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幾人前往下一場。

孫音靈已經訂好了場地,分成兩撥前往。

冉愛無奈地喊住袁嘉陽:“嘉陽,你跟我坐一輛車。”

袁嘉陽先是一頓,但想到冉愛應該別有用意,便跟著她上車,坐在另一輛車裡的白舟看著鑽進來的梁安,面上一頓。

他開啟窗戶,朝後方看去,袁嘉陽已經進了後面的車。

兩輛車同時疾馳出去。

袁嘉陽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城市燈火,遲遲沒有說話。

冉愛開口打破寂靜道:“你現在是遇見對手了。”

“梁小姐麼?我知道。”

“她應該是真心喜歡人家。”

“難道我不是?”

冉愛輕笑一聲,道:“我又不是在阻止你,我只是想單獨找個機會跟你聊一聊,我們就說過了這麼久了你有沒有一丁點知道他的心意?”

袁嘉陽沉默一會兒,說:“他不喜歡梁小姐。”

冉愛瞬間沉默住,不是因為別的,僅僅是感到無語。

她的意思是,白舟有沒有對他動情,但袁嘉陽壓根不管這個。

“你要是一直這樣想,遲早有一天他會離開你。”

“我仔細想過了。”袁嘉陽深吸口氣,說,“其實我不需要他喜歡我,他或許會離我而去,但我永遠不會離開他。”

“你真是……”冉愛腦海中閃過無數個詞來,全都拋棄掉,留下一句:“死腦筋。”

抵達ktv,孫音靈直接點了五箱不同度數的酒,這場面看得康成宥都呆住了,一時間緊張起來。

“靈姐,你是真想把我灌死嗎?”

別人喝酒只往灌醉了喝,這情形就跟找死一樣。

連白舟都感到驚恐:“靈姐,你這是犯了酒癮嗎?”

冉愛作為年長的,不得不也提醒一句:“喝酒也會猝死的,悠著點。”

他們幾人同時沉默下來,包廂裡雖然有著嘈雜的背景音樂,但氛圍突然就冷下來了。

幾人同時將目光看向袁嘉陽,又撇過頭去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

袁嘉陽無所謂般開了一瓶啤酒,說:“既然點了這麼多,就按瓶喝。”

冉愛察覺到氛圍的不對勁,默默移到孫音靈旁邊,問:“我說錯什麼話了嗎?”

孫音靈壓低聲音說:“他爸就是喝酒猝死的。”

冉愛腦中頓時充斥著懊悔,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緩解氣氛,孫音靈安慰道:“沒事,他一般不在意的。”

白舟冷靜地走到袁嘉陽身邊,對著眾人說:“女生還是拿杯子喝!我們先慶祝慶祝靈姐,喝一杯!”

大家心底都暗自撥出一口氣,稀稀鬆松地走去拿酒瓶、酒杯。

酒杯相碰的一剎那,雪花泡沫激盪出來,同時也將氣氛重新渲染起來,康成宥喊道:“靈姐!求你灌醉我。”

孫音靈破口而笑道:“不要臉啊。”

為了使氣氛更加融洽起來,白舟偷偷摸摸將音樂換成了鳳凰傳奇的幾首歌,果不其然,他們的歌有著獨特的魅力,氛圍一下子就高漲起來。

一瓶酒下肚,各個話都變得多了,臉色也紅潤不少。

孫音靈更是腦子變得有些糊塗,她開始指著白舟發酒瘋:“小舟,我們一起長大,我還給你洗過尿片!”

其餘人都放聲笑出來,白舟羞臊地偏過頭,正見袁嘉陽也在偷笑,他的臉皮如同被山野裡的洪水沖走了。

“袁嘉陽,你怎麼也笑話我。”

袁嘉陽立即收起笑容,正襟危坐,一副不關我事的模樣。

孫音靈還在不停往外吐露:“以前他長得可白淨了,跟我出去玩同學都說他是我妹妹,還有男孩子說要娶他當媳婦!”

“什麼時候的事兒,我怎麼不知道?!”

