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走神
剛好冉墨微信收到兩條訊息。
“剛剛買的醒酒湯應該到了，記得去拿。”
“不是給你的，是給你舍友買的。”
發微信的人是——顧遠。
唐琪華在一旁，羨慕極了，語氣酸溜溜的。
“我的天啊，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什麼東西？”
冉墨髮現，一遇到顧遠的訊息，舍友就跟謎語人似的。
時不時飆句詩，來句諺語。
秀知識儲備？
不能開啟天窗，說亮話嗎？
……
等冉墨從北二門拿完外賣以後，林曉已經醒了。
她雙眼渙散，眼睛還是腫的，一點也看不出以前精神抖擻的樣子。
“林曉，你還好吧？”
林曉壓根就沒理她，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她怎麼了？”冉墨只好問站在一旁的唐琪華。
唐淇華攤手無奈道：“我也不知道。從她醒了以後就這樣一直看著天花板，我叫她，她都不理我的。”
罷了罷了。
看在同宿舍一個月的份上，冉墨決定好好照顧她。
開啟外賣的塑膠袋子，有了唐琪華幫忙，她扶正林曉，而冉墨則是拿出勺子一勺一勺地喂她。
林曉才恢復絲人氣。
下午一點，唐淇華，盧靜都在午睡，冉墨在學習，林曉終於出聲了。
不是說話，是哭。
抽泣聲打斷了冉墨的動作。
她回頭——只見唐琪華哭得悽慘，張飛的臉，林黛玉的哭聲。
割裂感很強，但絲毫不影響冉墨對她的關心。
她問：“怎麼了？”
這次林曉回覆的很快，她搖搖頭，嘴上有些無力：“沒事。”
只是不一會，哭聲越來越大，時不時還夾雜著擤鼻涕的聲音。
宿舍其他兩個人也各自都被吵醒。
雖然都只是相處一個月的舍友，但感情深厚，沒有怪林曉，反倒是安慰她。
因她們午睡，窗簾拉上，宿舍一片昏暗。
面對三個關切自已的人，林曉說：“我失戀了。”
失戀。
愛情真的是人生亙古不衰的話題。
冉墨有些不可置信，要知道林曉可是最愛在她耳邊說她戀愛腦。
還自稱是愛情大師。
可如今，卻因為愛情哭得撕心裂肺。
“你還記得於清歌的那句話嗎？”林曉低頭看著在自已床邊的冉墨。
“哪句？”
“他說叫我不要招惹舒行致，可我做不到。”
“昨天晚上我去見了他，在酒吧吧檯喝酒喝到飽，可他還是說他不喜歡我。”
“為什麼我酒量已經這麼好了？還是得不到他的心？”
三人都有些不可思議，想不到這番煽情的話居然能出自林曉口中。
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林曉。
可能每個少女都有一顆柔軟的心。
“然後呢？”
“然後就是你們看到的那樣。”
“於清歌一直告訴我要自愛，林曉，愛別人的前提是愛自已，你自已都不愛自已，又憑什麼要求別人愛你？”
“你說得對，所以有酒嗎？我還想喝。”
話落，林曉起了生理反應。
她突然發嘔。
光堰大學的女生宿舍是四人宿舍，上床下桌，此刻林曉坐在床上，也就是說離地有一兩米遠。
如果要吐到地下，後果應該慘不忍睹。
幸好盧靜眼疾手快，在林曉還未吐的時候，將垃圾桶拿過來。
頓時，伴隨著林曉的一聲聲“嘔”，一股刺鼻的惡臭頓時擴散在幾平方米的宿舍。
“林曉，你知道後果嗎？”
“如果我今天和唐琪華不來，你被別人撿走，被別人qj了怎麼辦？”
林曉嘴邊還掛著汙漬，她笑：“無所謂。”
盧靜面色不忍。
“聽你們這樣說，感覺愛情還真是一個可怕的東西。”
唐淇華還是一貫的八卦。
“舒行致是誰？”
“還記得那天調酒的人嗎？就是他。”
冉墨的思緒也就跟著飄遠。
看來，對動物有憐憫之心的人，並不一定對人有。
“冉墨，我有時候很羨慕你，長得好看什麼也不用做就能獲得別人的喜歡。”
“…雖然於清歌對你冷淡，但不一樣，和舒行致不一樣，真正的冷淡是一個眼神也不會為你而停留，舒行致就是這樣。”
人們總說，世界是一個巨大的卡顏局，只有美貌才是愛情的入場券。
冉墨還是第一次看到林曉露出羨慕的神情。
冉墨說：“林曉，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他只是看不到你的好罷了。”
林曉此時儼然沒有聽進去，她摸著自已的臉，雙眼呆滯，“你們說，我要不要去整容？”
“……”
此話一出，還是唐琪華率先反應過來。
“整什麼容啊？我覺得你挺好看的。”
冉墨也在仔細打量她，嘔吐完後的林曉雖然有些憔悴，但絲毫不影響她的美。
千人千面。
冉墨覺得每一個人都有屬於自已“美”的地方。
比如林曉，雖說有點女生男相，發毛旺盛，但眉目硬朗有些說不出的英氣，恰好也是在人群中不泯於眾人的辨識度。
她勾起林曉兩鬢邊的碎髮，別在她的耳邊。
語氣是說不出的真摯。
“我覺得你挺美的，更何況只是因為顏值的喜歡終究是太膚淺，太短暫了。”
林曉抬眸。
“那你對於清歌呢？”
“……”
下午有一節課是高等數學，因為林曉宿醉後的疼痛，冉墨幫林曉向老師請了假。
課上，唐琪華和盧靜都出奇得認真，也是——她們宿舍四人全部參加了全國大學生數學競賽。
這個節骨眼上，都暗暗學得起勁。
但破天荒地，冉墨走神了。
她託著腮，眼睛還在注視著黑板，可思緒早就飄遊不知何處了。
黑板上老師書寫的一個個公式都那麼熟悉，可又那麼遠。
“麥克勞林，”
“開導，求積。”
一個個字眼響在耳畔卻絲毫沒有勾起她學習的慾望。
她還在想林曉下午提的那個問題——她對於清歌呢？
很奇怪。
她安慰林曉說對皮相的喜歡太膚淺太短暫，可偏偏輪到於清歌時，她竟然回答不出了。
“叩叩。”
隨著一道敲門聲響起。
仿若點燃了導火線，女生們突然竊竊私語，安靜的教室湧起一陣又一陣的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