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冰剛剛說過,談話期間,不能接打任何電話,包括重要的工作電話,說得斬釘截鐵!

可是現在,市紀委書記程光南的來電顯示始終在持續閃爍,秦山又逼宮似地要他的口供。

李冰大感意外,不知道程光南這麼大的領導怎麼會親自給秦山打電話,他下意識道:“你問的不是廢話嗎?程書記是我們紀委的最高領導,找你肯定是紀檢工作上的事情,跟別的電話能一樣嗎?反正我同意你接聽,具體接不接是你的事,跟我們無關。”

“雙標的慫貨!”

秦山不屑地噴了李冰一句,隨即點下了接聽鍵,很自然地說了一句:“程叔叔,您好!”

李冰聽到這聲稱呼,不禁一愣,下意識猜測起秦山跟程光南的關係,甚至都忘了回懟秦山,直接凝神傾聽起他們的通話。

電話另一邊,程光南聽到秦山的稱呼時略感意外,但他也沒覺得有什麼,因為他記得秦山的叔叔秦選良把秦山介紹給他認識時,秦山就稱呼他為程叔叔。

“好,小秦,昨天晚上……”

程光南隨意應了一聲,就直接詢問昨天晚上秦山給他打電話的事情。

秦山並沒有讓程光南把話說完,立刻就接過了話頭:“啊,程叔叔,昨天晚上我喝的不少,稍微有些頭疼,勞您記掛了,現在我沒事了,我要去找您,剛好電話就過來了。”

“那好,我在辦公室,你過來吧!”

程光南還想多問幾句關於他要舉報的事情,但這個時候傳來敲門聲,他也就說了一句,想當面談談也好,然後就掛了電話。

秦山的目的就是在李冰面前營造他跟程光南很熟的假象,當然,他當時也就想著能儘量把話說得含混不清,讓李冰無從分辨就行。

沒有想到,程光南的回答,巧之又巧地暗合了他的心意,效果出奇地好。

秦山立刻有了底氣,舉著電話朝李冰一指:“我告訴你,我們談的是私事。私事又怎麼樣?是不是你也不敢管了?程叔叔找我,你說說,我是去啊還是不去啊?”

通話的時候,秦山不著痕跡地調高了音量,程光南的話,李冰自然聽得清清楚楚。

他心裡有些疑惑,當初秦山在市紀委的時候,倒沒聽說他跟程光南有什麼特殊關係,但他叔叔是常務副市長的事情,幾乎機關里人盡皆知。

“程書記讓你去,你就去唄,又問我幹什麼?”李冰沒敢再強硬,開始說了軟話。

本來事情到了這裡應該算是告一段落了,但是誰都沒想到,秦山卻突然一拍桌子喝道:“李冰,你不是上綱上線嗎?怎麼現在又雙標了?真以為我好欺負嗎?”

李冰起身皺眉道:“今天時間不巧,你有事儘管去忙,我不跟你吵,等回頭我再找你。”

說完,朝孫穎揮了揮手,人就出了房門。

孫穎站起來要跟著離開,秦山卻是喚住了她:“孫姐,你請留步,我有點私事找你。”

這讓孫穎有些為難了,她站在原地看了看門外的李冰,又看了看房內的秦山,一時間不知該怎麼處理這個問題。

秦山掃了李冰一眼,很不客氣地問:“你還有事情嗎?要是對我和孫姐說的事情感興趣,你也進來聽聽?”

李冰臉色有些陰沉,停留了兩三秒,看孫穎沒有出來的意思就直接離開了。

“孫姐,坐,有個問題我問一下,你覺得方便就說說,不方便的話,不說我也不怪你。”

秦山起身,坐到了孫穎旁邊的沙發上,這個女人四十歲左右,年齡是大了一些,但很會打扮,說是風韻猶存也算恰如其分。

她原本誰都不想得罪,但是李冰眼看著有些不滿地走了,她也沒法離開,否則連秦山也得罪了。

剛才秦山跟程光南打的那通電話,其實起的作用超出了秦山的預料。

“我就是想問問,你們又回來找我談話,是紀委的意思,還是李冰個人的意思?”