孫音靈已經被酒精衝昏了頭,一時無法將白舟的話聽進耳中去,她自顧自地說:“然後我告訴那個男孩他跟你一樣是站著尿尿的,你們不知道他當時被嚇得有多好笑。”

白舟突然想起來了,應該就是那次孫音靈非要將他扮作洋娃娃,給他戴假髮和花色髮夾。

本來小孩的五官還不夠立體,所以才會讓人誤以為他是個女孩。

梁安好奇地問:“靈姐,還有嗎?”

孫音靈見有了忠實聽眾,更加激動:“還有——還有,有一次,我們扮演七仙女,你們猜小舟扮演的什麼?”

梁安:“董永?”

康成宥:“赤腳大仙?”

袁嘉陽:“七仙女?”

越說越離譜,白舟恨了一眼袁嘉陽,眼神彷彿在說:“你怎麼也跟他們一樣。”

現在他恨不得將耳朵捂起來,怎麼慶功宴竟然變成了他的糗事傳聞釋出會了。

孫音靈一臉賣弄關子的模樣,看了一圈後說:“陰蝕王。”

眾人又是一陣笑聲,孫音靈說:“他以為陰蝕王是特別厲害的勇士,演得特別起勁,後來我給他看陰蝕王的樣子,他直接哭著跑回家,說我們嫌棄他長得醜。”

袁嘉陽笑出聲,他壓在白舟耳邊說:“沒想到你還挺愛面子。”

白舟:“哼。”

梁安對著他說:“沒想到小舟你以前這麼可愛。”

白舟禮貌地笑笑,使了個眼神,哀求道:“靈姐,別說了吧。”

康成宥將一箱酒抱到桌上,弄出點聲響說:“就是,別說他了,咱們不如玩遊戲吧。”

孫音靈立馬清醒,附和道:“好呀,玩遊戲!”

眾人陷入沉思,思考玩個什麼遊戲好,梁安突然提議道:“不如我們玩石頭剪刀布吧!”

康成宥不太贊同地說:“這怎麼玩,好幼稚。”

“就是我們出了相同的時候就快速牽在一起,沒有牽上或者牽錯人的就喝酒。”

康成宥看了眼孫音靈,突然有了興趣:“我覺得這個遊戲很好!”

冉愛說:“那行,就玩這個吧。”

其餘人沒有什麼意見,大家將酒瓶開啟擺在桌面上,很是一幅壯觀的景象。

第一局的時候,眾人出聲時還有些小心翼翼:“石頭、剪刀、布。”

在看清大家所出的手掌以後,大家慌亂的找隊友的手牽在一起,由於場面太過混亂急躁,導致一些酒水灑在了桌面上。

梁安看了眼互相牽起的手,她被冉愛抓在手裡,孫音靈和康成宥牽在一起,但他倆卻是牽錯了,而袁嘉陽和白舟通通空著手,誰也沒抓。

梁安說:“那你們四個都喝吧。”

孫音靈甩開康成宥的手不滿道:“我都差點抓到小舟的手了,你半途抓我的手做什麼?!”

康成宥自覺做錯事,低聲下氣地說:“我錯了,我幫你喝吧。”

“你那點酒量就算了吧。”

輪到第二局,大家都聚精會神起來,眼睛一眨不眨盯著來自四面八方的手。

“石頭剪刀布!”

一秒以後,場面情形中康成宥牽著袁嘉陽的手,冉愛牽著白舟的手,而孫音靈和梁安都空著手。

康成宥反應過來以後迅速甩開袁嘉陽的手,在衣角上擦拭,臉上掩飾不住的噁心:“我靠,我居然牽你的手了,嘔——”

康成宥渾身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他忍不住抖了抖,心底犯怵。

白舟立馬將袁嘉陽攬在身後,下巴對著康成宥:“不要臉。”

“……”

白舟細心地遞給梁安一個小酒杯:“不知道你的酒量,但還是不要喝多了。”

要是明天被爸媽聞見一身酒味,得知他帶人家小女生出來灌酒,一定會被罵死。

梁安喝下小杯酒,說:“謝謝。”

眾人:“石頭剪刀布!”

