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崽嚇得眼淚汪汪,眼前這個小姐姐看起來柔柔弱弱,沒想到竟然是個吃小孩的大魔頭!實在是太可怕了!

蘇小酒卻皺了皺眉,這麼小的孩子,怎麼會來到辛者庫?

看這個小傢伙,臉上像花貓,髒的看不清楚眉眼,確實跟辛者庫這種地方相得益彰。

畢竟這裡是皇宮最底層,各人乾的都是最苦最累的活計,沒人會理會一個小孩子乾淨與否。

“我可是會法術,能看到撒謊的小朋友心裡在想什麼哦,如果被我發現你撒謊,哼哼~~~”

“我說的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問問孫姑姑,她可以為我作證!”

崽崽撇著小嘴,差點真的哭出來了,他說的都是真話,這個姐姐為什麼不信?

蘇小酒怕他真的哭了,趕緊從荷包裡摸出僅剩的一顆糖遞給他,這還是之前祺嬪剛生下四皇子時賞賜的:“好好好,姐姐相信你,不過你說的孫姑姑是哪個?難道是辛者庫的孫掌事?”

在辛者庫裡能被稱為姑姑又姓孫的也就只有她了。

崽崽果然點點頭,看了看蘇小酒的臉色,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把糖接過來。

見他被自己嚇成這樣,不禁有些內疚,蘇小酒把糖塊朝著他遞過去說:“拿著吧,姐姐剛才是逗你玩呢!”

崽崽觀察著她的臉色,覺得不像是在騙自己,於是慢慢伸出手,袖口處隨著他的動作隱隱約約露出一小截胳膊。

蘇小酒低頭,發現他其實長得很白,只是那小手髒乎乎的,連指甲裡都盡是泥垢,很難看出原本的膚色。

這樣的手吃東西怕不是要肚子疼。

蘇小酒向辛者庫裡面瞧了瞧,也不知春末被什麼事情絆住了,想著反正她還沒出來,不如先帶著崽崽去洗洗手。

她將糖捏在手裡,對崽崽說:“我先帶你去洗洗手,不然手上的細菌吃進肚子裡,就會在裡面咬啊咬,可疼可疼了!”

崽崽趕緊舉起自己的小手左右看看:“細菌是什麼?我怎麼看不到?他們有這麼厲害嗎?”

蘇小酒一邊牽著他往辛者庫走一邊說:“那當然啦!它們可厲害呢!只是因為它們長得很小很小,我們用眼睛根本就看不到的。”

崽崽驚呆了:“你是怎麼知道的?”

“因為我以前見過啊,它們無處不在,超級可怕的!”

“你不是說它們很小,根本看不到嗎?”

崽崽的眼中充滿了懷疑。

“有一種很厲害的東西,叫做顯微鏡,能把很小的東西放大幾千幾萬倍,幫我們看到許多肉眼看不到的東西哦。”

“好神奇呀!那你是在哪裡看的顯微鏡?可以帶崽崽也看看嗎?”

“額~~這個嘛~~我是在自己老家看的,可惜這裡沒有呢。”

果然每個小孩都是本十萬個為什麼,蘇小酒怕他繼續追問,趕緊轉移話題說:“對了,你是怎麼進宮的?你的家人呢?他們都去哪了?”

剛才還興致勃勃的崽崽愣了愣,而後黯然低下了頭:“我,我也不知道爹爹和孃親去哪了。”

想起春末之前說過的話,進來辛者庫的人,要麼是得罪了貴人,要麼是犯了重罪,可憐崽崽,他這麼小,還不懂成了太監意味著什麼,便已經無法選擇了。

心裡忽然就有些難受。

蘇小酒領著他來到浣衣的地方,從旁邊的水桶裡舀出一瓢水,剛想為他洗洗臉蛋,背後突然響起一道凌厲的聲音:“崽崽!過來!”

