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各處的校園廣播,正將教導主任的講話,傳遞到學校的每個角落。不僅坐在教室中的學生們,可以聽得清清楚楚。同樣也響徹在,孤零零站在走廊的華宣耳中。

不過關於方主任究竟在說些什麼,華宣卻一點都沒有聽在心裡。他現在滿腦裡浮現的,都是昨天上午在醫院中。母親近乎歇斯底里怒吼著,訓斥自己的畫面。甚至直到現在他彷彿都能感覺到,昨日自己臉龐在母親巴掌下產生的刺痛之感。

平心而論,華宣知道自己在那場和秋鯉沫的鬥毆中,傷的其實並不算重。當時之所以會暈過去,頭部遭到了後者長時間的攻擊是一方面。自己體力透支和情緒過於激動,也佔了不少原因。住院休養了兩天之後,其實就沒有什麼大礙了。

不過對於華宣來說,這次受傷也確實是個難得的翹課藉口。同時在全班同學面前被瘦弱的轉校生打昏過去這件事,也著實讓他感到丟盡了顏面。如此一來他就更加不想,在近期返回學校了。

腦震盪本身就是個說小也小,說大也不可小覷的病症。只要華宣咬定覺得自己腦袋還不舒服,那麼為了避免有什麼其他未被發現的後遺症。醫院方面就不敢輕易放他出院,只能建議繼續做留院觀察。

所謂知子莫若父,華宣的那點小心思當然瞞不過他的父母。不過對於這點,一開始華母這邊同樣也有別的考量。兒子在學校和同學打架鬥毆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出結果。自家這邊當然是不能,提前出院了。

住院費用尚還是小事,在對方沒有回校復課的情況下,自家這邊卻出院返校。豈不是顯的好像,對方傷的還要更重些嗎?再說反正只要打贏了官司,包括住院費在內的所有花銷,也都是對方買單。

當然具體能得到多少賠償,華母也並不特別的在意。最重要一點的還在於,自己的兒子被打成這樣,令她實在咽不下這口惡氣。不讓對方賠禮道歉低頭認錯,難消她的心頭只恨。至於說到兒子華宣因此而耽誤的學業…只能說以華宣平日裡穩坐倒數的成績,這反而是最不需要關心的問題。

故而在華宣眼裡,事情本該就這麼進行下去。直到那個白淨瘦弱,長得像女孩的秋鯉沫提著果籃,站在自己病床前痛哭流涕的對自己賠禮道歉。他才會考慮要不要結束這憋悶的住院生活,返回學校去。

可這一切卻自昨天開始,徹底的改變了。母親的態度突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不僅強行要求他立刻出院。竟然還要他答應,在第二天學校的週一早會上。向那個把自己打進醫院的瘦弱少年,當著全校師生的面進行賠禮道歉。

當這些話從自己母親口中說出來的時候,華宣當即懷疑自己的腦袋是不是真的,被那個秋鯉沫打壞了。將對方的姐姐,錯認成了自己的母親。亦或者聽覺系統發生了什麼嚴重的病變,不能正確的收集語言訊息。

在反覆向母親確認這些話,並不是在開玩笑而是極為認真的要求後。躺在病床上的華宣徹底呆滯了,宕機的大腦陷入深深的迷茫之中。光憑母親方才說的那些

話,就說他是養子,秋鯉沫才是自己母親多年未見的親生兒子,也毫無違和感。

對方不肯給自己道歉也就罷了,竟然還要自己反過來給秋鯉沫道歉,還是在全校師生面前做公開檢討。縱然是從自己母親口中說出的要求,對於華宣來說也沒有絲毫去考慮答應的想法。當即斷然拒絕,拿出過往百試百靈的手段。把臉一沉,邊嚷著自己腦袋疼邊和母親胡攪蠻纏起來。

起先華母還壓抑著情緒,試圖和耍脾氣的兒子講道理。希冀兒子能夠明白這件事是他招惹對方在先,儘快賠禮道歉結束爭端,返回學校上學才是最正確的做法。但在反覆幾遍勸說無效之後,華母心中的委屈與怒火,也噌噌噌的升了起來。

這麼多年來自己對家庭的付出,丈夫和侄女的背叛(詳見第四百二十九章),被年齡小自己那麼多的陌生少女訓斥捉弄…乃至凝聚了自己畢生心血的水產養殖場,眼下也是一派岌岌可危的景象。雖不能說,是因為自己親生兒子華宣招惹了那對姐弟,才招來了這些禍端。但總感覺如果不是因為那名冷麵女子,局面並不至於糟糕到這種地步。

自己為了這個家,為了這個成天惹是生非不成器的兒子。這些年來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這些她都一點點,咬著牙堅持下來了。如今在這關乎家庭存亡的生死關頭,早已經是個大小夥子的後者,竟還是如此的不懂事。

除了給她製造麻煩,完全不能幫她排憂解難。這怎麼能不讓華母此刻,內心中感到無比的失望與徹骨的冰寒。但凡局面還有丁點解決的希望,她何至於逼迫自己的寶貝兒子去受這等委屈?這些年來在兒子身上傾注瞭如此多的心血,為何後者還是一點都不能體諒父母的辛苦和難處?

