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都沒有於連的下落,隨春生心底的希望漸漸清零。

這日和往常一樣吃過早膳,隨春生頂著濃重的黑眼圈低聲道:“今日我就會離開海城。”

鶴追雲以為他是繼續出城找人,“嗯”了一聲沒繼續搭話。

隨春生:“一直找不到於連,他恐怕已經死了。”

鶴追雲倏地抬起頭來,目光中流露出淡淡的怒意。

“如果他人還活著,為什麼找不到?”一連幾日竹籃打水一場空後,隨春生已經不抱任何希望,語氣不含半分情緒道:“晚些時候我就走了,鶴公子如果想留下,那便留下吧。”

說完,隨春生飲盡面前的茶回房收拾行李,打了聲招呼離開了。

“公子,他就真的這樣走了?”長明看不懂隨春生什麼意思,“好說歹說於連對他都那麼照顧,就這樣不再管走了?”

鶴追雲望著府邸大門的方向若有所思,想明白後吩咐長樂收好行李他們也離開。

“等等!”長明急了想攔人,卻被長樂一把拉住拽了回來。

長樂把人往睡房裡拖,收拾好幾件衣服提點他道:“你當真覺得隨春生會那麼容易就離開?”

“會啊。”長明想也不想回答他:“就隨春生對於連的態度,走了也不奇怪。”

長樂無語到不想罵他。

長樂:“你蠢,我不跟你計較。公子說什麼,我們做什麼就是了,至於其他的你看著就好。”

僅一日,於連失蹤極有可能死亡,鶴追雲等人放棄尋人離開的訊息傳開,

劉永好那邊收到訊息驚出一身冷汗,直呼此案一定是有鬼為之,根本不是人能解決的!

鶴追雲等人離開的第二日,衙門來了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於、於、於、於……”劉永好於半天沒於出個所以然來,坐在椅子上手指著於連微微發抖。

這這這……這人不是死了嗎?死了怎麼又活了!

哦對對對,只是失蹤極有可能死亡,不是一錘定音人真的死了。

想著劉永好暗中歇了一口氣,臉色露出諂媚的笑問:“那個於公子,需要下官幫您傳信鶴公子,告知他您沒事了嗎?”

“不用了。”於連衝他擺擺手,“待我解決完這裡的事,自然會追上他們。”

“誒誒!”大人物說什麼就是什麼。

送走於連,劉永好心裡直覺奇怪,問自已的下屬道:“消失了幾日,這於公子貌似氣色更好了,穿的都不一樣了哈?”

下屬也這麼覺得。

一個消失了一段時間的人,再次回來都沒有之前那種病怏怏的感覺了,也不會走一步喘三喘。

短短兩日,於連死了又沒死的訊息接連傳出,關注這件案子的百姓紛紛咂舌,這人生死就跟鬧著玩兒似的,死了還能活過來。

反觀於連這邊,因為鶴追雲的離開,沒有府邸可以住了,索性尋了個客棧,此時此刻正在樓下吃酒吃菜呢!

他一邊喝著手中的烈酒,一邊聽著周圍百姓的議論。

“你說那個於公子現在是人是鬼啊?”

“誰知道啊!”

“這件事本來就邪乎!啥人殺了人還會偷換屍體,那是鬼啊!”

“你快別說了,瘮得慌!”

“那於公子會不會被鬼上身了!指不定現在的不是於公子,是那個殺人的鬼!”

“我也覺得,我也覺得!”

“咋都這麼覺得,我也有點覺得……”

……

“如果是鬼上身,按理說白日是出不來門的。”於連樂於聽這些笑話,搭話道:“可那於公子白日卻能出來,怎的會是鬼?”

旁邊的人瞧他生的這副俊郎樣,說話語調也輕輕的,可好聽了。

“讀書人吧?”吃酒的大哥一猜他就是,“不知道厲害的鬼白日能出來也不出奇。那說書者說啊,鬼也分能力,能力低的小鬼白日出不來,能力高的大鬼可就不怕日光了。”

於連一副受教的模樣,恍然大悟於連身上的是不怕日光的大鬼。

這說法也不知道怎麼傳的,就連衙門都知道了。

劉永好現在見到於連腿肚子都打顫,他可太相信於連是大鬼上身這個說法了。

好端端一個人,他他他,再怎麼樣都不能變化這麼大吧!