秦山也不繞圈子,直接問孫穎。

孫穎輕輕搖了搖頭:“其實我也不太清楚,是李主任招呼我過來的,我知道的事情有限,不能亂說。”

“那你們下一步還要找誰談?宮豔麗?杜天霞?或者張雨晴?”秦山繼續問。

孫穎同樣搖頭:“秦主任,你也知道,領導不說的事情,我是不會多嘴問的,他帶著我過來,我就過來了,至於下一步計劃,我也真的不太清楚。”

“呵呵,這樣啊,那好吧,別的我也不問了,李冰想搞我,我會讓他腸子悔青的,謝謝孫姐,市裡那邊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的話可以找我。我還要去找程書記,就不多說了。”

說著話,秦山起身,孫穎客氣了幾句,先離開了辦公室。

秦山也開著車往市委這邊過來,距離市委辦公大樓不遠的時候,他忽然降低車速,把車停到了路邊。

開啟車門,下車,秦山往回走了幾步,來到蹲在路邊的一個穿著白裙子的女孩子身邊,俯下身看她的臉。

那個女孩忽然驚覺,猛地抬起頭來,兩人四目相對。

“蔣欣?真的是你啊!”秦山驚喜地說道。

“你是?秦山,你是秦山,天啊,怎麼會在這裡遇見你啊?你還好嗎?”

那女孩子緩緩起身,同樣是驚喜交加的神情。

“是啊,蔣欣,真是想不到,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剛才感覺很像你,就過來看看,我挺好的,你呢?算起來,咱們……有七年零三個月沒見過了吧?”秦山的歡喜溢於言表,掰著手指頭說道。

“哈,你記得那麼清楚,反正高中畢業後,咱們就再也沒見過,怎麼樣?你現在做什麼呢?”

蔣欣一副小女孩的姿態,雙手繞在身後捏著手指,腰彎了一下,又直了起來,仰頭看著秦山問。

“說來話長,江南大學畢業之後,我就考了公,現在在天陵區紀委工作,還算馬馬虎虎。”秦山簡單介紹了一下情況,接著笑道:“乍相逢,千言萬語真不知從何說起,你是住在本市嗎?現在都幹什麼行業?剛才怎麼蹲在了路邊?”

這個女孩是秦山的高中同學,而且是同桌,是當時他心裡唯一的女神,直到現在,秦山也會時常想起她,可以說魂牽夢繞。

曾經在高中的時候,秦山表達過他的情感,但蔣欣是孤兒院裡出來的,後來被人領養,一心學習,想以後能有個好前程,也好報答養父母。

因而,婉拒了秦山的表白,但兩人依然是最好的朋友,蔣欣在學習上給了秦山不少幫助,他能考上江南大學,蔣欣功不可沒。

“你混得真好,我可是一事無成,大學畢業之後,我雄心萬丈地準備考公,但是接連三年,筆試都過了,最後都是敗在了面試上。其實我也知道怎麼回事,但我不甘,再有三四個月,又到國考的時間了,我這次想到信訪辦反應一下有關問題,但是連門都沒進去,我突然有些絕望,所以……”

蔣欣一副羨慕的眼神看著秦山,聲音連同情緒一併都低了下來,隨即,她緊接著說道:“對了,秦山,你剛才說你在天陵區紀委,能不能幫我反應一下這個問題。呵呵,你看我,真是病急亂投醫,你也是剛參加工作,還是在區裡,也管不了那麼多權威的領導。”

她眼睛裡的光很快就黯淡下來。

秦山想了想說道:“蔣欣,其實我覺得國考未必是你最好的選擇,你沒有進入體制內,不知道里面的水究竟有多深,我一直覺得你是那種非常純粹的女孩,你應該從事一份能讓你快樂的工作。”

“那你說,什麼工作能讓我快樂?”

蔣欣看著秦山道:“剛才我就是隨口一說,也不是真想讓你幫忙,現在的我也不單純了,我心裡很清楚,任何一份職業都不是我們在象牙塔裡想象那麼簡單,各種關係也是,想來你現在也是舉步維艱吧,職場新人都是這樣,尤其是沒有背景的,會一直在最底層,成為別人的陪襯和墊腳石,風光的只是別人。”

她越說情緒越是低落。

“蔣欣,你等一下,我的車違停了,交警在貼條,我得過去看看,你在這等我。”忽然,秦山看到路邊的狀況,跟蔣欣說了一聲,快步往車旁趕去。

蔣欣遲疑了下,也跟在秦山的身後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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