恍惚中,白舟突然看見身旁的手跟自已出的一樣,壓根沒有思考就伸出另一隻手前去抓住他的手,而梁安剛伸出去的手落了個空。

白舟欣喜地看著袁嘉陽笑:“袁嘉陽,我抓到你了。”

他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感情,喉嚨間輕聲:“嗯。”

梁安默默地將空著的手收回來,臉上扯出淡淡的苦笑,冉愛貼近她,溫柔地說:“到現在為止我還沒喝呢,你這杯我幫你喝。”

梁安的情緒不高,她低著眉眼說:“謝謝冉姐。”

孫音靈抓住兩人的舉動,指著袁嘉陽說:“哈!我看見你偷笑了!”

袁嘉陽:“……”

白舟抬起頭,醉意襲來,斑斕的燈光在對方的臉上晃來晃去,他眯著眼看不清,便促近去看袁嘉陽的嘴唇。

“沒笑啊……你笑一個。”

他一抬眼,對上袁嘉陽沉沉的目光。

音樂聲彷彿隔離在空間之外,突然就這麼消失在耳中,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陣有節奏的跳動聲。

包括袁嘉陽。

就這麼對視幾秒的時間,袁嘉陽已經不能控制心跳的節奏了,他呼吸急促,吸氣聲尤為粗重。

他輕輕推開白舟,後者侷促地主動退開站到一旁。

白舟臉色臊紅,他端起一杯酒一飲而下,冰涼的酒液並沒有降下體內燃燒般的溫度,反倒讓他對心跳聲更加敏感。

明明就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怎麼就不約而同地紅起臉了。

冉愛替梁安受罰完後,招呼大家說:“玩這會兒了還沒人唱歌呢,誰去唱個歌吧,梁小姐,你要跟我去唱一首嗎?”

梁安搖搖頭:“不了,冉姐。”

冉愛悻悻然坐下,康成宥壯起膽子站起來走到立麥前,他點的音樂驟然響起,破天鳴般擾亂耳朵。

“死了都要愛——”

賣力的叫聲衝破耳膜,他張著大嘴彷彿要將麥克風吞下,因為拼命的發聲導致臉色漲得通紅。

白舟拿起桌上的一包紙巾朝他扔過去,正中康成宥下懷。

“你唱得跟大象叫一樣!吵死了!”

但奈何康成宥的聲音太大,已經蓋過頭頂,白舟扯著嗓子喊也沒能制止,最終,他紅著一張臉脫力地選擇放棄。

從旁遞過來一瓶礦泉水,白舟抬頭看了眼手的主人,袁嘉陽的臉在忽明忽暗裡充斥著男性的魅力。

白舟呆愣愣地接過水,他聽見袁嘉陽如同深海的聲音傳在耳旁:“喝點水醒醒酒。”

“小舟。”梁安強扯出微笑,突兀喊道。

白舟偏過頭,她問:“你想聽什麼歌,我可以給你唱。”

白舟尷尬地不知道怎麼開口,他其實能感受到梁安的意思,可他壓根沒有那個想法。

直接拒絕又太掃女孩的面子,可就這麼不清不楚的相處模式,更會加重對方的對感情的錯覺。

“算了。”見他久久的不說話,梁安直接站起來,走到麥克風面前,康成宥第二首歌還沒開口,就被趕了下來。

他一屁股坐在孫音靈旁邊,不解道:“我記得她不是很害羞的性格嗎?怎麼這會兒竟然不害羞了,是不是因為她酒喝多了的緣故?”

孫音靈搖搖頭:“不知道啊。”

當熟悉的音樂聲響起,白舟感到心臟一下子就緊繃起來。

現在這個場合真是如坐針氈,他躺在沙發上,皮質的沙發受到重量陷進去,白舟現在只想將自已埋進沙發裡。

“終於做了這個決定

別人怎麼說我不理

只要你也一樣的肯定

我願意天涯海角都隨你去——”

白舟攥緊手中的瓶子,瓶身要被扣破似的,要是現在轉身就走會不會更不禮貌了?!

