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少女的屍體被守衛抬了進來。
她靜靜地躺在那裡,雙眼緊閉,宛如沉睡中的天使。
她的面龐姣好清麗,沒有一絲瑕疵,彷彿只是暫時閉上了眼睛稍作休息。
然而,周圍的人都知道,這位美麗的少女再也不會醒來了。
儘管她的身體表面看不出任何明顯的傷痕,但那已然停滯的呼吸卻無情地宣告著一個殘酷的事實——她確實已經離開了人世。
璟禾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的一幕,心中猶如被千萬把利刃同時刺穿般痛苦不堪。
他怎麼也無法接受,這個少女竟然就是那個有些天真爛漫、呆萌可愛的高鐵蛋!
就在不久前的黃昏時分,他們才剛剛相識,而此刻,不過短短几個時辰過去,兩人便已天人永隔。
究竟是誰如此殘忍無情,竟敢對這樣一個正值青春年華的純真少女痛下殺手?
璟禾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高鐵蛋生前那燦爛的笑容和清澈的眼神,他無法想象到底是什麼樣的深仇大恨能讓兇手做出這般喪心病狂之事。
一股強烈的憤怒湧上心頭,他暗暗發誓,一定要找出真兇,還高鐵蛋一個公道。
高重強壓下心頭熊熊燃燒的怒火,聲音低沉地發問:“到底發生了何事?”
守衛單膝跪地,拱手施禮後回話道:“啟稟莊主,屬下等人按照慣例巡邏,再西邊懸崖處發現了高鐵蛋的屍首。目前已經派人去傳喚莊內的忤作,請他過來查驗屍體。”
不多時,一個年事已高、行動略顯遲緩的仵作邁著蹣跚的步子走進大堂。
眾人迅速行動起來,拉起白色帷幕,搭建出一塊簡易的臨時場地,以備仵作驗屍之用。
仵作仔細檢查完屍體後,向高重稟報:“莊主大人,經過詳細勘驗,這具遺體表面並無顯著創傷,但卻在其體內檢測到了劇毒液體!”
聽到這個結論,高重雙眉緊蹙成一團,滿臉怒容地質問:“好狂妄的賊子!竟然敢對我高老莊的弟子下此毒手!可曾找到目擊證人?”
守衛趕忙回答說:“據瞭解,高鐵蛋是用完餐後獨自前往懸崖的,當時外堂還有其他同屆的弟子在場一同用餐。”
高重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隨即吩咐道:“把那些人都叫進來!”
很快,高鐵蛋的幾位同門師兄弟被帶到了大堂之上。
當高花花看到橫陳於大堂中央的屍體時,頓時悲從中來,忍不住放聲大哭。
“鐵蛋?你怎麼了?快醒醒啊!我是花花啊!”
高重喝道,“哭哭啼啼地成什麼體統?現在找到兇手最重要,花花你來說,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
高花花停止了哭泣,哽咽道,“晚宴開始以後,我們便坐在一桌吃飯,鐵蛋吃的還挺開心的,還說碰見了個熱心腸的大哥哥給了她一種名叫西瓜的水果吃。”
笛飛笙和於十叄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璟禾,因為只有他們知曉西瓜乃是璟禾的私人所有物。
礙於情面,他們並未當場戳穿這一點。
我去!咋還把矛頭指向我了呢!
璟禾心中坦蕩,毫無畏懼之意,坦然說道:“傍晚時分,大約是酉時一刻吧,我在河畔偶遇了高鐵蛋,我們相談甚歡,於是便將西瓜送給了她品嚐!”
此言一出,全場譁然。
高重眯起雙眼,語氣犀利地質問道:“如此說來,你豈不是具備投毒的嫌疑?”
璟禾既不否認也不肯定,只是微微頷首,表示認同道:“的確存在這種可能性。不過,我願意交出西瓜供大家檢驗是否有毒。”
這時,人群中突然跳出一人,義憤填膺地指責道:“即便此刻你拿出的西瓜經檢測無毒,但又怎能證明高鐵蛋所食的那一塊同樣無毒呢?”
