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三太太陪著薛太太哭了起來,又勸薛太太不必太過傷心,薛蟠經此一事必定懂事了,她的好日子還在後頭云云。

一番忙亂後,眾人告辭。

薛寶寶開口道,“媽,你先去歇著,我和哥哥送送各位叔伯”。

薛太太一夜沒睡,又經歷一場大喜大悲,只覺頭暈目眩、站的力氣都沒了,有氣無力地叮囑兄妹兩人好好送客,扶著丫鬟走了。

薛蟠還有些木呆呆的,被薛寶寶拉著去將眾人送出了門外。

薛三老爺和薛六老爺卻是留了下來。

薛寶寶見薛蟠呆呆的不知道說話,只得開口道,“三叔、六叔,母親叮囑我和兩位叔叔說,我們馬上就要去京城了,說不得就不會再回金陵。

鋪子上的掌櫃、夥計等,我們也帶不走,還求三叔和六叔給他們一個前程”。

薛三爺和薛六爺忙道言重,又連連保證。

薛寶寶就又道,“人事的交接,我也不太懂,三叔和六叔只管問薛叔就是,我和哥哥就不多陪了”。

薛沉聞言向薛三爺和薛六爺一抱拳,薛三爺和薛六爺連連客氣。

薛寶寶福了福,一副告辭的模樣,卻又突然停住腳步,仰起頭看向薛三老爺,“三叔,母親身子不好,不知道三叔能不能把京城的藥材鋪子和藥堂留一間給我們,日後母親有個頭疼腦熱的也方便”。

人家將整個薛家都白菜價賣給他了,這樣一個小要求薛三老爺自然不會反對,忙道,“還是寶姐兒想得周到,這個自然沒問題的。

這樣,除了藥材鋪子和藥堂,三叔再另外撥一個珠寶鋪子、一個綢緞莊子給大嫂,日後寶姐兒想戴個花兒粉兒的,也便利”。

薛寶寶也沒客氣,道了謝收下。

所以說跟聰明人打交道就是好,她的眼光——唔,薛沉的眼光就是好啊!

薛寶寶笑著看向薛沉,“那就勞煩薛叔和三叔、六叔交接了,若是薛叔有用得順手的人,求三叔、六叔一聲,留下來就是”。

不管什麼時候,人才都最重要,短短一天多的時間,薛沉一再向她證明了人才的重要性和他眼光的精準,他看上的人自然要留下來。

畢竟,誰知道薛三老爺給她的幾個鋪子上有沒有得用的人?

她是懶得費那個心的。

薛寶寶偷偷打了個呵欠,不行了,她要趕緊回去補覺,事情就交給能幹的人去做好了。

……

……

薛寶寶一覺醒來,已經是傍晚了,就聽說薛太太病了,高燒。

薛寶寶皺眉,“怎麼沒叫醒我?”

一個丫鬟忙回道,“燒已經退下去了,大夫說是憂慮過甚,以致風邪入體,可能夜裡還要起燒,只要能退下去就沒事。

大爺已經去侍疾了,太太特意吩咐不許吵著姑娘,叫姑娘好好睡一覺的”。

原主屋裡原有四個大丫鬟,雀兒被她送到了馮淵身邊。

其他三個這兩天戰戰兢兢地,也不知道是在怎麼猜度雀兒得罪她的理由,回個話都十分緊張。

薛寶寶也就沒有再說,任由她們伺候著自己穿戴妥當,又偷偷看了一眼梳妝匣,見解牛刀還好端端地在裡面躺著,這才往正房而去。

薛太太剛發了汗、退了燒,這會子沉沉睡著,薛蟠坐在床頭的腳踏上發呆,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薛寶寶上前探了探薛太太的額頭,詢問了幾句,見她沒有大礙,方示意薛蟠和她一起出來。

薛蟠顯然還沒有從上午的打擊中回過神來,臉上的表情雖然還是蠢,卻沒了討人厭的高傲,聽薛寶寶問起,就將薛太太的病情和大夫叮囑的話說了一遍。

薛寶寶就嘆了口氣,“哥哥,以後可要好好兒的了”。

薛蟠忽地暴怒起來,“媽到底在幹什麼?二叔害我,我們還回去就是了!

怎麼倒將管家的權利讓出去了!倒顯得我們怕了他!”

薛寶寶,“……”

不是你這個禍頭子又蠢又慫還總喜歡橫行霸道,倒也確實不必如此。

薛寶寶嫌棄打量了下薛蟠,她爸媽也沒有平安終老,在哥哥二十三歲,她十三歲的時候先後離世。

哥哥接手家族生意的時候也不是一帆風順,甚至裡面的齷齪之事也似乎不比薛二老爺的手段高尚。

但哥哥怕了麼?中招了麼?像他這個蠢貨般不明不白地就背上人命官司了麼?

薛寶寶都不稀得說薛蟠,只拿了好話哄他,“媽也是為你好,你的性子又不適合行商,倒不如退一步。

等我們拿到錢,去京城為你捐個官兒來做,豈不是又體面又光鮮,又不像行商般辛苦還叫人看不起?

咱們舅舅在京城可是大官,姨父更是國公府上的,等到了京城誰不敬你幾分,總是窩在這金陵有什麼意思?”

薛蟠早就心慕京城繁華,聽薛寶寶說得動聽,頓時就將憤懣的心放下了,高興道,“妹妹說得對,士農工商,商人本就讓人瞧不起。

些許銀錢舍了也就舍了,等哥哥做了大官,妹妹你出外行走也體面!”

薛寶寶,“……”

果然是個呆霸王!