蘇小酒回頭,發現剛才一直在廊下陰涼裡吊兒郎當喝著涼茶的孫掌事,此刻卻臉色鐵青,站在她不遠的地方招呼崽崽。

崽崽似乎對孫掌事很是敬畏,聞言趕緊鬆開蘇小酒的手,低著頭小跑到她身邊,喏喏的喚了一聲:“孫姑姑。”

孫掌事面色不虞,冷冷地盯著手裡攥著水瓢的蘇小酒:“你是剛才送衣服的宮人?放下衣服不趕緊離開,到這裡來做什麼?!”

蘇小酒將水瓢放回去,向她行了一禮,恭敬的回答:“回孫掌事,奴婢是見崽崽的手上臉上都髒了,想要幫他清洗一下。”

“不需你多管閒事!沒事就趕緊走,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一改之前的痞裡痞氣,孫姑姑目光戒備的看著她,語氣裡充滿了警告。

蘇小酒疑惑的看向崽崽,至於嗎?她又不是來拐賣兒童的,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崽崽有些害怕的拉拉孫掌事的衣袖:“姑姑,你別生氣,都是崽崽不好,這個姐姐是好心,她怕細菌會咬崽崽的肚子,所以帶崽崽來洗手。”

孫掌事語氣十分嚴厲:“姑姑跟你說過很多次,不可以踏出辛者庫的大門!還不去學著做活?!”

蘇小酒以為她在怪崽崽偷懶,不忍見她苛責一個小孩子,便繼續解釋說:“孫掌事,小孩子貪玩也正常~~~只是髒手抓了東西吃,回頭該鬧肚子了。”

“他鬧不鬧肚子,與卿何干?”

崽崽意識到惹的孫掌事不開心了,兩隻小髒手不安的揉著自己黑乎乎的袖子。

孫掌事語氣依然硬邦邦的:“鹹吃蘿蔔淡操心,若無事便趕緊離開!”說完揪著崽崽的衣領像拎小雞一樣往裡走。

“等一下!”

蘇小酒並非是多管閒事的性子,只是作為一個現代人,又是月嫂出身,看不得孩子髒,更見不得被人粗暴對待,見她氣勢洶洶,怕崽崽吃虧,於是趕緊把她叫住。

孫掌事腳步一頓,很是不耐煩:“又有何事?”

“崽崽還是小孩子,還請您溫和一些,慢慢教導他吧~~~而且他的指甲又黑又長,臉上也髒的跟小貓一樣,可不可以幫他清理一下?”

孫掌事哼了一聲,語氣充滿嘲諷:“一個小太監,打扮那麼幹淨整潔有什麼用?崽崽既然跟著我,他的事就由我說了算,你不過是個小宮人,只要管好自己就行了。”

說完不顧崽崽意願,拖著他就走。

蘇小酒簡直無語,剛要開口反駁,春末已經送完衣服走了過來,見她蘇小酒在院子裡站著,以為在等她,於是抱歉的說:“不好意思啊小酒,我剛才碰到一個熟人,就跟她聊了會天,你是不是等急了?咱們這就回去吧!”

崽崽依依不捨的跟著孫掌事去了廊下,仍時不時看向蘇小酒的方向,蘇小酒心裡堵堵的,卻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悶悶不樂的跟著春末回去了。

出了辛者庫的大門,春末感慨的說:“唉,我剛才遇到了一箇舊識,她之前是皇后宮裡的,不知犯了什麼事,就被打發到辛者庫來了,如今已經第三個年頭,還不知道要繼續熬上多久呢。”

蘇小酒心裡想著崽崽的事,便沒有回話,春末以為她是心有慼慼焉,便接著說道:“每次看到她,我就覺得咱們還算不錯了,起碼到了二十五歲就能被放出去,她們大部分人卻只能一輩子在裡面做苦力,只有死了,才能一張草蓆卷著出宮。”

辛者庫,皇宮裡最黑暗的地方,是金銀窩裡的深淵,大部分人都是有來無回。

運氣好的,得個病死了,才算解脫。

兩個人各懷心事回住所,下午暫時沒有多少活計,她們還能休息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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