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虞信果然帶著薛寶寶和甄英蓮去逛鋪子,準備先從林府將林黛玉接上再一起去。

然後,虞信就看到了穿著薛府統一的護衛服裝,守在薛寶寶馬車前,還殷勤伸出手想要扶薛寶寶上車的南星。

南星那雙頗具韓國奶油小生味道的單眼皮眼睛非常好認,他頭上束的髮帶更好認。

虞信危險眯起眼,“寶寶,這個護衛是剛來的?叫什麼名字?”

薛寶寶將編好的一套說辭甩給他,“是昨天林姑丈送給我的,叫南星”。

“南星啊——”

虞信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一把捏住南星的左肩,“小夥子看著是個練家子啊”。

南星疼得直齜牙,卻根本不敢叫疼,隻眼巴巴地看向薛寶寶。

薛寶寶看不下去了,快步上了車,“南星,快坐好趕車,別遲了”。

虞信狠狠瞪了薛寶寶一眼,氣哼哼地翻身上馬。

因著林黛玉和甄英蓮兩個書痴子,他們首先就去了吾聞閣。

薛寶寶和她們的方向不一樣,很快就和她們走散了。

吾聞閣中,一如既往地清靜清雅,叫天下學渣們盡折腰。

南星待得渾身不自在,偏偏虞信還寸步不離地守著薛寶寶,還順便冷眼瞪他。

南星雖然不在意別人瞪他,但虞信的眼神跟他的繡春刀似的,看起來漂亮,落到人臉上就刺拉拉地疼。

南星堅持了一會,就默默地扭頭走了。

他不喜歡看書,對什麼筆墨紙硯的更沒興趣,就漫無目的地四處溜達,溜著溜著,他就看到了在二樓角落處拿著書看的甄英蓮,還有個陌生的書生。

南星不喜歡一切跟書有關的東西,自然也包括書生,只出於職業習慣,下意識聽了聽他們在說什麼,然後又不感興趣地撇撇嘴。

“你齜牙咧嘴的在做什麼?”

南星嚇了一跳,扭頭就見虞信抱著刀閒閒朝自己走了過來。

南星有點怕他,老實答道,“在聽甄姑娘和那個書生說話”。

虞信瞟了一眼,果然看到樓下甄英蓮在和一個書生說話。

那個書生很眼熟,應該是李太傅的孫子李治延。

虞信又看了看腳底,他們現在是在四樓。

虞信懷疑看向南星,“聽?你在這裡能聽到他們說話?”

“我會唇語”。

南星十分自豪,“我不但會唇語,我還會學鳥叫,學老虎叫,我還會學蛇叫呢!”

虞信,“……”

這個南星腦袋好像不是很靈光的樣子。

“那你看看他們現在在說什麼?”

南星就看了一眼,答道,“甄姑娘在問那個書生是不是經常來吾聞閣”。

虞信挑眉,這句話就有意思了啊,甄英蓮經常能在吾聞閣碰到李治延?

“那個書生說,倒也不是常來,甄姑娘就說,那還真是巧,我也不經常來——

呀,那書生說,他是在國子監讀書,派人守在這,薛府的馬車一出現,他就趕過來,他還問甄姑娘在薛家排行第幾”。

虞信眸色一厲,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調戲他妹妹?

“啊,甄姑娘說她姓甄,不姓薛——”

南星話音剛落,樓下甄英蓮已驚惶離去,帷帽上的面紗因為她慌張的動作微微揚起,露出小半張精緻的臉,眉心一點殷紅的硃砂痣若隱若現。

李治延抬腳欲追的動作猛然頓住,目中露出痴迷之色,又猛地反應過來,忙忙俯身作揖,彷彿根本沒意識到甄英蓮已經走得沒影子了。

“虞指揮使,甄姑娘好像是不小心說漏嘴了,那個書生看著不像個好人啊,怎麼辦?”

李治延不過一個書呆子,卻也算不上什麼不是好人的,只甄英蓮,到底是不是真的說漏嘴,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畢竟,如果她不說漏嘴,不告訴李治延她姓什麼,李治延遣人上門提親,說錯物件了怎麼辦?

他們家可是有三個姑娘的!

“剛剛聽到的話,一個字都不許對別人說”。

南星認真發問,“連薛姑娘也不許說?”

虞信噎了噎,“她除外”。

果然是不怎麼聰明的樣子!

