麼巨大的生物。即便曾經存在過，也早就因為地球氣候的變化而滅絕了。”
“話不要說的太滿。”
南嚴卻好像故意嗆她一樣：“一個世紀前獸人都還只存在於影視作品裡呢，現在這幫傢伙滿大街的跑，跟蟑螂沒兩樣。你確定你要拿生物學來說事？”
南靈翻了個白眼：“學歷沒我高的人沒資格評價我的對錯。”
“切，裝。”
南山卻陷入沉思。
這並非是個非常難懂的道理。
可拜獸教難道會不明白這些理論嗎？
難道就像普羅大眾所認為的那樣，拜獸教只是一群對現實徹底絕望，所以把希望寄託在虛無縹緲之物上報復社會的神經病嗎？
可倘若真是這樣.....兩週前奔牛和紅雲族長他們那次驅逐拜獸教的行動，他們到底看到了什麼？
還是好在意啊。無論如何，一定要把這件事搞清楚——雖然今晚是不太可能了。
“南山。”父親輕聲喚她。
“B-2077是個危險的城市。今晚出發之前務必把整支護衛隊帶上，據說夜之城的犯罪集團比世上任何一座B級市都要兇殘數倍。”
“我會注意的，爸爸。”
“南山，跟姐姐來～”
姐姐南燕從背後搭住南山的肩膀，笑嘻嘻道：“今晚姐姐一定給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準保你迷死夜家的大少爺！”
南山的心情再次低落下來。
聯姻啊......
.......
“歡迎來到夜之城！”
隨著艙門緩緩開啟，夜之城的繁華夜景盡收眼底。
強風猛烈的灌入運輸機機艙，差點吹飛北海的鴨舌帽。北海不得不一手抓緊欄杆，一手緊緊按住鴨舌帽。
不得不說甄誠的關係網真是大的離譜。為了儘快抵達夜之城少遭些罪，竟然動用關係直接讓北海搭上了一架貨運飛機直接飛抵了夜之城。
運輸機在空港落地。北海踏入候機廳，隨著人流一齊離開了空港。
一輛又一輛的浮空車從頭頂飛過。順著那些浮空車離開的方向看去，夜之城的沖天大廈將巨幅廣告投放在天際，好像早已經不滿足於將毫無意義的產品展示給世人，要將老天爺也一併拉入這消費主義的紙醉金迷中。
“漂亮姐姐～”
一團毛茸茸的尾巴掃過北海面頰。北海揮手打掉面前毛茸茸的尾巴，身邊不知何時多出來一位貓娘獸人。
黃毛丫頭揹著手俏皮一笑：“姐姐第一次來夜之城嗎？”
北海細細打量起眼前的丫頭片子。和於茗不一樣，眼前的這隻貓獸人顯然有著三花貓的血統，大尾巴毛茸茸的，半黃似橙的頭髮扎著俏皮的馬尾辮，眼角眉梢天生一抹勾人的眼影。
大概沒有比她更太妹的扮相了。赤裸的上身只套著一件牛仔胸衣，密集的刺青順著她的小腹蔓延到胳膊和脖子上，牛仔熱褲下是一對漁網襪，包裹在一對肥厚的登山靴之中。
北海正暗自打量，三花妹子已經貼了過來，狡黠一笑：“一看就知道姐姐是頭回來夜之城。夜之城從不拒絕任何來客，哪怕獸人也是一樣。姐姐身上的狼人氣味可瞞不過咱家的鼻子哦？”
北海抱起胳膊：“夜之城沒在搞種族隔離？”
三花妹子笑道：“咱家夜之城是個多元化大都市！連獸人的大公司都開在夜之城，哪有什麼種族隔離一說？”
要麼融入，要麼離開，這就是夜之城的第一條規矩。
北海便也不再隱藏，摘下鴨舌帽讓狼耳透透氣，順帶抖出了狼尾巴。
“咱家叫小七。”小七的食指上纏繞著一串車鑰匙，在北海面前轉來轉去。
“搭便車不要啦？我很便宜哦？咱家只要60塊，給你拉到夜之城什麼地方都可以。”
北海眺望遠處的夜之城，又看看那些五六個人湊齊了才捨得出錢拼車，把計程車塞的滿滿當當，便問小七：“摩根區武侍大道768號，能去嗎？”
小七把手中旋轉的車鑰匙用力一攥：“上車！”
