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大雨，遇上賣菜郎大哥
“轟隆隆！”
“轟隆隆！！”
走了一會兒，原本晴空萬里的天空不知何時已暗。
安迤以為是巷子樹木擋了光，被雷驚到抬起頭時才發現天空早就烏雲密佈。
灰濛濛的天空讓人心慌。
“嬑兒，有沒有近路回城裡？”
玉嬑搖搖頭。
就在這時，又是轟隆隆響。
幽靜的巷子伴隨著雷聲夾雜著閃電，一閃一閃。
“母親，要下雨了。”
玉嬑看到這灰濛濛的天空，趕緊脫下紗帽套安迤頭上。
“這帽子要是下雨了不頂事，但我們走快點，前面有一家傘鋪，它能擋一點雨水是一點。”
安迤不戴，直接還給玉嬑：“你戴好，傘鋪在哪裡，我們快去。”
旁邊的紅珠和結香慌忙脫外衣，“夫人，小姐……”
她們脫下衣服給安迤母女擋雨。
安迤沒有同意，叫丫鬟們把衣服穿好，沒有命令不能脫下。
然後又命令玉嬑戴好帽子。
“母親，您身體剛好，不能淋雨。”
“聽話！”安迤一把奪過紗帽，強勢給玉嬑戴上：“有那個功夫推搡，我們快點跑，找個避雨的地方都比在路中間磨磨蹭蹭好。”
“對，對不起。”
玉嬑知道母親的話有道理，抓著紗帽準備繫上，就在這時，狂風吹飛了帽子。
“看吧，帽子不稀罕我們兩個了。”安迤笑著拉女兒跑起來，“這下大家都一樣，所以快點跑。”
因天氣原因，小巷子裡來來往往的人們都在跑。
安迤使出全力，跑了十幾米，整個人都快喘不過氣。
“呼……呼……”
“母親，您怎麼樣？”
玉嬑見安迤停下來，她焦急不已。
天快下雨了，看這天氣，要是下雨必是大雨。
“沒，沒事。”安迤彎著腰，兩隻手扶著膝蓋喘氣。
真沒想到，這具身體這麼弱。
她養了一個多月，大病初癒，體能卻跟不上常人。
這樣下去，怕是要淋雨。
“夫人，小姐，奴婢知道傘鋪在哪裡，奴婢去買，你們找個屋簷等一下。”紅珠跟玉嬑說道。
玉嬑：“好！你快去快回。”
紅珠跑去買傘，玉嬑扶安迤走：
“母親，前面有戶人家，我們去那屋簷下等紅珠。”
安迤對這裡不熟，但玉嬑看起來對這裡熟。
不用想知道，和賣菜郎有關。
但現在沒功夫深究，安迤欣然接受安排。
很快三人走到屋簷下，人還沒有站好，大雨像潑水般灑下來，嘩啦嘩啦。
伴隨著轟隆閃電聲，路人也跑進這個屋簷，濺起的水花玉嬑和結香急忙擋下。
玉嬑看人越來越多，急躁的捏緊繡帕，“結香，提裙子擋水。”
結香立刻把羅裙提起，撐開，像只花孔雀一樣。
玉嬑怕結香一個人擋不住，便也顧不得什麼形象，咬咬牙也將自己裙襬撐開。
“嬑兒，娘沒事。”安迤心中一暖，這女兒面冷心熱。
她可捨不得女兒淋溼。
將女兒裙子拉好，母女二人這才發現，屋簷下不知不覺聚集很多人。
她們三人被擠在牆上安迤乾脆讓結香也放下裙襬。
“不行，夫人和小姐不能淋溼。”結香倔強搖頭，氣得安迤一把拉過她，和結香換了位置。
“好，你不聽我的，我給你擋。”
安迤惱怒的抓起裙襬，用力一撐，手突然碰到什麼，她扭頭看向手邊，只見一男子倒在雨水裡。
屋簷下，人群一鬨而散。
“不是我推的，不關我事。”
“也不是我……”
躲雨的人散了，地上的人也淋溼了。
安迤驚慌上前扶起對方，完全沒有注意到女兒看到暈倒的人時小臉變了。
“結香，快，帶他去看大夫。”
結香別看是個丫頭，力大如牛。
她背起一米七的男子毫不費力。
“嬑兒，附近哪裡有郎中？”安迤問道。
“這邊。”
玉嬑前面帶路，三人淋著雨到了一偏僻郎中家。
郎中把脈後，搖頭嘆氣，道：“這病不輕，你們看救還是不救。”
“救！”
安迤還未開口，玉嬑已經回答。
郎中驚訝一下，然後看安迤，“夫人，您看救不救？”
安迤：“救！不管什麼藥，只要能救，大夫您就儘管用！”
郎中點點頭，然後朝他老伴說，“老婆子，盛碗稀飯過來。”
安迤皺眉頭，“大夫，什麼病，為什麼要稀飯？是不是藥需要飯前吃？”
郎中摸了摸花白的鬍子，高深莫測笑道：“人生病有很多種，對症下藥也很重要。”
“不管什麼藥，我們都治！”
“他患了餓病，若冒然吃大魚大肉肚子不適，但喝小粥就可以。”
“……什麼粥？！”
“大米粥！”郎中頓了頓，又道：“我不是騙子，這大米有補益氣、健脾養胃、助消化等功效。熬成稀飯緩解脾胃，非常適合患有餓病之人。”
安迤：“……”
結香：“……”
行吧，就是人餓暈了嘛。
她們懂。
玉嬑拔了頭上一根簪子遞給郎中：“大夫，這是金釵，你拿去典當後，除了藥錢和診金，剩下的幫忙給這位公子。”
頓了頓，又說，“這是我們能幫他解決病的方法了。”
郎中驚訝，但打量安迤幾人一眼，摸著鬍子搖頭：“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夫人，姑娘，我看你們身份不凡，若是可以，能不能幫忙這孩子尋一差事做？”
“他是我們虎頭巷出了名後生，家中無父無母，唯有一弟弟和一個六十多歲的奶奶，為了供養讀書的弟弟和病重的奶奶，這孩子三天兩頭餓暈。”
但即便他如此努力了，可還是養不起家。
安迤聽了表示明白。
“家中缺一馬伕。”
她說，“若他願意，可以去府上。”
郎中一喜，連連道謝。
說話的功夫，郎中的妻子端了稀飯過來，同時拿來的還有三套衣服。
安迤三人把頭髮擦了半乾，換了乾衣服出來。
“夫人，範英謝謝您。”
後生一見到第一個走出郎中家裡屋的安迤立刻單膝下跪。
“你且起來。”安迤彎腰虛扶對方，說，“我這裡馬伕暫定一月一吊錢，你要是願意，哪日有空便到茶館那裡說一聲，讓茶館老闆傳話與我婢女。”
“多謝夫人，範英現在就有空。”
範英激動起身，看到玉嬑的時候驚訝到了。
“玉嬑姑娘，您怎麼在這裡？”
此話一出，玉嬑臉色大變。
她偷偷瞧了瞧安迤一眼，見安迤臉上沒有怒意，這才小聲回道：
“我陪母親逛逛，不想不知不覺來到虎頭巷。不巧又遇上大雨，躲雨的時候見到範大哥暈在雨裡，我和母親便送範大哥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