這就哄住了,怪不得總是被人騙,怪不得後來薛家的萬貫家私都叫他敗光了!

被外人騙,不如被她騙!

薛寶寶繼續騙,“哥哥現在讀書也遲了,且讀書最是辛苦,以我看,不如給哥哥捐個武職。

正好舅舅和姨丈府上都是武職出身,到時候照拂一下,哥哥才能走得更遠更好”。

薛蟠連連點頭,“還是妹妹你想得周到,我是讀不成書的,一看到書就想砸了”。

薛寶寶,“……哥哥既然想走武職,我們這樣的人家,倒也不必真的辛苦去學什麼武。

但既然是武官,弓馬騎射之類若是不會,卻也惹人笑話,等媽病好了,哥哥不如先學一學,日後也好做官”。

薛蟠少年心性,之前薛太太又怕危險,不許他折騰什麼騎射,偶爾外出騎馬,也是僕從前呼後擁地牽著,有什麼趣味?

這時候聽薛寶寶這樣說,激動地一把抓住薛寶寶的手,“那妹妹記得要幫我和太太說,太太最是疼妹妹,我求沒用,妹妹保準兒一求就行”。

薛寶寶假笑著抽出手,“要我求太太也行,只哥哥也要答應我,這些天乖乖在家侍疾,不要到處亂跑,一切等太太病好了再說”。

薛蟠連連點頭,“妹妹放心,放心,我省得的,太太這時候病著,不能再煩心了,一切都等太太病好了再說”。

薛寶寶不放心叮囑,“那你記著這些天不能亂跑,太太見你乖巧,才有可能答應。

否則當時候太太不信你真的是想學本事,不肯應,你可不要怪我”。

薛蟠忙又連連保證。

薛寶寶騙住了薛蟠,回了自己的院子,吩咐請薛沉家的過來,吩咐她找兩個弓馬嫻熟,性子嚴厲的武師父來,又道,“太太病了,我想親手給太太弄些吃的,也是我的孝心。

只是做出的飯食怕於太太的病情有礙,反倒不好。

明兒你遣人去書肆裡買些書,具體不論,只要是醫書、食譜之類都給我買過來就行”。

反正薛家也不缺這兩個小錢兒。

薛寶寶這一世也是從小就喜歡下廚,薛沉家的並沒有懷疑,一連聲地感嘆薛寶寶孝順,奉承了半晌方退下了。

薛寶寶吩咐將薛蝌帶過來,和他一起吃了飯,又陪他玩了一會,吩咐送他回客院安頓,自己也躺上了床,拿著解牛刀愛不釋手地來回把玩撫摸,又興致勃勃地玩拿東西、收東西的遊戲。

唔,來紅樓世界的第二天,感覺躺平的目標越來越近了呢!

待玩得盡興了,就吩咐去花園逛逛。

她現在是個“大家閨秀”,要找藥材、蔬果的種子、秧苗的,肯定被人懷疑,但是花草就不會了!

薛寶寶去花園子來回轉了幾圈,見有那成熟的花卉種子就偷偷採摘下來一些,又偷偷拔了一株野草藏在袖中。

回去後就迫不及待把種子和野草都放進空間裡,只可惜她不能進去,無法栽種,只能隨便撒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薛寶寶去看過薛太太后,就吩咐套車,和薛蝌一起去看馮淵,見馮淵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這才徹底放心,又留下銀子和藥材,這才回轉。

回城後,薛寶寶親自將薛蝌送回了三房,薛三太太硬是塞給了她一匣子珠寶首飾,又親送了她回來,去看了薛太太,又送上藥材和補品方回去了。

薛寶寶陪薛太太說了會話,見她累了,才回了院子。

薛沉家的已經將書買了回來,足足兩大箱子。

薛寶寶將書收拾妥當,拿起一本看了起來。

她從小就喜歡吃,更喜歡自己動手摺騰吃的,這一世成了古代大家閨秀,骨子裡的愛好卻沒有變。

她前世學的是藥理,於醫術上只是懂些皮毛。

當然,就是藥理,她會的也多半和怎麼以藥入膳,怎麼以食滋補有關,說一句會醫術實在是勉強。

但她卻也不能平白無故就懂了藥理,會做藥膳了,要想不惹人懷疑地重拾自己的愛好,自然不能急,薛太太的病倒是給了她一個再自然不過的藉口。

薛太太一貫身體好,病來得快,去得也快,到第三天就不再起燒,只人還懶懶的,不愛動彈。

薛寶寶就說,“太太的病既然好了,我就隨哥哥去揚州了,這種事宜早不宜遲”。

薛太太雖早已和薛寶寶議定了,真正聽她說要去揚州,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不是她沒用,守不住大房,大房又怎麼至於被逼到如此境地,她的兒女又怎麼至於大老遠地來回奔波?

薛寶寶安慰道,“太太不必傷心,爹爹當年教過我,退一步海闊天空。

咱們這退一步,損的不過就是些銀錢,換來哥哥的平安和前程,不虧的”。

薛太太哭得更兇了,話是這樣說,要是皇家無情呢?

要是蟠兒到底還是立不起來呢?

她和寶姐兒孤兒寡母的,沒了偌大的家業,又該靠誰去?

薛寶寶知道這樣的事,除了薛蟠那樣沒心沒肺的和自己這樣胸無大志的,一般人週年半載的都緩不過來,只能勉強安慰不提。

言情小說相關閱讀More+

報告夫人,紀總沒有白月光

錦鯉六月

嫁給權傾天下的殘王殿下

酒珏

悠然見南山

盼瀟怡

別人戀綜談戀愛,她在戀綜鑑渣男

月下尋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