他苦惱地轉過頭,祈求能得到袁嘉陽的幫助,沒想到袁嘉陽也正在看著他,而他的眼神更讓人覺得刺骨寒冷。

梁安漸漸閉上眼,沒有去看一眼沙發上的人,彷彿沉浸在自已的世界中,唇齒開合,悠揚動聽的歌聲傳出來。

“我們都需要勇氣

去相信會在一起

人潮擁擠我能感覺你

放在我手心裡

你的真心——”

最後一句末,音樂聲悠悠轉轉停下來,令人煎熬的兩分鐘已經過去,隨之而來的是更加不安的情緒。

白舟緊張地抬起眼睛,鼓足了勇氣才敢去看仍然站在前面的女孩。

一種預感洶湧而來。

果不其然,梁安取下話筒,沒有走下來,而是走到了中間,擋住對面螢幕上的光。

白舟試圖要制止她接下來要說的話,但站到一半就已經被梁安顫抖的聲音打斷。

“小舟哥哥,我一直想這麼叫你來著,但是不好意思。”

梁安的雙手也在發顫,但好在光影暗淡,也沒人會注意到她此刻的緊張。

反倒是白舟已經大汗涔涔了。

由於沒人點歌,歡快的背景音樂自動響起來,打亂了現場安靜的氛圍,康成宥有種被打斷看戲的煩躁心情,立馬點選按鈕將包廂內的聲音關閉。

這下有限的空間裡鴉雀無聲。

梁安唯一一次被這麼多人盯著而沒有感到害怕,她握緊話筒,深吸口氣,揚起臉自信地說:“小舟哥哥,我喜歡你,不知道我是否有幸能成為你未來的妻子。”

礦泉水掉在沙發上,再滾到地面上,發出這裡唯一的聲音,卻如同鼓槌一樣敲擊在大家心口。

康成宥耐不住安靜,他站起身開始扯白舟的衣服:“哪有女生表白男生坐著的道理,你快回復啊!你給我站起來!”

白舟被他拉扯起來,大概是害怕,以至於讓他跌宕一下。

孫音靈恨恨道:“臭小子,你給我回來坐下!”

白舟下意識看向袁嘉陽,但他此刻已經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就像對這一切漠不關心一樣。

白舟找不到救星,只能狂喝掉一瓶酒,然後深吸口氣說:“梁小姐,很抱歉。”

這句話之後隔了兩秒,梁安像早已經知曉答案一樣,雙手也不顫抖了,甚至還帶上了微笑,只等著他繼續說。

白舟說:“先請你原諒我連拒絕你的勇氣都沒有,以至於讓你在這裡站了這麼久。”

梁安看著他,微笑著搖搖頭。

突然之間,她又不想聽拒絕的話了,本來已經做好準備的,卻又被他這樣一句無心的話給打動了。

就是這樣,他永遠對她都是如此尊敬。

所以她才會對他動心。

梁安嗓音顫抖著問:“你拒絕我是因為有喜歡的人了嗎?”

白舟走神之間腦海中突然顯現出一張袁嘉陽的臉,他的心臟咚的一下,讓他回過神來。

“不是,我拒絕梁小姐不是因為別人,僅僅是因為我自已,兩個人在一起必然是兩情相悅,如果是單方面付出未免會辛苦很多,人生那麼長,梁小姐還這麼年輕,不如多出去看看吧,我在小鎮居住二十三年,不出意外的話這輩子都不會離開,一隅之地給不了梁小姐幸福。”

“好。”梁安放下話筒,伸出右手,“我也算是……勇敢過一次了。”

白舟同她輕輕握手後,梁安選在冉愛的另一旁坐下。

康成宥嘀咕一句:“這麼好的梁小姐都拒絕,沒眼光。”

他又重新放起音樂,站上臺去,對著話筒呸呸幾聲,像個四十歲的經理一樣,帶著威嚴感說:“看看你們桌上還有這麼多酒,今晚不喝完不許回家!”

