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的三日內結清款項,沒想到谷雲措只用了兩日。

周萬琢悄悄鬆了一口氣。

要知道,他可是擔著風險的。

先斬後奏是朝廷的禁忌啊。萬一谷雲措遲遲交不出來銀兩,指不定朝廷會怎麼想。

說不定還以為他貪墨了這筆銀子。

“剩下七個山頭的錢啥時候交上來?”

“別急嘛。這不前段時間接了筆生意,錢都壓在裡面呢。”

“你一個馬幫的要壓什麼錢?”

“瞧大人這話說的,我就不能做做其他生意?”

谷雲措說得坦蕩,周萬琢也沒發現什麼不對,“那好吧,這個事情你得抓緊點。一旦你的採石場開工,其他人就會聞著味上來。到時候他們開出更高的價格,或者託人找點關係,我可真攔不住。”

“好勒!這事就麻煩周大人幫我看著點,我儘快把剩下的款子交上來。”

谷雲措答應得飛快,但是她心裡很清楚,周萬琢說的是實話。

這麼大個香餑餑,有的是人盯著。

她必須儘快買下其它山頭,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時間已經到了9月底,流民還沒到,但是谷雲措已開始著手修建官道和村落。

本來谷氏宗親想摻一腳,但谷雲措沒給他們機會,對外借口這牽扯著“孔劉胡伊”四家人,宗親一聽,算了,人越多,麻煩越多。

商澤也想站出來幫忙,嚇得谷雲措連忙找到伊旗,讓他速速找人來接班。

伊旗不明所以,還以為這是谷雲措對他的信任,殊不知這是谷雲措想用他“假丈夫”的身份來堵住商澤的嘴。

開玩笑。

一進礦山深似海,何時才能把家還?

她還要生孩子的呢。

……

半夜,雷聲差點掀開了屋頂。

谷雲措嚇得一激靈,側耳一聽,外面已經下起了暴雨。

這應該是今年最後一場夏雷了吧?

谷雲措越想越惆悵。

她和商澤已經認識一個夏天了,就連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也有大半個月了,可是兩人還沒有實質性的發展。

這夏天穿得清涼都沒有擦槍走火,到了冬天怎麼辦?

他扯下我的大氅又扯我的外套,外套裡面還有夾襖,扯下了夾襖又脫我的裡衣。脫完衣服又去扯我的大棉褲,一層又一層,脫完他都清醒了。

還上毛的情慾頭啊?

不行!

畢竟抓緊機會。

谷雲措望著窗外,眼珠不停的轉。突然,她狡黠一笑,起身爬上房梁,用手中掃把將房頂瓦片捅開了一絲縫。

頓時,屋外下大雨,屋裡下小雨。

谷雲措著急忙慌地四處找盆,乒乒乓乓的聲音很快就驚動了隔壁房的男人。

“商澤,漏雨了!”

谷雲措一抹臉上的水漬,可憐兮兮地站在床邊。

商澤也沒多想,轉身就說要出去補房頂,谷雲措一把拉住他,開玩笑,姐姐我都把條件創造得這麼優渥了,還能放你走。

“別,這打雷天,多不安全。”谷雲措無奈地看了一眼被浸溼的被子:“明天修也一樣,我今天就這麼湊合。”

“那哪行?”商澤肯定不同意。

哈哈,當然不行!

谷雲措立馬介面道:“也是,那我去你房裡睡。”

商澤一愣。

這女人好像在玩一種很新鮮的花招。

不容商澤拒絕,谷雲措就直奔商澤房間。

哇,不大的房間,剛好有張床,這張床還足夠兩個人躺。

到時候,一個炸雷,她再裝作害怕往他懷裡鑽,嘖嘖,就不信這把乾柴不燃燒。

就在谷雲措胡思亂想,商澤卻來了句:“那就先委屈夫人了,你睡床,我去看看其他的空房間。”

呃……

谷雲措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媽的,她怎麼忘了這老宅別的不多,就房間多。

好氣!

眼看商澤要出去,谷雲措急了:“你也別去找房了,就算找到也全是灰。我打地鋪就行。”

這已經是谷雲措最後的倔強了。

既然不能同床,那就先同房。

“這個……”顯然商澤想拒絕,但剛好一個炸雷,谷雲措一聲尖叫:“怕怕,好怕怕!別出去行不行?”

嘖嘖,瞧她那雙眼睛,全是恐懼。就這麼眼巴巴地望著自己,小手還拉著他的衣袖不放。

她一定很渴望關愛吧?

難道在某個下雨天被她該死的惡婆婆叫起來擦過地板?

商澤心軟了。

躺在床上,商澤就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打地鋪,聽著他的呼吸聲,谷雲措這才意識到,她真的和一男人同房共枕了。

雖然沒有達到目標,但是距離又近了一步。

這是從未有過的體驗!

另外,她明明蓋的是自己的被子,但總覺得這空氣中有一種好聞的味道,是他發出來的嗎?

誒!

改明兒得想辦法把那剩下的房給推倒!

外祖沒事蓋那麼多房間?這不浪費磚瓦嘛!

……

窗外的雨聲還在,谷雲措睜著眼卻一直沒睡意。她也不敢翻身,就怕吵醒了商澤。

完了完了,真的是瘋了。

我谷雲措什麼場面沒見過?竟然因為和一個男人同房就緊張成這樣,要不得,完全要不得!

也許是為了證明自己不緊張,谷雲措專門翻了個身,哪知道正好看到商澤的輪廓。

“商澤?”

谷雲措輕輕喚了一聲。

沒動靜。

但是呼吸卻亂了節拍。

“你也沒睡著吧?”

還是沒人搭理。

好吧。

那就睡吧。

也不知道迷迷糊糊睡了多久,等谷雲措醒來,商澤早已不在房間。她整理好床鋪,便起床弄早飯,看著那在沸鍋裡翻騰糾纏的麵條噗呲一聲。

好想。

一根是她,一根是他!

就在谷雲措腦補的畫面越來越詳細時,龍洋衝進了小院,聲音略帶慌張:“夫人,商兄弟受傷了。”

龍洋說,因為暴雨,商澤擔心新栽桑樹受影響便去檢視,哪知道腳下一滑,直接從山上滾了下來。

該死的!

谷雲措也說不上心裡是啥滋味,這男人也太實誠了。她這個桑園主人都沒急,反而一個馬鍋頭還盡心盡責。

很快,兩人就趕到了村裡一戶人家。這是村裡的郎中,姓周,技術怎麼樣不知道,但卻是騎龍村唯一的醫療條件。

商澤躺在床上,只見一個女孩正蹲在床邊仔細地幫他擦著手。

龍洋兩步上前:“燕兒,商澤咋樣了?”

女孩紅著眼眶:“聽爹爹說,好像傷到了腿。都是我不好,商大哥是為了我才受的傷。”

這?

龍洋勸慰道:“別這麼想。你當時和商澤隔著兩三丈遠呢,怎麼可能怪在你頭上。”

“我要是不摔倒,他也不會著急腳滑。”

得!

上茶!

必須是綠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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