虞信摸著下巴嫌棄地打量著南星,漂亮的小傻瓜,還很能打,怪不得寶寶喜歡,非要留下來了,倒也不是不可以,權當給寶寶再養個童養夫了……

……

……

三個女孩兒又選了一堆書,薛寶寶還淘到了幾味十分罕見的藥材,高高興興把家還。

虞信將她們送回家後,趕去了鎮撫司上差。

林黛玉直接去了薛家,對薛寶寶道,“爹爹說,後天太上皇和七皇子要在大相國寺升壇講經,許多達官顯貴都搶著要去。

太上皇點了一些老臣,其中就有我爹,還說可以攜家眷同往,姐姐你們想不想去?”

薛寶寶想象了一下寶幢身穿鑲嵌佛家七寶的錦斕袈裟,手持九環錫杖,端坐蓮臺之上講經的模樣——

好想流口水啊!

突然就懂了當年女兒國國王的品位!

林黛玉開始科普,“聽說這位七皇子從小身體不好,被送到京外戴發修行,一心向佛,佛法十分精深。

前不久才回了京城,至今也沒幾個人見過。

太上皇安排了他和太子一起隨我爹學書,我爹倒是常見。

我爹說,七皇子殿下生得端雅俊俏,聰慧過人,更難得的是溫和親切,心存慈悲,著實是難得一見的少年俊才”。

林黛玉顯然是極想去看看那位叫林如海讚不絕口的七皇子的,因此,一個勁地慫恿薛寶寶和甄英蓮。

薛寶寶自然也是心癢,只怕虞信聽說了罵她,十分做作道,“這卻也不是我們想去就能去的,還是先回去問太太的主意”。

但凡是薛寶寶開口,就鮮少見薛太太不同意的。

林黛玉頓時就放了心,振奮道,“那我遣人回去跟爹爹說,再送件大衣裳過來,坐那裡聽佛法,時間長了肯定冷”。

薛寶寶,“……”

那倒也不一定,當年她追星聽演唱會的時候,零下十度的夜晚,在露天體育場裡照樣熱得渾身冒汗。

妹妹你這一副粉絲奔現的模樣,還是別帶大衣裳了,帶把扇子比較實用。

果然,薛太太一說就準,林黛玉十分高興,忙忙遣人回去和林如海說。

薛太太也很高興,女兒們要去見太上皇和皇子!

那都是她想都不敢想的大人物啊!

去見大人物,第一要素是什麼?

那必須是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啊!

衣裳現做肯定來不及了,薛太太忙吩咐薛沉家的去請珠寶鋪子的掌櫃,她要親自給女兒們挑後天戴的首飾!絕對不能被別人比下去了!

不想,珠寶鋪子的掌櫃們卻根本請不到,現在滿京城的女眷們都在請珠寶鋪子的掌櫃!

卻原來,太上皇和七皇子在大相國寺講過經後,大相國寺會在西市安排為期七天的水陸道場,七皇子也會去講經!

也就是說,能聽七皇子講經的女眷直接從極少數能得太上皇垂青的達官顯貴家眷,直接輻射到了全京城的女眷。

只怕不但是珠寶鋪子,連布莊、繡娘等都要被搶空了。

畢竟皇家現在未婚,又在適婚年紀的也只有一個七皇子了。

薛寶寶笑道,“我們是去聽法會,又不是去賞花宴,穿戴過於華麗反倒不好,只要不失禮就是。

否則,得罪佛祖倒沒什麼,要是惹了太上皇和七皇子的眼,可就要倒大黴了”。

薛太太氣得要打她,“又滿嘴胡唚,得罪了佛祖!”

薛太太說著連連唸佛,又令三個女孩兒回去先找好後天穿戴的衣裳首飾,送過來她檢查。

這樣的事自然瞞不住,虞信晚上回來就聽說了,氣得拎著薛寶寶到一旁罵。

薛寶寶十分無辜,“這次真的不關我的事,是林妹妹說林姑丈有名額,可以帶我們去,我原來都不知道這個事”。

虞信陰森一笑,“那你可以不去”。

“林妹妹想我們陪她一起去,不然一個人多沒意思?”

虞信冷笑,“不要狡辯,你就是自己想去!”

薛寶寶投降,“好好好,我承認,我自己也想去湊熱鬧!哥,我親哥,寶幢大師他人還是不錯的,沒必要防狼似的吧?”

“你記住,你現在是在封建社會,而他是皇家的人!

不說其他,要是他惦記你的廚藝,要你去給他做側妃,做妾呢,你擋得住?我擋得住?”

薛寶寶瞪大眼睛,“那,那不至於吧?”

