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代價
等到其他雙魚組成員趕到時,【災星A—110荊棘玫瑰】早已被銷燬。
欣然花店一片狼藉,他們還來不及欣喜,就發現隊長江曦重傷倒地,人質張摘星昏迷不醒。
於是,他們趕緊把受傷的人秘密送往醫院搶救。
“梁組長,前線又傳來情報,雙魚組第九組第九支隊隊長江曦、人質張某已被救出,只不過他們的情況有些特殊。”
梁組長正為善後工作忙的焦頭爛額,一聽見彙報後,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檔案,略微緊張的站起來。
“展開說說。”
“江隊長,顱內中彈,但奇怪的是,他的細胞在逆生長。以這個速度下去,用不著醫治就很快好了。這種逆天的事——”
梁組長打斷了接線員,臉色不善的吸著煙:
“是災星的力量。”
接線員留給梁組長足夠的思考時間,頓了頓繼續說道。
“人質張某倒是沒什麼,不過是看起來很憔悴。”
也難怪,碰見那種奇怪的事,正常人早就嚇個半死,身體不適再正常不過。
但張摘星衰老得過於明顯,額頭上出現了抬頭紋,還長了不少白頭髮,他依舊昏迷不醒,各項生命體徵衰減,可偏偏又吊著口氣,搞得主治醫生緊張不已。
梁組長嘆了口氣,揉了揉眉宇間的皺紋。
“慰問工作先往後放一放,先協調下善後工作。”
他打算解除危機後,親自去涅槃市慰問,雙魚九組,最末端的小組,竟然解決了A級別的危機。
這些後生,真是可敬可畏。
【災星A—110荊棘玫瑰】帶來的災難是巨大的。
不過,在全雲土的努力下,把損失降到最低。
各地的荊棘玫瑰的子株在江曦的一聲令下全部枯萎,被花香影響的人逐漸恢復了正常,但它帶來的影響一時半會難以平息。
資訊化時代,各大媒體紛紛站出來報道此事,有的大肆宣揚末日論喪屍論,還有的以受害者的名義添油加醋直播,還有的各種抗議要賠償,搞得網路上人心惶惶。
“到底是什麼東西,我好像看見巨大的植物……”
“我朋友的朋友就好像被寄生了,他身上都開花了,就跟殭屍似的……”
後來,在雙魚組的調停下,官方發出公告,說一切異常不過是大型的禁!毒活動,感謝人們的配合,順便還宣揚了毒品的危害,以及警惕新型毒品。
這下說得通了,爆破聲是抓捕過程中發生激戰,充滿攻擊的行屍走肉不過是癮君子,道路攔截不過是抽查毒!品。
雲土人民一聽到“毒”這個字,就恨得牙癢癢,義憤填膺的聲音如浪潮一樣湧過來,把網路上的流言蜚語都給衝散了。
在雙魚組的干擾下,人們錯失了探尋世界真相的機會,依舊按部就班的生活。
這樣也挺好,世界,依然和平又美好。
世界很美好,但張摘星不美好。
足足昏迷了一個星期,張摘星才醒過來。
緩緩睜開眼睛,看著自已褶皺的手,他終於意識到,玩弄時間是要付出代價的。
果然,災星就是災星,什麼希望啊,未來啊,不過是假象,它會在放鬆警惕時,把你推向深淵。
他衰老了。
【時間回溯】回溯生命,用到別人身上,張摘星就會同等的支付自已的相同時間。
他丟掉了壽命。
幾個月?一年?兩年?
張摘星說不清。
但他不後悔。
就在江曦的生死關頭,他發動了【時間回溯】的能力,回溯了江曦的身體,恢復到沒聞過花香的時刻。
見張摘星醒過來,主治醫師和護士們都激動的快哭了,他們用過各種法子檢查,結果是指標無恙,但病人就是不醒。
他要是再昏迷不醒,就真沒臉面對雙魚組了。
張摘星噗呲一笑,他只是太累了,睡了一個長長的覺。
“江曦……他沒事吧……”張摘星終於開口,聲音細小又沙啞。
“我沒事。”
啪——
醫務室的門被撞開,江曦一頭衝了進來,眼裡充斥著擔心。
時間的回溯讓他身體恢復原樣,身上一點傷痕都沒有,讓其他還在治療的雙魚組隊員羨慕不已。
“沒事……就好……”
張摘星欣慰地閉上眼睛,長長喘了一口氣,心裡一塊石頭終於落地。
“你醒了。”
江曦深吸一口氣,緊咬嘴唇,好似下定決心一番,立即打了個手勢。
很快一堆人魚貫而入,把醫務室圍了個水洩不通。
“你幹嘛?”
看著蜂擁而至的雙魚組,張摘星有了被包圍的恐慌之感,掙扎的從床上探起身,手上的輸液管被拽動,刺痛了神經。
他看著江曦,眼前的人形如陌路。
那雙魚組的人各司其職,有的拿著錄影機懟臉拍,有的拿出電腦開始記錄,還有的手上拎著個雙魚組專屬公文包。
“【荊棘玫瑰】事件的倖存者,請你描述一下欣然花店的情況。”
江曦搬過來陪診椅子,坐在張摘星對面。
他身後,閃光閃爍,相機快門連著按,把證據記錄。
這樣的場景,似曾相識,張摘星在反轉沙盤中就已經經歷過一次了。
這是雙魚組的善後工作,詢問倖存者的經歷,記錄後刪除記憶。
“你夠了!這就開始工作了麼,江曦?”
張摘星翻了個白眼,無奈地瞅著天花板。
大戰過後第一面,不是噓寒問暖,而是咄咄逼問。
張摘星雙手握緊了雪白的床單,那是對緊張的掩飾。
一方面,他擔心能力暴露,另一方面,他擔心丟掉記憶,無法逃脫。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江曦,你們隱藏那麼多秘密,只有我矇在鼓裡。”
他抗議,假裝自已什麼都不知道。
其實心裡門清,現在這個情況,被那麼多人圍著,有什麼小動作都被看得一清二楚,就算是插上翅膀也難飛。
更何況,雪白的醫務室裡,沒有任何與時間有關的資訊,無法辨別,就無法使用能力。
現在的他,如同被關在籠子的小鳥,只能被逼著娓娓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