想到這裡,這個被羞憤與失望灌滿了腦海的可憐女人,再也忍不住了。跨步上前伸手緊緊的拽住了兒子的衣領,揮起手掌朝著華宣和其父親同樣黝黑的臉龐,狠狠的抽了下去。

驟然炸響的清脆巴掌聲,令華宣當場呆住了。不待他反應過來,母親又對著他的面部連抽數下,直抽的他雙頰高高的鼓脹了起來,透出痠麻的黑紅之色。這回僵在病床上的他看著面前,氣到渾身發抖的母親徹底傻眼了。

之後事情的發展倒是稍微有些出乎華母的意料,不知是從小到大第一次捱打,所以被直接打蒙了。還是因為這頓打,突然之間就幡然醒悟了。總之兒子華宣罕見的在她面前,收起脾氣老實了下來,並答應聽從她的安排。

早已被各種問題逼到焦頭爛額的華母,此刻已經無心去關注兒子眼下的反應,到底是好是壞。至少兒子肯聽從自己的安排的話,就能確保儘快從那個冷麵女子手中,拿到對方承諾的股票預測。

她現在滿心只想儘快搞定這堆爛攤子,將自家被抵押的水產公司固定資產,從銀行那裡順利的贖回來。只要能保住家族產業,其餘的就都是無關緊要的小事情了。之後她也不想去和那對姐弟以及學校,討要什麼補償。以後能永遠不和那對姐弟產生交集,她就感到謝天謝地了。

而這

邊在華宣的視角中,反覆告誡自己公開檢討中要涵蓋哪些細節,具體怎麼描述的母親。顯然則已經徹底不打算,站在自己這邊了。母親甚至從包中抽出了一份不知何時列印好的檢討書,表示要是實在不知道怎麼寫到時候就讀這份。

再加上父親華國強也已經有好幾天,都沒有在醫院露面看望自己了。濃濃的不安和恐慌,在華宣的心中止不住升騰起來。眼前的一切,此刻都透露出令人恐懼的虛幻之感,令他喪失了和母親對抗的勇氣。

面板黝黑的少年身材雖比同齡人高大,內心卻仍和這個年紀的所有孩子一樣,充滿著敏感與脆弱。平日裡表現出的囂張與跋扈,不過是為了掩飾內心之中的懦弱與空虛。母親抽在他臉上的巴掌,不僅打紅了他的臉。也抽碎他那,外強中乾的心理防線。

“華宣同學,華宣同學?華宣!”耳畔響起的呵斥聲,將茫然狀態中的少年驚醒了過來。

“啊?啊!哦哦,白校長。”回過神來的少年渾身下意識的顫了一下,將後背離開了牆壁,低頭瑟縮的問道“什麼事,白校長?”

“站都沒個站像!叫你來是要你在這發呆的嗎?不好好反思下自己的錯誤,卻在這裡走神。真不知道你們這些學生天天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東西。”白副校長冷著臉,語帶不滿的訓斥道“馬上就要到你進去做檢討了,講稿都準備好了沒?”

“準…準備,準備好了,白校長。”華宣下意識的攥緊了手裡的講稿,小心翼翼的回道“我這邊…都準備好了。”

“嗯,待會兒唸的時候,帶點感情。不要在那裡乾巴巴的硬念,反省錯誤就要有個反省錯誤的樣子。”白副校長皺著眉頭說道“要你們上去坐檢討,是希望你們能夠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並且在之後的學習生活中,好好改正。”

“而不是檢討完了就完了,一點改觀都沒有,知不知道?如果讓我發現你這次檢討不走心,沒有深刻的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我明天還要你當著全校的面檢討,直到你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為止,知道了嗎?”

“知道了…”華宣趕忙低著頭答道“學生肯定會,深刻檢討的。”

“嗯。”白副校長點了點頭,前者待會兒要讀的檢討書今早他已經檢查過了。除了文筆不錯,實在不像是華宣自己能寫出來的,其餘方面確實沒有什麼問題。接下來只待完成秋鯉沫姐姐的要求,將這件糟心事應付過去。不要再發生學生跳樓這類惡行事件,他心裡的大石也就能夠落地了。

抬頭聽見教導主任的講話已經接近尾聲了,白副校長推開校廣播室的門對著華宣招了招手,示意前者跟自己一起進去。屋內坐在話筒前的方主任見副校長進來了,也趕忙草草的結束了講話,給後者騰出位置。

“啊這個這個,今天呢,我就說到這裡了。啊,那個關於上週咱們學校發生的,惡性打架鬥毆事件啊,白校長呢想和同學們說兩句。”說著方主任邊抬起屁股邊對著話筒說道

“接下來有請白校長,給大家訓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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