北海挑挑眉毛：“到地方了再付錢。”
“嗐，好說好說！”
北海跟著小七來到空港對面的停車場，在一溜排豪車之間漫步穿行。小七揹負雙手，哼著小曲兒蹦蹦跳跳，心情似乎很美麗。
“就是這輛！”
小七站定步伐，北海賞目觀瞧，竟然是一輛價值上億的頂級豪車「冥火」超跑！
——旁邊那三蹦子！
北海看看她：“不會散架吧？”
小七早已經發動了三蹦子，墨鏡一戴別提有多瀟灑了：“放心吧！這輛車跟了咱家好些年頭了！油耗低，用電少！皮實又耐艹，健康又環保！小風一吹撓撓爽！不比那些動輒配備工程師團隊的跑車好多了！”
“那我不關心。”北海說道。
“我就想知道明天亮之前到得了夜之城嗎？”
“哎呀咱的好姐姐，60塊單拉你到夜之城夠划算了！都這樣了要啥腳踏車。咱要是有那閒錢買豪車還至於出來拉客嗎？你走不走到底？”
北海跨進車斗，蜷腿落座：“走。”
“那你可坐穩嘍！掉下去另算車費啊！”
突突突突突.......一溜黑煙直奔夜之城！
好在小七的三蹦子挺給力，一個小時就上了進城公路，夜之城的喧囂撲面而來，鋪天蓋地的廣告與都屬於大城市的氣息朝著北海壓了下來。
「歡迎收看2077獨家新聞臺！我是你們的老朋友史丹利！今晚又將是充滿火藥味的一夜！根據可靠訊息，今晚兇獸幫與黑旗幫將會在麗茲大道南舊演播廳發生火拼！要是你覺得自已足夠強大，或是足夠幸運不被彈幕撕碎，你大可去湊個熱鬧！畢竟在夜之城這個地方，從來不缺亡者和傳奇！哈哈哈哈！」
“兇獸幫是盤踞在夜之城西北方黑格區的獸人黑幫，和西方獵鹿區倒騰義體黑市的黑旗幫不是一天兩天的矛盾了。”
小七蹬著三蹦子貼心的為北海姐說道。
鍋鏟的碰撞與香氣瀰漫開來。北海循聲望去，幾個獸人廚子在街邊支起小攤，香噴噴的蔥油炒飯勾的人饞蟲作祟，無數過往的路人駐足腳步做起了生意，絲毫不因為對方是獸人或人類而相看兩厭。
北海撣了撣手中的鴨舌帽。
她還是第一次不做任何偽裝的，出現在人潮洶湧的巷街上。
這種不被人注目，不會因為自已的特徵而被指指點點的感覺......真的很微妙。
“去你媽的！”
幾個戴著牛仔帽的混星子一腳踹翻小攤，對著獸人廚師拳打腳踢。
“那個是牛仔幫，據說是這片土地曾經的本地居民的後代。這些傢伙管理著東部大部分街區，很不喜歡獸人，可要小心一點。”
小七滔滔不絕的為北海介紹著這座宏偉的城市，載著她穿街越巷，一度來到了繁華的市中心地帶，帶她見識了高聳入雲的三巨頭大廈，燈紅酒綠的紅燈區，還有暗潮湧動的地下街區。
她們甚至撞見了一次領土防禦部抓捕重犯的現場。雖然她們經過的時候早就打完了，但那輛被某種力量整齊切成兩半的汽車還是令北海不由得提起了興致。
來一趟夜之城，果真是正確的選擇。
北海如痴如醉的聽著小七繪聲繪色的講述，忽然小三輪往一處街邊空地上一拐，停在了一個破舊籃球場的旁邊。
“我們到啦～”
北海看看四周，卻見得無論是籃球場裡那些抽著煙打滿了義體的混星子，還是倚靠在欄杆上閒聊的獸人，全都用不懷好意的目光看著她。
“哎呀你大爺呀。”
北海翻身下車，茫然的左右張望起來。
“小比崽子你給我幹哪來了？這是武侍大道嗎？”
“啊？”
回頭再看，卻見小七已經叼著牙籤靠在牆上，用奇怪的笑容看著她。
“再教你夜之城的另一個規矩吧，漂亮姐姐。”
小七笑盈盈的銜著牙籤。
“不要相信這座城市裡的任何人——尤其是60塊就能輕易打發的小丫頭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