“怎的了?”於連故意不懂劉永好在怕什麼,疑問道:“劉知府離我這般遠是為何?怕我?”

“沒有,沒有。”劉永好冷汗爬滿一身,“下官就是太累了,走不動道這才落下於公子一大截,下官這就跟上,這就跟上……呵呵。”

於連好心等他走過來,和人肩並肩走著,很是欣賞劉永好這副害怕的模樣。

去而復返的鶴追雲等人出現在衙門,看見於連沒有半分驚訝。

“哎呀!”於連欣喜,對隨春生招招手道:“來,小七。”

隨春生冷哼一聲,抱臂和長明長樂一起站在鶴追雲身後不動。

“怎麼回事兒?”於連笑的眼睛都眯在了一起,“才幾日不見,不認得我了?”

“的確差點不認得了。”鶴追雲怎麼看怎麼覺得面前這副皮囊不順眼,“不如換回你自已的皮再來敘舊也不遲。”

被揭穿的“於連”依舊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樣,這和真的於連倒是沒什麼差別。

於連故作不解,問道:“追雲,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這群人是聊上了,但劉永好心裡那叫一個煎熬!

他就知道面前這人,呸!這鬼不是真的於連,可他不敢跑啊!他聽過鬼吃人的說法,他怕跑了就會成為鬼怪的食物。

一隻手攀上鶴追雲的後背,靠著他站出來笑道:“怎麼這麼愛玩?用著我的模樣也該鬧夠了。”

看見於連那站都站不穩的虛弱樣,柳言可心疼了,皺著眉頭關切說道:“相公可還好?自那日一別,奴家這心裡滿是擔憂,日夜思著相公是死是活。”

“沒如你意死了。”於連感受到旁邊投來的視線,搭在鶴追雲肩膀上的那隻手拿下來摸了摸隨春生的腦袋,“等解決完眼前事再慢慢解釋。”

柳言對於連和隨春生的舉動一點都不在意,反而是鶴追雲那道因為噁心讓人難以忽視的目光讓他覺得發現了新大陸。

“奴家怎麼會想相公死呢?”柳言故意噁心鶴追雲,掐著嗓子和於連打情罵俏:“奴家可還記掛著相公那日的英姿,甚是想念才扮作相公的模樣以此來思念呢!”

劉永好本想當個透明人聽完這出對話,奈何剛剛那句可真是把他驚得夠嗆。

於連尷尬的咳嗽一聲,沒去接柳言那句讓人容易遐想的胡話。

“怎麼不說了?”於連的逃避反而更讓人覺得有什麼,鶴追雲給人提到面前冷聲道:“為何不繼續?本公子還想聽個樂趣。”

再這麼打岔下去就什麼都說不清了,見此於連直接問柳言認不認罪。

“認。”柳言認的乾脆,也不為自已掙扎什麼,“所以相公是要抓奴家去坐牢嗎?會砍了奴家的頭嗎?如果要砍,可以相公親自動手嗎?”

說完這些柳言覺得有些委屈了,“不如相公包庇奴家,帶奴家離開可好?奴家此後只為相公效忠,只聽相公的話。”

兩張一模一樣的臉說這些話還是挺有衝擊力的哈,劉永好心想。

頭回遇上這樣的兇手於連只覺得心累,一一列舉出柳言的罪狀。

於連:“罪人柳言,草芥人命行兇殺人,先是假意同樣貌上乘之人交好,而後以死亡脫身換上交好之人的相貌,再以祝由一術竊取被害人生平經歷,偽裝成被害人繼續尋找下一個目標。”

柳言不禁為於連鼓掌,靜靜聽著他後面的話。

於連:“罪人柳言換身份時,會殺害一些無關的人偽裝脫身的屍體,原因便是原身份的屍首因時間久遠造成了不同程度的屍變,難以繼續利用。”

“不錯。”柳言還是忍不住好奇問道:“你是怎麼發現假裝楊華章的是流煙?”