孫音靈在下面吼:“可以退款啊,笨蛋!”

接著又鬧騰起來,氣氛恢復如初。

白舟靠近袁嘉陽,說話聲還帶著緊張:“我看透你了啊,袁嘉陽,你這是作為兄弟的態度嗎?你居然都不幫幫我?你知道我人都快嚇傻了嗎?”

袁嘉陽抬起眼,鋒利的眼神深不可測,他說:“你不是還好好的嗎,傻了我養你。”

白舟哼的一聲:“我稀罕。”

袁嘉陽沒再搭話,他新開一瓶酒,直接往嘴裡灌,慌得白舟手忙腳亂想要制止他。

“你別這麼喝!你很渴嗎,跟個水牛似的。”

一口氣吹完,袁嘉陽放下瓶子的動靜還不小,好在包廂裡本就一片吵鬧聲,沒人注意到。

“你想不想聽歌,我給你唱。”袁嘉陽說。

他的眼神已經變得有些迷離了,白舟不安地說:“袁嘉陽,你是不是喝醉了?”

“沒有醉,我只是這裡——”他拍著胸口的位置,“跳得太快了,讓我有點暈。”

“那你就好好坐著別瞎折騰,誰讓你這麼喝酒的。”

“你剛才就是這麼喝的。”

“我那是事態緊急,有區別的好嗎?”

“小舟哥哥——”袁嘉陽突地笑起來,捏著他的手指頭,白舟感到自已手指的溫度要比他低很多。

突然這麼一喊,白舟汗毛直立,這感覺跟梁安叫他小舟哥哥時毫不一樣。

白舟覺得肯定是因為自已喝酒也太猛了,所以心臟也有點不舒服。

袁嘉陽說:“我給你唱首歌吧。”

他站起來,卻沒有放開白舟的手,白舟被迫跟著站起來。

這一系列舉動讓其餘人不禁將目光放在他倆身上,冉愛正在跟梁安聊天,突然抓緊了梁安的手。

梁安一臉莫名。

“怎麼了,冉姐?”

“噓——”

梁安就這麼跟著冉愛一同看向站著的兩人,白舟漸漸被袁嘉陽扯到了康成宥身邊。

“下去!”袁嘉陽對康成宥的語氣極其冷淡。

康成宥被唬的一愣一愣,反應過來後挺起胸膛一臉不服:“憑什麼?!”

孫音靈正看得激動,聽見康成宥的聲音立馬兇道:“臭小子,下來坐好!你都霸佔麥克風多久了!”

康成宥垂頭喪氣地走下去,還不忘回頭恨一眼袁嘉陽。

白舟現在已經無法下去了,只能陪著袁嘉陽站在這裡,畢竟是個醉鬼,他不跟醉鬼計較。

他問:“你想唱什麼?”

袁嘉陽輸入一首歌曲後,白舟聽見前奏響起,是他沒聽過的歌。

“坐下。”袁嘉陽推著他坐下。

白舟朝著大家,而袁嘉陽擋在他面前低眼看著他,白舟朝著他們嘆口氣,一臉無奈,只見袁嘉陽往旁邊挪動一步,擋住了他的目光。

這下只有他們兩個能看見彼此的臉。

清澈有力的聲音就在頭頂響起:

“靜靜地坐在你的身邊

還會有多少這樣的時間

我要迎著這窗外的光線

牢牢的記住你的微笑的側臉——”

他的聲音猶如一團雲拂過湖水,竟然是如此的溫柔有力。

白舟不禁被他的聲音吸引住,他從沒聽見過袁嘉陽唱歌,居然可以這麼好聽,這首歌他從未聽過,但從袁嘉陽的口中唱出來歌詞十分清晰,猶在眼前。

“你要好好的去飛

不需要對我想念

我會默默地留下右手邊的座位

有一天 當你看過世界

再決定你降落的地點

而我也會繼續地賓士在這長長的街

左手邊是我的心 右手邊沒有誰

為了你再寂寞我都可以成全——”

