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商澤躲開了。
搞得谷雲措的投懷送抱再次落空。
不過也沒啥,因為她對未來生活有了新規劃。
住一起!
必須住一起!
如果說谷雲措現在最想感謝的是誰,那非袁琴莫屬。
她一直在發愁找不到藉口讓商澤搬到谷家老宅,結果親愛的大舅媽就把機會送到了眼前。
看在她這麼懂事的份上,就不計較她差點傷了自己的事情。
當然,谷雲措只是這麼一提,商澤肯定是百般推脫。不過谷雲措怎麼可能讓這麼好的機會錯過?
死纏爛打不是她的本性,鍥而不捨才是對她的褒揚。
最終,商澤點頭了。
他又不是沒在老宅住過,比如伊旗來那天。
大不了以後就對外宣佈,他多了一重身份,谷綿綿的護衛。
只要她別再受傷。
而就在商澤搬家的那一天,一個白衣少年卻叩響了周萬琢的府門。
開門的是個小廝,他用戒備的眼神看著面前這人:“老爺今日不見客。”
少年微微一笑:“麻煩你通報一聲,就說重慶府伊旗求見,只為油溪鎮礦山而來。”
“不管為何而來,老爺都……”
“你先稟報,相信你家老爺一定會見我。”
說著,幾錢銀兩塞進小廝手中,他看了看:“等著!”
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立威、揚名、撈錢。
周萬琢處置流民一可以立威,二可以揚名,至於他有沒有想撈錢的心思,這需要探一探。
所以,商澤來了。
果然,不一會兒,小廝就把伊旗迎了進去。
這周府並不大,也就是個三進的小院子。伊旗環顧四周,院子陳設簡單,幾乎看不到一點名貴的東西。
這人,要不是貪得太多,就是偽裝得過好。
伊旗不信他真的那麼清廉。
“周大人。”伊旗主動問好,並將自己做了一個介紹。
畢竟貴人多忘事,也不知道這周萬琢能不能想起自己。
“伊公子客氣了。”周萬琢讓僕人上了一杯茶,伊旗輕輕抿了一口,就是很普通的味道。
“怎麼是你?谷家小姐呢?”周萬琢問。
“夜深露重,措兒不便出門。再說,我也不是來和周大人談生意的,只是想著周大人初來九如,肯定還沒嘗過我們當地的特色蜜餞,這便給周大人帶了些來。”
說著,商澤開啟隨身攜帶的食盒,蓋子掀開,一攬子蜜餞上面赫然有斛珍珠。
周萬琢面無表情,只是淡淡看了蜜餞一眼,便又低頭輕飲。正當伊旗猜測周萬琢心中所想時,周萬琢開口了,“帶回去吧,我這人牙口不好,不喜甜食。”
伊旗訕訕蓋上食盒,一時猜不透對方是真的不收還是嫌棄物件不合胃口。突然,他瞧見遠處案几上放著的幾樣水果,“那改日我再給周大人送點清淡的東西過來,我們這的臍橙挺不錯,解渴。”
“哎!臍橙是個好東西,但就是剝皮有點麻煩,所以我日常也不愛食用。再說,現在流民就像一把懸著的劍,隨時可能落下。別說蜜餞臍橙,就是山珍海味我也吃不下。”
伊旗保持微笑,案几上就有臍橙,但這周萬琢卻說自己不食,看來他是真的不打算收禮了。
不過既然周萬琢主動說到了流民問題,伊旗自然也順杆爬,言語中無不透露著流民問題的棘手。
“我知道,正因為棘手,我才想找一戶有實力的商號來處理。你們谷家不錯,我很好看,不管是朝廷還是我個人,都很有誠意和谷家合作。”
“可這……”
“可這競爭的人太多,礦山又只有一匹,我也難做。”
不愧是讀書人,根本不給伊旗留話口。伊旗表面微微笑,心裡卻在嘀咕,他就不信真有競爭人。
哄鬼的吧。
接下來,兩人又隨便寒暄了幾句。
伊旗看了看周遭的清雅:“尊夫人不在家?”
周萬琢笑道:“我履職時間不長,他們還在老家沒過來。”
得!
還準備從後院入手,結果這周萬琢孑然一身。
單身漢最難搞!
“周大人不愧是一心為民。”該說的場面話還是要說,“既然尊夫人不在,這身邊又沒個知冷熱的人,周大人平日更要多保重身子。平日裡多出去走走。”
伊旗旁敲側擊,就想看看這周萬琢有啥愛好。結果那人的嘴就像一道閘門,硬是撬不開。
“平日工作繁忙,哪有什麼心思品茗賞畫,大不了就是爬爬山,到河邊轉悠轉悠。”
得!
單身獨居、無不良嗜好,也沒特別愛好。
不好攻破!
……
第二天一早,伊旗就收拾好行李準備再去騎龍村轉轉。他手中提著的依舊是那盒蜜餞,昨日從周府離開時,他故意沒拿,沒想到最後那周府小廝還追了出來。
“老爺說,不拿群眾一針一線!”
而就在伊旗離開不久,商澤也來到了九如。
“怎麼樣?”
“我已經和周府的小廝聯絡上了。說來也是緣分,昨晚我正愁怎麼接近周大人的身邊人,一個小廝就追了出來。”
“那他咋說?”
“他說這周萬琢不愛財、不愛色、也沒特殊嗜好,如果非要說有什麼特別,那就是喜歡尋野。”
“尋野?”
“比如鑽鑽小樹林,采采小蘑菇,找找野山參,追追小白兔。”
呵!
有趣。
看到商澤閃爍的目光,那人想了想:“那天谷夫人沒有發現是我吧?”
商澤搖頭:“她倒是問了一句,我說是一問路的。”
“那就好。”說完,那人張了張嘴,想問什麼,最終還是沒問出來。
“有話就說。”商澤看不慣他欲言又止的樣子。
“哥,你真的要跟著她幹嗎?這馬伕整天在外面跑,很容易洩露身份的。”
“無妨。只要她能接近官府,冒再大的險也值得!”
……
得知伊旗已經和周萬琢再見了一面,谷雲措很是激動,可聽說對方屬於四季豆油鹽不進,她又不免失落起來。
征戰商場多年,谷雲措和伊旗還沒遇到過如此棘手的問題。
“這周萬琢明知道你和知府大人認識也堅持己見,要不就是剛正不阿,要不就是靠山過硬,你說他屬於哪一種?”
“我覺得,他屬於有恃無恐那種。”
兩人聚在一起分析周萬琢的種種,越分析越對他好奇,“聽張萬里大人說過,這周萬琢原本要去中原的,是他主動申請來的重慶。”
哦?
聽到伊旗帶過來的訊息,谷雲措皺緊了眉頭。
一般來說,有點頭腦的人都會選擇去更為富庶的中原地區,可這周萬琢偏偏選擇來山區,目的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