“香味。”於連勾起一抹笑嘲笑柳言的這一出疏漏,“若是沒有這道香味,於某還真發現不了楊華章正是流煙姑娘。”

柳言承認這一點他確實沒想到過,也許是他聞習慣了,早就忘了自已身上會有香味。

柳言:“楊華章呢?怎麼發現的。”

於連:“單獨約你前一日,我夜訪了楊府。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柳言神色變了變,顯然會錯了意。

於連:“我看到了楊老爺子身上的紅疹,那是花粉過敏的症狀。”

聽到是這樣的結果,柳言反而不意外了。

“相公難道就不好奇,我費盡心思變換成那麼多人的模樣,是為了什麼?”柳言看進於連的眼睛,眼裡說著你快問我是為什麼。

於連看著那雙隱隱帶著狠厲的眼睛問:“為什麼?”

“不告訴你。”柳言喜上眉梢,“待你我下次再見時,奴家定當全盤托出,但現在,奴家還不能伏法。有緣再會了,相公。”

話落,柳言在眾目睽睽之下逃了,留下一道殘影令人追不上。

看著如鬼魅般的身影,於連在心底慶幸柳言那日並沒有真想殺了他,不然憑這人今日露出的武功功底,殺他簡直易如反掌。

“在此處等我,去去就回。”鶴追雲丟下一句話,追著柳言離開的身影出去,眨眼間就看不見人了。

“喲!”於連顯然沒想到鶴追雲輕功這麼好,既然這麼好怎麼那日帶著他顯得那麼吃力,“你家公子吃猛藥了?”

“沒啊。”長明尋思鶴追雲也沒病,吃什麼藥啊?

案子破是破了,但這犯人跑了。

劉永好心好累,這知府誰愛當誰當吧!不僅日夜提心吊膽,還要費心費力破這種懸案。

“下官感謝於公子傾力相助。”解決了一樁心頭大患,劉永好到底是輕鬆了不少,“下官接下來會發布通緝令通緝柳言,只是……這柳言長什麼樣下官不知。”

一時間的沉默讓眾人不知如何是好。

“別追緝了。”隨春生哪成想這事兒這麼不靠譜,“我這位兄長作畫能力連三歲稚童都不如。”

“就你話多。”於連羞愧的耳尖泛紅,是他疏忽了。

案件起起落落,劉永好本就累的心更累了。

辭別了衙門眾人,於連和隨春生跟著長明長樂回到鶴追雲的府邸,前腳剛到,後腳鶴追雲就回來了。

回來時兩手空空,於連不禁好奇這人離開幹什麼去了。

“無他。”鶴追雲顯然不願說,搪塞道:“處理了些私事。”

人家不願意說,於連也不逼問。

在鶴追雲的府邸休整了一晚,第二日收拾好衣物和隨春生相伴準備離開。

鶴追雲伸手拉住他的手腕,猶豫開口:“可能一路結伴同行,你我好歹是朋友了。”

“好啊。”能有免費的馬車蹭,於連何樂而不為,“鶴公子相邀,定然答應。”

“我字追雲,名羈。”鶴追雲低頭看著於連,眼裡的意味不言而喻。

於連沒成想這人見面說的名就是表字,一時有些無措。

於連:“我……我爹孃不曾為我起過表字。”

“嗯。”鶴追雲語氣裡帶了點期待道:“你可能喚我表字?”

於連:“哦,哦,哦!”

鶴追雲:“錯了,我是鶴姓,藥氏,名羈,字追雲。”

於連:“追雲。”

鶴追雲心裡高興,臉上都是壓不住的笑容。

“該走了。”鶴追雲是高興了,隨春生就不爽了,莫名有一種於連會被搶走的危機感,“再不走天就要黑了!”

一行幾人出了府,府外停了兩輛馬車。

鶴追雲正要問於連要不要同他共乘一輛時,隨春生搶先一步開口。

隨春生:“我和兄長一輛,多謝鶴公子的馬車。”

於連也點頭表示要和隨春生共乘一輛。

無視掉鶴追雲傷心的眼神,於連轉頭上了另一輛馬車。

他這心裡就是莫名覺得彆扭,但又不知道別扭些什麼。

心臟那處的怪異感讓他坐立難安,上了馬車都快把馬車扭散架了,不知道的還以為車上有什麼洪水猛獸在襲擊他。

隨春生瞧他這樣煩的慌,坐過去伸手壓住他動來動去的腿,腦袋靠上於連的肩膀睡了過去。

於連坐正身子沒去打擾隨春生。

他知道這小炮仗嘴上說著難聽話,心裡其實挺擔心他的,但人實在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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