白舟已經沒有多餘的腦筋能夠思考其他,這首歌的歌詞彷彿就是袁嘉陽的心聲,而袁嘉陽正在一句一句將它表露出來。

越往後聽越是覺得——袁嘉陽沒醉。

他的聲音裡充滿了深邃的情感,時而開心時而憂傷,白舟不敢抬頭去看他的眼睛,因為他的眼睛總像是帶著讓人想要探究的東西——某種問題的答案。

“因為我相信

說過了再見

就一定會再見”

最後一句消失在迴音之中,音樂聲一停,白舟潘然醒過來,這才發現兩人的手始終緊緊攥在一起,不曾分開過。

白舟迅速收回手,忍著砰砰的心跳聲繞過袁嘉陽身邊,回到座位上坐下。

孫音靈拍了拍手掌說:“太好聽了,原來你還會唱歌啊。”

康成宥酸溜溜道:“那又怎麼樣,我也給你唱一首。”

孫音靈連忙捂住耳朵,但也沒擋住康成宥要唱歌的心。

坐下以後,袁嘉陽也回到了身邊,白舟無心感受周圍的聲音,將自已埋進沙發裡。

他側著臉將其貼在皮革上,臉上的火熱與冰冷的皮革頓時融合在一起,他舒坦地撥出一口氣。

“白老闆,我跟梁小姐都有些困了,我們兩個先去酒店了。”冉愛走到他身邊,對袁嘉陽衝了衝眼神。

白舟悶悶地“嗯”一聲。

冉愛又對孫音靈道了個別,帶著梁安一起走了。

孫音靈見白舟整個人都陷進沙發裡,說:“小舟,你要是也困了就去酒店睡覺。”

“好。”白舟倏地立起來,“那我走了靈姐,你小心點。”

說完,他慌慌張張地頭也不回往外走,袁嘉陽撿起地上的礦泉水跟上去。

外頭的風一下子就將他臉上的熱度吹下來了,他拍了拍自已不爭氣的臉,聽見身後有腳步聲,想也不想就知道肯定是袁嘉陽。

他總是這樣。

每次都跟在他的身後,不管自已樂不樂意看見他,他始終不變的跟著,像個近身保鏢一樣,話少但有安全感。

這裡的夜景是白舟除了那次在海邊以外看過的最繁華的夜景,高樓大廈亮著彩燈,像一條長蛇一樣躥騰。

路燈下倒映著兩條影子,白舟往左側一跳,踩在了袁嘉陽的影子上。

他說:“小時候聽老人說踩別人的影子別人就會肚子疼。”

袁嘉陽依舊照著直線走,他說:“那我明天要是肚子疼怎麼辦?”

“疼死你吧,讓你喝這麼多酒。”

袁嘉陽從旁邊走開,走到白舟身旁,遞給他一瓶水:“喝點水吧。”

白舟接過水,發現瓶身凹凸不平,是自已剛才捏過的那一瓶,不禁又讓他回想起剛才忐忑不安的場景來。

他猛地喝下兩口水,擦乾嘴角的水漬說:“還好梁小姐清醒,沒有將人生浪費在我身上。”

“喜歡你是浪費人生?”

“……也不是,就是覺得我們門不當戶不對,她不適合跟我糾纏在一起。”

“要是門當戶對了就能糾纏在一起了?”

“那也不是。”白舟腦子裡糊里糊塗的想不出個答案來,他一頓搖頭晃腦,甩掉這些想法,說,“感情有點費腦子,本來人就不是很聰明,別讓我再想這些了好嗎?”

“好。”袁嘉陽寵溺一笑,往白舟身邊走了幾步,白舟下意識以為他要來踩自已的影子,立馬朝前面跳一步。

“你想踩我影子,沒門!”

“……”

原來這世界上惡毒的不只有白雪王后,還有白舟這個笨拙的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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