“對啊對啊,村莊裡並無太多外來之人,他的嫌疑無疑是最大的!”另一人附和道。
一時間,場面變得混亂不堪,喧鬧聲、爭辯聲交織在一起。
高重眉頭緊蹙,痛苦地揉著太陽穴,他用力揮動著手,示意周圍嘈雜的人群安靜下來。
\"璟小友的確存在嫌疑,但目前證據尚不充分。花花,你先把後續發生的事講清楚,之後再來爭論也不遲!\"
高花花抽泣著說道:\"我們一起用完餐後,鐵蛋就神神秘秘地一個人走了,怎麼都不肯讓我們陪著她一起。\"
\"誰能料到......她竟然......嗚嗚嗚......早知道這樣,我當時就該堅決要求陪她一起去的!\" 高花花泣不成聲,後悔不已。
高重一臉煩躁地打斷了高花花的哭聲,厲聲問道:\"現場是否留下了什麼蛛絲馬跡?\"
\"莊主,在案發現場找到了鐵蛋的水囊,裡面......似乎裝的是宴會上特供的高家釀!\" 守衛回答道。
\"立刻拿去給仵作檢驗!\" 高重用威嚴的聲音命令道。
沒過多久,仵作匆匆趕來,滿臉驚恐地稟報:\"莊主大人,經過檢測,水囊中的酒含有劇毒!\"
話音剛落,眾人的目光如閃電般齊刷刷地射向了酒莊的老闆娘若白。
高家釀有毒,她定然脫不了關係。
高重雙眼怒瞪,手掌一拍桌子,一股強烈的威壓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好你個高若白,竟然敢殘害家族族人?還不快給我從實招來!”
高若白在威壓下瑟瑟發抖,嘴巴囁嚅著說,“莊主!冤枉啊!我沒有!”
笛飛笙站出來了,擋在了若白身前,“父親,高家釀有毒,並不能證明就是若白下的毒,要不然大家都中毒了。晚宴期間,誰都有下毒的可能。”
高重眯起了眼睛,閃爍著危險的光芒,“笙兒!你又在替她說話?是不是想要我家法伺候?”
笛飛笙此刻彷彿下定了決心,眼神堅定無比地直視著高重,語氣鏗鏘有力地喊道:“父親!切莫一意孤行!請您拿出確鑿的證據!還給若白一個公道!”
高重聽到這話後,氣得火冒三丈,怒髮衝冠,突然間使出全力猛地拍出一掌。
只見那兇猛凌厲的掌風如排山倒海般朝笛飛笙席捲而去,氣勢駭人至極。
然而笛飛笙卻毫無畏懼之色,毅然決然地挺直了身軀,硬生生地接住了這一掌。
只聽得“噗”的一聲悶響,笛飛笙口中噴出一大口鮮血,整個人猶如被狂風摧殘的落葉一般倒飛出去。
他用手緊緊捂住胸口,最終支撐不住身體,半跪在地,但即使如此,他依然強忍著劇痛,艱難地開口說道:“懇請父親能夠查明真相!還若白一個公道!”
“笛弟!你沒事吧!”一旁的若白見狀,失聲驚叫起來,然後迅速飛奔到笛飛笙身邊,蹲下身去將他攙扶起來,看著笛飛笙嘴角不斷溢位的鮮血以及蒼白如紙的臉色,心疼得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高重在看到笛飛笙受傷如此嚴重之後,心中不禁有些懊悔,冷哼一聲後便停下了手,似乎也意識到剛剛自已出手太重了些。
一時間,整個場面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之中,氣氛變得異常凝重。
璟禾站出來,目光堅定地直視著高重,言辭懇切地說道:“莊主,凡是在晚宴期間無法提供不在場證明之人,皆有下毒之嫌!”
“懇請莊主賜予在下一些時間,我定當全力以赴徹查此事,自證清白,將真正的兇手繩之以法!!”
高重凝視著璟禾,沉默片刻後終於開口回應道:“也罷!璟小友,既然你如此有信心,那老夫便給你一夜時間。希望你不要辜負老夫對你的信任!”
“明日拂曉之時,倘若仍未能揪出真正的兇手,那麼你與若白二人,就永遠留在高老莊吧!”
說完這話,他轉身離去,留下璟禾一臉凝重地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