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爺在等快遞。

落日的餘暉灑在大地上,給萬物披上了一層金裝。

道也半躺在小院內,等的有些焦灼,他在蠱池的視角內看到,百里芷不久前將一件件貨物依依不捨的放進了板車內。

當牛做馬的捕快多次要走,都被百里芷攔下,眼眶發紅,依依不捨,彷彿板車內是她的摯愛親朋,手足兄弟。

在百里芷第一百零一次攔下捕快之時,捕快拖著板車一個閃身,便快步的朝著道也的小院走去。

“嗚嗚嗚~”

百里芷瞬間跌坐在地,忍不住的啜泣了起來。

這套材料,是她為了自已準備的,攢了好多年了,讓百里芷的心都碎了。

她不止一次的想攜款跑路,但考慮到未來還能坑上峰,有機會補足小金庫和可以賺更多的錢,才強忍下來。

可是不管怎麼勸導自已,心還是那麼痛。

那可是自已辛辛苦苦賺的啊!

道也看著蠱池內哀嚎的百里芷,心頭茫然,嘴中喃喃:

“一次任務她至少賺九成,有的都賺九點九九成,就這麼點東西至於哭成這樣嗎?”

不過該說不說這百里芷還是很勤儉持家的,就是腦子和現在的孟也有一拼。

“砰、砰砰~”

道也聽到敲門聲,快速起身,開門一氣呵成,極為熱情的歡迎著當牛做馬的捕快兄弟。

聾啞人捕快微微一笑,便一件件的搬運著貨物。

“兄弟,辛苦了!”

道也用手語精通者都看不懂的手語,指手畫腳的和捕快比劃著。

捕快拉開胸前的衣襟,只見裡面露出一個小布條,上面寫著:“我在練閉口禪!不是聾啞人!”

道也茫然,這捕快是怎麼寫上去字的,而且這麼快!

捕快彷彿理解了道也的茫然,又拉了一下衣襟:

“提前寫好要說的話,想說什麼說什麼,不耽誤溝通!”

道也恍然:“兄弟機智!”

捕快再次拉了一下衣襟,捏著腰間的水囊,聲音與字幕同時出現:

“機智如我!閉口禪算個錘子!”

道也左手約與肩同齊,單手比了一個“六”!

他明白了上一次捕快來給他送貨,勾欄的老鴇子為什麼說是‘聾啞人捕快說給他來送貨’。

這個捕快腰間的那個水囊,可以透過擠壓發出聲音。

沒多久,捕快微笑的用布條對著道也打了個招呼,便離開了道也的小院。

在關上大門的一剎那,幾個紙人便開始暗戳戳的將貨物搬到地宮。

而道也正捏著一本案牘微微沉吟片刻,隨後快步走進地宮。

蹲在老孃的棺材前絮絮叨叨的把要坑爹的事兒敘述了一遍。

果然!

不出道爺的尼龍絲塑膠,老孃預設了!

隨手將案牘塞進了儲物袋,轉身便走進了書房,這時數十個紙人正在研磨著材料,桌面上正放著那個巴掌大的‘年邁的無祁支頂瓜皮’。

年邁的無祁支頂瓜皮入手溫潤,仿若玉製,通體金色,沒有一絲毛孔。

雖然不知道百里芷為什麼連這個都有存貨,但那並不重要。

百里芷的,就是道爺的!

而道爺我的,就和百里芷就沒得一點關係!

其他材料一共有十套,而‘年邁的無祁支頂瓜皮’只有一張。

但‘年邁的無祁支頂瓜皮’可以刻畫十次。

道也覺得自已就算再手殘,也不至於十次都搞不定吧。

那得多廢物。

這時,紙人將一個大甕抱著放在了桌面上,道也伸手拿起一根寶魚骨製成的自吸墨毛筆,沁入了大甕當中。

待毛筆略微發光,便運轉著法力開始畫起了「無祁支籙」。

“沙沙~”

道也對照著書上畫了許久,但‘年邁的無祁支頂瓜皮’毫無反應,如果是成功的話,這道符籙應該是會有特效的。

“第一次,很正常!繼續!”

擦乾了材料汁,繼續的畫了起來,沒多久‘年邁的無祁支頂瓜皮’毫無反應。

“嗎的!繼續!”

‘年邁的無祁支頂瓜皮’毫無反應。

道也茫然,他有些不敢畫了,每一筆都沒錯啊,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大不了就廢了這張皮,再買!百里芷有錢!”

道也咬了咬牙,這次完全沒去抄,隨心所欲的畫了起來,不知過了多久。

.............

“我是廢物!”

道也一摔毛筆,這是第十次了,他真的找不到問題出在了哪裡,甚至現在他畫的都快跟書上沒關係了。

只是在摔筆的一霎那,‘年邁的無祁支頂瓜皮’便散發著絲絲的毫光。

道也見狀,眼睛陡然瞪大,快速的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一枚漆黑的丹丸,直接按在了「無祁支籙」上。

「無祁支籙」彷彿受到了什麼刺激,彷彿呼吸一般輕輕的律動。

丹丸緩緩融化,仿若滔滔大河,緩慢而又堅定的融進了「無祁支籙」內。

忽然,「無祁支籙」光芒大盛。

年邁的無祁支頂瓜皮無火自燃,凌空形成了一道符籙,符籙通體呈金色。

符籙內十分抽象的黑色線條組成了一隻.....狗狗祟祟的無祁支。

和書上那種戰天鬥地的無祁支的形象完全不同,雖然長得一樣,但給人感覺就像是個小偷版的無祁支。

“這符籙不對勁!”

道也茫然,這和書上的記載完全不同。

正常的「無祁支籙」應該是生有異相,戰意驚天動地的。

“嗎的!不要了,道爺重新做!”

道也憤憤不平,本來「偷天換日籙」就已經很狗祟了,再來個狗祟的「無祁支籙」還活不活了。

只是「偷天換日籙」彷彿聽到了道也的召喚,眉心射出一縷毫光,射到「無祁支籙」上。

這時「無祁支籙」開始和書上一樣,戰意緩緩勃發,彷彿在醞釀著伐天一戰!

“我######!”

道也迅速咬舌,噴出一口血液,可不能讓「無祁支籙」爆發出去。

要是這異相一爆發,至少半個東海鎮都知道他修成了「無祁支籙」。

隨著鮮血的融入「無祁支籙」氣勢消失,化作一縷毫光,射進了道也的眉心。

常規法師是融入丹田的,但道也是術士。

「無祁支籙」如燕歸巢一般直接進入了「偷天換日籙」所形成的符球當中。

符球輕輕閃爍,在蠱池的周邊緩緩凝聚了一道黑色的符籙投影。

符籙內白色線條組成了一隻神情狗祟的巨猿,正是「無祁支籙」。

而「無祁支籙」的本體,則是在符球之內遊曳。

丹田同步出現了一道「無祁支籙」的虛影,只是比蠱池旁邊的「無祁支籙」更虛。

就好像是投影的投影。

這時,一股股的如同雷電般的法力從眉心散發道也全身。

電的道也打了一個激靈,口吐白沫,跌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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