虞信冷冷一笑,“不至於?你拿著鏡子好好照一照,看看你那張臉!我就不信那個寶幢不惦記!”

薛寶寶,“……”

呃,哥哥,有沒有一種可能,你是敝帚自珍了?

“我記得你剛來的時候還記得要避開選秀,遠離賈寶玉,怎麼?換成寶幢,你就昏了頭了?

不說一定,就算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你真的想用自己的一輩子去賭?”

虞信丟下一番話,盛怒而去。

薛寶寶立在原地發了會呆,仰頭望天,天邊雲蒸霞蔚,似極了她想象中寶幢身披的錦斕袈裟,可惜,她看不到了——

哥哥說得對,她昏了頭了,她捨不得寶幢,捨不得那個被她一手從骷髏架子養成個絕世美少年的孩子。

她想去聽他講經,想親眼看著他大放異彩。

而寶幢,想必也是捨不得她的吧,所以他處心竭慮地和她偶遇,所以他遣孫小聖來送信,沒得到她的回信,又遣來了南星。

他說他想念神農山,他在努力想要留住她。

如果是現代,他們可以成為好朋友,那種她失戀了,可以拜託他去套渣男麻袋的朋友。

可這裡是封建社會,是男女間寫封信都會被沉塘的封建社會,所以哥哥才會處心竭慮成為了她的義兄,可即便如此,哥哥也不敢與她單獨相處太久。

那寶幢呢?

他有多想留住她,有沒有想到會用上哥哥說的手段?

妾!

一個大大的字眼撞進薛寶寶腦海中,薛寶寶渾身一個哆嗦。

如果她的身份是虞信的親妹妹,或許還能混到寶幢正妻的身份,但現在,她若真的嫁給她,只會是妾。

喔,對了,妾進門不叫娶,叫納,是要從角門而入,還不能穿正紅的。

或者,就算有那麼萬一的可能性,她能嫁給他做正妻,她能忍得了皇家的規矩和約束?能受得了他日後必定會有的小老婆們?

更何況,她本來也根本沒有想嫁給寶幢的意思。

漂亮的小朋友,誰不喜歡?但嫁?

薛寶寶認真想了想,覺得她還是喜歡成熟穩重點的,像哥哥那一掛的也不錯……

薛寶寶苦惱地揉了揉額頭,算了,她就不適合思考這麼深刻的問題,還是將一切都交給時間,唔,交給哥哥也行。

薛寶寶想到這重重吐了口濁氣,咧開一個笑臉,揚聲喊道,“阿魏,帶你玩個好玩的!”

……

……

第二天一大早,阿魏就提著個食盒去敲虞信的院子門,眉飛色舞地向虞信介紹說,“大爺,這是昨天晚上姑娘連夜做出來的,加點水就能把飯煮熟了,好神奇啊!

我只見過生火做飯的,還沒見過加水做飯的!

姑娘說這樣大爺和二爺以後上差,就不必吃衙門裡的冷飯了,直接從家裡帶,隨時都可以熱著吃!”

虞信冷冷盯了一眼她手中的食盒,接過,轉身就走。

阿魏跺腳,“哎,大爺,我還沒教你怎麼用呢!”

只她跺腳歸跺腳,虞信不發話,她根本不敢進院子,眼睜睜看著虞信走遠,悻悻迴轉,不識好人心,她要回去跟姑娘告狀!

虞信提著食盒進了後院,放下食盒,拔出插在梨樹上的長劍。

長劍在手中抖出一個劍花,虞信卻又一揚手,將長劍插入了梨樹樹幹上,開啟食盒。

食盒外面是木製,裡面卻是包著鋁箔,第一層是一份微微散發著熱氣的麻婆豆腐蓋飯,第二層卻是一個個的小布包,上面還放著一張紙條。

虞信拿起紙條,開啟,上面只簡單寫著一行字:紅樓版自熱鍋奉上,虞大美人兒消消氣,是小的錯了,以後絕對不會再犯,您消消氣消消氣!

虞信盯著紙條看了一會,珍而重之地放進腰間的飛魚袋,找了點水倒進第二層的布包上,不一會布包就汩汩往外冒起熱氣來。

虞信將第一層的蓋飯放上去,本來就溫熱的蓋飯很快就冒起了熱氣。

虞信等熱氣散盡,拿起放在食盒小隔中的勺子舀了一勺,放入口中。

很香、很嫩、還很辣,虞信被辣得眼尾都紅了,他卻沒有停,一勺一勺地往嘴裡塞,直到將那一大盤麻婆豆腐蓋飯全部吃完,被辣得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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