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出府4
“少夫人抓緊。”顧玲急切的往車廂裡吼了一聲，持住韁繩，努力的控制著馬的方向，但還是讓馬車車廂撞上了旁邊的圍牆，碰撞劃拉出，尖利的物體相互碰撞拉扯的摩擦聲。蘇暢努力的控制住自已的身形，還好在學校有過避震演練，知道在這種情況下，需要重心放低，儘量貼近地面。
看了眼一起在車廂裡的熊孩子顧寧遠，卻見他整個人處在一副極其驚恐的狀態，癱坐在馬車車座上，口中不斷喃喃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娘….救我啊….爹…我再也不敢去青樓了….”還去過青樓？蘇暢心裡嘀咕了一句，就聽外面的顧玲大喊一聲
“少爺夫人快趴下！！！”蘇暢心裡一沉，見到顧寧遠還是癱坐著，心裡無奈，遂支撐起上半身，一把拉倒顧寧遠，讓他貼住車廂底，說時遲那時快，頭頂之上的馬車車廂，如同豆腐一般，被橫亙在巷子中的神秘利器削去。
車頂一飛，風聲呼曳，顧玲臥倒堪堪躲過橫亙在巷子中間的神秘暗器。架著馬腦袋被削去半邊，仍然狂獵的馬匹在中央大街橫衝直撞。惹的周圍百姓驚叫連連，紛紛躲避。刺殺者並沒有完全放棄追殺，少部分上了房頂，呼嘯著射出箭羽。
顧玲見狀向後一個翻滾，打飛幾羽箭矢，穩住身形就一腳踢飛還沒回魂的顧寧遠，見他穩穩的落在茶棚之上，再穩穩落地，後方的將軍府兵卒分派過去救起而迅速後撤。
這才扶抱住蘇暢的腰，借力馬車車沿一個輕功躍起，躲開零星的羽箭，向前彈射而去，又在地面幾次借力，閃躲飛來的箭矢，在廣德門守城兵卒的見證下，穩穩的站在門下。
殘車破馬衝向了廣德門城牆，撞毀了才停下。守門計程車兵嚴陣以待，紛紛亮出長槍，驚恐過後的百姓也迅速攏在周圍，細聲議論，後方的殺手卻也即刻消失在人群當中。
顧玲掏出將軍府腰牌，快速說明身份，告知原因，繼而轉身，面向人群，掃視一圈，沒在察覺到危險的氣息，這才鬆了一口氣，繼而急切的詢問道。
“少夫人可曾受傷？”說完急切的檢查蘇暢的全身各處。
蘇暢擺擺手道
“沒有受傷，就是太….刺激了點…讓我緩緩…”說完大口大口的喘起了粗氣。蘇暢這次是真的有點兒慌，【掌控身體】才第二天，第一次出門，就遇上刺殺，而且明顯是衝著她來的，是誰想要她死？更確切的說是誰想讓蘇暢死？
顧玲檢查完蘇暢全身，並沒有受傷，也就徹底放下心，而後對已經走上前來的廣德門成門衛千總孫大人拱手行禮道
“有勞孫大人，借幾名兵士護送在下與少夫人回府。”城門衛千總孫德望自然認得將軍府的腰牌，也就拱手道
“不承勞煩，來人。”後方七八名士兵出列。隨後沉聲命令道
“護送將軍府眾人回府。”顧玲拱手致謝道
“謝孫大人，孫大人也瞧見我等狀況，也請孫大人如實上報京稽衛。”說完拱手領著蘇暢與一眾府兵告辭去與顧寧遠匯合，先回府再做計較。
….
將軍府不驕院書房，顧承毅正在與顧陽，顧風，顧雨等親衛以及一眾副將，站在兩座沙盤輿圖前，商量接防楚州的細節事宜，規劃去楚州的具體路線，以及隨行人員的具體安排，小廝進來通報道
“將軍，蔣夫人請將軍即刻過去一趟。”顧承毅點頭應下，小廝躬身退了出去，房門關上之後，所有人都為之一靜，因為所有人都知道，蔣暮菁與顧承毅的關係，都在靜靜看著，沒有繼續討論楚州接防的事。
顧承毅沉默了些許時間，對顧陽吩咐道，
“顧陽，你帶著繼續商議，我去去就來。”又叫了聲，
“顧雨。”顧雨沒有表情，但看了眼顧承毅表示聽到。隨後顧承毅就扔下手中的木棒，轉身往和鳴院快步而去。
這次不用通報，和鳴院大門敞開，蔣暮菁就跪坐於院中，披麻戴孝，燒著紙錢道書。顧承毅沉默的進來，心嘆一聲，失去長子，我也同樣痛楚，但人不能一直活在過去。也就默默的踱步過來蹲來，一起燒著紙錢道書。
人也傷心著，紙錢也燻著，但蔣暮菁只是紅腫著眼睛，流著淚，默默的燒著手中紙錢，沒有言語。
顧承毅用他很不會安慰人的腦子，組織了半天語言，才開口道
“長歌，頌常的死…我也有責任，但是，長歌，人死如燈滅，人要往前看，好嗎？”（蔣暮菁字長歌，顧寧宵字頌常。）
蔣暮菁緩緩轉過頭，看了眼顧承毅，笑了一下，隨手將紙錢道書扔在一旁，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屑，端正站姿，等顧承毅也跟著起身，才開口道
“將軍，我不是無用之人，頌常逝去，心傷已了。”顧承毅聽完想問那你為何在此燒紙祭奠。就又聽蔣暮菁繼續道，
“家父已於二旬前仙去，我欲即刻離府，回鄉奔喪，還請將軍應允。”說完蔣暮菁躬身大禮參拜。
顧承毅趕忙上前扶住蔣暮菁急切又略帶遲疑的問道。
“岳父已經仙去了？”蔣暮菁又看了眼顧承毅的神情，抬手道
“將軍不必起疑，我還不會以家父性命為由，逃離將軍府。”說完磊落的看著顧承毅。
顧承毅壓根就沒起疑，也壓根沒往蔣暮菁設計逃府這方面想，他瞬間想到的是，蔣家祖籍汴州鉅鹿，前往楚州繞一段路，恰好可以經過鉅鹿城。就說道
“明日宮宴，後日我也需即刻出發，前往楚州接防….”蔣暮菁知道顧承毅想要說什麼，但還是拒絕道，
“將軍不必為我私自改變原定路線，家父出殯在即，我需即刻出發。”
“好。”顧承毅果斷的說出了一個字，轉身匆匆離去。蔣暮菁還想勸解阻止一下，但追出幾步，顧承毅已經用上輕功，飛射而去。
靠在牆邊的顧雨走到蔣暮菁身前，抱拳行禮後，同樣用上輕功，飛射而去。
蔣嬤嬤走了過來，挽住蔣暮菁，而後輕聲的開口道
“小姐，容奴婢說句你不愛聽的，將軍，是個極好的人。”說完頓了頓，這看了蔣暮菁一眼，見她還是看著將軍消失位置，繼續說道
“奴婢這麼多年看下來了，也出府嫁人了，比較而來，將軍真的從未辜負小姐，您…..”蔣嬤嬤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但意思已經很明朗了。
“是啊…”蔣暮菁回了一句，沉默了半晌，收回看著顧承毅消失的地方又接了一句
“就是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