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蘭?”
男人明顯愣了愣。
聽著對方的語氣像是為了找人才來的,可鈴蘭這個名字他連聽都沒聽說過。
安全區裡什麼時候多出這麼一號人物了?
還是說......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男人的臉色也在瞬間陰沉了下來。
可無論如何,這場戰鬥都已經是無法避免的了。
因為就在他的背後,所有人都在注視著他,那充滿希望的眼神他必須要回應才行。
不然那些死去的人,遭到破壞的安全區要怎麼辦?
此時此刻,他就是這些人眼中的那個英雄,必須要戰勝“不死怪物”的英雄。
“抱歉了,我不認識你所說的鈴蘭,但我也不能再讓你向前一步了。”
男人隨手將軍大衣脫下疊好放在了一邊,雖然石柏讓他感到棘手,但他的眼中仍然充斥著自信。
末世之後的這幾年來,他和其他許願者也交手過許多次。
無論許願者的願望實現的形式有多麼的離譜,許願者具備著多麼強悍的實力,可說到底許願者都是人。
僅僅是血肉之軀的人類。
是人類就要遵循著這個世界的客觀規律,哪怕是自愈能力也有自愈的速度趕不上損傷速度的時候。
當許願者的人體機能到達極限的時候,自愈能力也沒辦法把那個人從死神的手裡奪回來。
更何況,失去行動的那一刻起,自愈能力再強也毫無意義了吧?
對面的石柏就像是沒聽見他所說的話一樣,完全無視的準備繼續向前,尋找著他要見的那個人。
直到石柏的雙腿毫無徵兆的斷了。
大腿以上的部位突然傾倒,只留下雙腿像是沒有反應過來一般站在原地。
切口無比的光滑,橫截面的骨骼與筋脈都清晰可見。
石柏也完全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與地面親密接觸的那一刻才注意到雙腿被斬斷的事實。
“無視別人可有點不禮貌。”
男人將嘴上的煙丟下踩滅,無比隨意的揮了揮手,相似的情況再一次出現在了石柏的身上。
依舊是毫無徵兆,更沒有所謂的“凌厲”的風。
就連聲音都沒有,僅僅是用胳膊支撐身體想要起身的石柏瞬間被腰斬了。
身體再一次斷成兩截,地面上除了鮮血外也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
完全只作用於石柏身上的,無比詭異的攻擊方式。
男人顯然是打算先將對方切成數段分別裝到不同的容器裡,這樣一來自愈能力也在一定時間內相當於無效了。
“雷將軍的話,果然會贏的!”
“對!我們有雷將軍!雷將軍一定能殺死這隻怪物!”
就和俗套的英雄故事一樣,英雄的出手自然也伴隨著“觀眾”的歡呼與雀躍。
就連逃兵們都暫時停下了腳步,重新端起了手中的槍支。
按照俗套的故事,作為“不死怪物”的石柏也理所應當的要敗下陣來。
畢竟......“邪不勝正”。
英雄就該贏,希望就應該有回饋。
“多準備幾個密封的罐子!快點拿過來!”
雷將軍又是一次抬手,石柏的腦袋也徹底從身子上脫離,不斷滾到了他的腳下。
踩著明顯失去了戰鬥能力的人頭,他也終於鬆了口氣。
看起來這次的敵人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棘手。
或許只是自愈能力對普通人來講太過賴皮了。
雷將軍本來是這麼想的,可下意識的低頭,和那顆人頭對視在一起的時候,他的身子卻明顯顫了顫。
那種眼神很平淡,平淡到沒有摻雜任何情緒,毫無波瀾。
可就是這樣的眼神卻讓他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感。
明明對方的身子已經四分五裂開來滾落到了各處......
“雷將軍!怪物的其他部位也能......”
有幸親身經歷過與其正面交鋒的逃兵下意識的想要提醒些什麼,可卻已經太遲了。
雷將軍的身後,僅僅恢復了上半身的石柏靠著手臂的支撐撲了上來。
手中不知道拿了什麼,如同繩子一般的物件已經纏繞在了對方的脖頸上。
雷將軍下意識的想要伸手去抓這根繩子,可粘滑的觸感卻讓他根本無從下手。
他只能看到周圍人們那驚恐的眼神,像是看到了十分駭人的一幕。
石柏的雙手不斷用力,再有幾秒鐘,整個脖子都會被直接勒斷。
偏偏這位“救世主”雷將軍的能力只能對視野範圍內的事物發動。
他可以切開視野當中的一切物體,無論是多麼堅不可摧的東西。
但可惜的是,他沒有許願讓背後長眼睛。
幸運的是,他的眼前有一根路燈。
只要破壞了路燈讓整根柱子砸下來,運氣好的話絕對可以暫時脫困。
運氣不好的話,他自已也會受到波及。
要麼死,要麼賭,雷將軍只能賭。
按照俗套的故事套路,英雄一定會賭對的,這也將是一個故事的轉折點,反敗為勝的轉折點。
一瞬間,路燈被連根切斷。
遺憾的是,這不是一個拯救世界的故事。
趕來支援計程車兵開著的車剛好到來,十分巧合的被倒下的路燈砸了的正著。
聲音格外的清脆,就和脖子被勒斷的聲音一樣清脆。
原本抬起的手臂垂落了下來,英雄該退場了。
石柏鬆開了手中的“繩子”,沒多看對方一眼。
“鈴蘭在哪?差不多這麼高的女孩子。”
面對著鴉雀無聲的所有人,也完全無視了那份絕望與恐懼。
石柏依舊詢問著,甚至還生動形象的在胸口的位置比劃了一下。
因為鈴蘭確實就這麼高。
沒人回答他,人們甚至都忘記了逃跑。
一切彷彿都在他們的“救世主”死去的那一刻靜止了下來。
石柏也沒有在意,只是繼續邁開腿,準備繼續尋找著那個少女。
“我知道她在哪!”
終於有人打破了這場危機。
僥倖撿回來一條命逃回來的朱燦還是站了出來。
哪怕看著那道身影,回想起的那一聲聲已經分不清是幻想還是現實的哀嚎聲仍舊會令他忍不住的不斷顫抖著。
“那個叫鈴蘭的女孩,我知道她在哪!”
朱燦強忍著想要乾嘔的生理反應,顫抖著走向了對方。
明明同伴的慘死他都能夠想象到,可他還是向前了,像石柏一樣,有著必須向前的理由。
而如此簡短的回答也真的讓對方停下了腳步。
子彈與許願者未曾做到的事情,現在卻被一句話,被一個簡單的回答辦到了。
只是......士兵會更相信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