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些形容都是委婉的。

這些年的安迤,對她們姐妹冷暴力不說,腦子還很齷齪,整天擔心女兒被成瑞寵奪走她的愛,看見成瑞靠近女兒一點就發瘋。

這才導致這七年成瑞在外面比在家多。

因此,玉嬑也好,玉姈也罷,七姐妹沒有一個人喜歡這七年來的安迤。

哦,她們喜歡現在的安迤。

雖然沒有七年前的溫柔敦厚,但是比七年前有活力。

玉姈點點頭,顯然玉嬑回憶七年來的安迤,玉姈也想了一下。

她小時候看到安迤來東瀾院可高興了,屁顛屁顛跑過去要抱抱,結果得到一個冷眼:“小混蛋,是不是你跟你爹說什麼了,他一回來就跑來這裡。”

當時的她四歲,有記憶了。

後來又一次,她想娘了。

屁顛屁顛跑去聽瀾院,結果安迤看到她又是一句厭惡話:“臭丫頭,我相公剛回家你也跑來,欠揍是不是?離遠點,不許打擾我們夫妻團聚。”

那時,她五歲。

姐姐是這麼安慰她的:“姈兒不哭,爹爹孃親很恩愛,我們不要去打擾他們。”

可是,父母是真愛,她們就是意外嗎?

明明是他們生下她們姐妹的,為什麼後面覺得她們搶走父親?

難道不應該父母恩愛,對孩子們也疼愛,一家人和和睦睦嗎?

玉姈不懂,於是五歲的她找師父問。

她的師父是國師的夫人,也是她乳母。

師父的孩子剛滿月便不幸夭折,彼時她正好出生。

正因此,國師大人帶著師父找上門,原本打算收徒弟,卻得知她母親身體不好養不了她,需要找乳母。師父便自告奮勇當了她乳母。

“姈兒,孃親會好好的,不會像這七年這個樣子。所以姈兒不怕,大姐姐在,以後會和孃親多溝通,我們把誤會解開就好。”玉嬑抱緊妹妹,不知道安慰自己還是安慰妹妹。

畢竟妹妹沒有見過溫柔敦厚,疼愛她們姐妹到骨子裡的母親。

“大姐姐,不是哦。師公說孃親不是孃親,只是一半的孃親,她不是完整的孃親,所以姈兒不氣孃親不喜歡姈兒。但是現在的孃親也不是完整的孃親,所以姈兒要跟師父去找孃親,要完完整整不破殼的孃親,這樣孃親的身體就會好,就可以生小弟弟了。”

玉嬑聽得雲裡霧裡,不過順著妹妹說:“好,姈兒努力找,大姐姐會和現在的孃親多溝通溝通,保證孃親一直好好的。”

“嗯嗯,大姐姐要看好孃親哦,姈兒要出去好久好久才回來。”

“好,大姐姐一定看好。”

第二天,玉嬑起床的時候出於惦念,她笑著扭頭看向旁邊,見旁邊凹了一點點。

玉嬑不禁感嘆,“姈兒今天真乖,起這麼早。”

吃飯的時候,還是不見玉姈,玉嬑無奈:“祖母,姈兒去母親那裡吃了,我們吃吧。”

吃完早點去香風苑,玉嬑沒有看到玉姈,“嬣兒,姈兒呢?”

玉嬣一臉懵:“姐姐,姈兒不是在東瀾院睡嗎?”

“是啊,姈兒今早起的很早,我還以為她回香風苑呢。”

“今天沒有看到姈兒,我們在母親那裡吃飯也沒有看見姈兒,那,那姈兒?”

玉嬣的話如雷貫耳。

玉嬑嚇了一跳,想起昨晚玉姈說的話,她匆匆轉身。

“我去找姈兒,你看好妹妹們,不許偷懶。”

“知道了,你快找。”玉嬣換的不行,看到旁邊的黃珠,推著她跟過去。

“快去找,找到姈兒馬上回來告訴我。”

“是,奴婢這就去。”

黃珠跟著出去,不過和玉嬑反方向。

玉嬑顧不得形象,跑著去聽瀾院。

“娘——”

“娘,看見姈兒了嗎?”

安迤正梳妝打扮,打算今天山珍樓看看竹筍客人喜不喜歡。

見到大女兒,安迤上前來:“姈兒這個小淘氣又怎麼了?把你急成這樣?”

“娘,姈兒,姈兒不見了。”

嘭。

安迤手裡眉筆落地,斷成兩半。

“怎麼不見了?什麼時候不見的?昨晚不是在你祖母那裡嗎?”

一連三問。

玉嬑整個人懵了,“不在,不在聽瀾院嗎?”

安迤深呼吸幾次,放低語氣:“嬑兒慢慢說,妹妹什麼時候不見的?怎麼不見的?告訴娘,娘派人好好找。”

“昨夜我讓姈兒和我睡,今天早上起來她就不在。當時以為她跑來聽瀾院了就沒有在意,後面我回香風苑,嬣兒說沒有看到姈兒。”

說著說著,玉嬑慌得聲音哽咽。

安迤顧不得什麼,抱著玉嬑安撫:“還有嗎?妹妹昨晚有沒有說今天去哪裡玩?她平時喜歡跑去哪裡,有沒有出府,要是出府了姈兒一般去哪裡玩?”

“不知道,我不知道。”玉嬑哽咽著說:“姈兒出府都有她師父陪著,我們不敢多問,只知道她去師父那裡。”

“師父?”

安迤懵了。

小女兒既然有師傅,她怎麼不知道?原文沒有提啊。

果然,自己還不是個稱職母親。

“嬑兒不怕,告訴孃親妹妹的師父住哪裡?娘去那裡問一問。”安迤柔聲道。

女兒此刻很慌,安迤不想嚇到了女兒。但自己也慌。

她握緊顫抖的手,藏進衣服裡。

“是國師,是國師的夫人。”玉嬑說道。

“嬑兒別怕,你妹妹吉人自有天相,很快就會回來的。”

說罷,安迤就著今日夫人的裝扮出府。

“結香,去國師府。”

“是。”

結香能文能武,用起來一點不比男兒差。

但是,趕馬車速度是不是有點慢?

安迤看了一眼人來人往的街上,那個速度好像比牛速度那麼一點點。

她道:“你用你最大的速度跑,不用擔心,我不管哪裡不舒服,回去馬上找大夫看,但是現在我有要急事,必須立刻馬上到國師府。”

“奴婢知道了。”

說吧,結香揚起馬鞭:“夫人坐穩了,奴婢加速了。”

“好。”

終於,國師府了。

安迤剛剛下馬車,國師府立刻開啟門,裡面出來一個小廝跑到跟前,畢恭畢敬道:“侯夫人,國師說讓你三日後再來。到時候國師有事找你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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