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妖王一路殺向封印之地,如同當時的上古獸王,他們的目的很明確,釋放被封印的妖族和獸族,徹底征討人界。
蒼羽昏昏沉沉的睡了三天,這期間,封印之地方向的天色,突然血紅。
那是封印解除的徵兆,妖族和獸族,已經開始往人界殺來。
第四天的時候,蒼羽甦醒。
眾人上前問詢,唯獨沒人敢提及待秋。
隨著漸漸清醒,蒼羽感知到體內的五元妖已經不在,而圍在自已周圍的親友,也沒了待秋的身影。
他不敢問,假裝不在乎,積極配合聽玫的治療,儘快恢復身體。
第五天的時候,蒼羽走了,獨自一人。
洛師靠在窗前,看著慢慢擴散的血紅天色,向眾人說道:“他一個人是去了冥界。咱們也往東走吧,這裡不安全。”
此時的蒼羽,已身在通幽臺。
就如同來離開時,修為還是未能突破小乘境。
能順利施展冥界索陣,已花費了他所有力氣,回到通幽臺,他只能坐到一旁,連站的力氣都沒有了。
遙想那一天,自已與親友前來冥界索要待秋,而後待秋被釋放,從遠處慢慢走來的樣子,蒼羽倍顯落魄。
他,開始懷疑自已,在生死麵前,自已就是一個廢物,無能為力的失敗者。
若不是運氣使然,他一事無成。
兩個身影從冥王城方向御空而來,落在蒼羽身前。
其中一人正是師姐岄幽,在她身旁那人,一身黑衣,戴著面具,認不出容貌。
岄幽心疼的蹲下身,仔細的檢查蒼羽的身體狀況,“師弟,沒事吧?”
蒼羽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待秋,沒了。。。我什麼都做不了。。。”
戴著面具的人,也蹲下身,摘掉了面具,蒼羽只看了一眼,驚恐萬分。
那人,與自已一模一樣。
“你是,冥王。”蒼羽嘆道。
冥王點頭,“人界已經大亂,不久後我要發動冥王降臨,你的師姐會是什麼後果,你知道的吧。”
蒼羽拿出西葉的魂淚,“這,就是後果。”
冥王顫抖著手,把魂淚接過,“她,也走了呀。我們倆,還真是苦命。”
蒼羽無助的雙手抱頭,“我什麼都做不到,我什麼都不是!”
冥王背過身,“原本就是我在揹負一切,是你非得牽扯進來。現在知道,這世道是怎樣的了吧。好好去過你的日子吧,剩下的,交給我。”
冥王離去,落寞的背影漸漸消失。
岄幽扶起蒼羽,把他帶回小奇門。
闊別已久的小奇門,莫名的冷清。
“人呢?”蒼羽好奇的問岄幽。
岄幽苦笑,“師父帶領大家去冥王城了,會隨冥王降臨人界,參加戰鬥。”
“是因為修羅王嗎?必竟,上次冥王降臨,只是冥王去了人界。”蒼羽疑道。
“對。”岄幽嘆道,“修羅王和他的鬼冥組,如果聯手上古妖王,冥王大人也不敢確信能贏。不光閻羅司,離恨司和輪迴司的精英,全都出動,前往人界一戰。”
蒼羽看著岄幽漂泊猶豫的神情,問道:“這一戰,你們一定能贏吧?”
此時的他,完全把自已當成了一個局外人了,喪失了一切鬥志和信心。
岄幽長舒口氣,笑了笑,“師弟,若師父他們回不來,你就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見岄幽想走,蒼羽拉住她,“師姐,上一代冥界聖女,沒有死,魂淚我都給帶回來了,是不是可以復活?咱們可以復活人界人族,也可以復活自已的吧?待秋,是不是也能復活?”
岄幽留下眼淚,“你有見過鬼族的魂魄嗎?其實,我們跟人界沒有區別,受制於天界,只有他們才能復活我們。沒有辦法的,這就是現實。”
岄幽走了,去往冥王城,完全接受了自已是冥界聖女的身份,等待那天的降臨,迎接死亡。
太宇一直躲在不遠處,直到岄幽離去他才現身。
“師弟。”太宇抱住蒼羽,“你回來了。”
蒼羽同樣緊緊抱住他,“師兄,我好累,好亂,我什麼都沒有了。”
太宇安慰他,“好好休息吧。咱們小奇門,沒幾個人了,清淨的很。”
岄幽的身影已經不見,太宇還在注視著那個方向,“她告訴我說,每個人都要接受命運的安排,一開始我不相信這句話,可隨著時間流逝,我信了。這天,沒人能打破,這規矩,每個人必須遵守。”
蒼羽回到自已的房間,倒在床上,滿腦子的生死離別,而又無可奈何。
曾經自已被聽玫突然叫到心域時,遺留下的衣服還擺在床邊,蒼羽撫摸著,感覺著當時的意氣風發,而現在,什麼都沒了,極度的無力感席捲整個身體,他就想這樣睡去,不再醒來。
朦朧中,天心來了,重重把他拍醒,“起來了,大男人怎麼還戴個女子的髮簪。”
蒼羽拉住他,“天心,待秋死了,能不能幫我復活她,求你了。”
天心神色一暗,“你要說復活人族,我還能幫忙,可咱們鬼族,死了就真的死了,沒辦法復活的。”
蒼羽閉上眼睛,接受了一切。
以後的路,渾渾噩噩的過吧,一輩子不過如此。
他想到了阿蛇,有生之年第一個喜歡的女子。可那又如何呢,自已能為她做些什麼?復興魔道?他做不到,甚至於還要被阿蛇處處保護,自已如同廢物。
他又想到了綢羅,那個英姿颯爽的女子,那個送自已髮簪的女子。她在玄火門過得如何,嚴尋有沒有好好對待她們。
最後,蒼羽想到了聽玫,這個乖巧懂事的女子,同樣為自已做了許多。
想到這裡,蒼羽想到了每個月必須進心域一聚的諾言。
他默默發動了心域。
但無事發生,他並沒有進入心域。
難道是因為身在冥界?很快他否定了這個想法,曾經的那個晚上,他就是在冥界被聽玫拉回的心域。
無法進入心域,為何?
蒼羽起身,又嘗試了幾次,依舊失敗。
他看向手臂上的相思紅線,手臂上空空如也。
不對!這一切都不對!
蒼羽思維變的混亂無序,親友們輪番出現在腦海,擾亂他的心緒。
他們歡笑著,突然又悲傷起來。每個人前一刻還在哭泣,忽而又歡笑起來。
整個世界彷彿都處在崩潰的邊緣,往前一步就是無底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