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謀定而動
我叫鳶璐，18歲，是高二三班的學生，這一天下午，我正在舞蹈教室練習，突然聽到了重物倒塌的聲音，以及無數尖叫。
我順著視窗看去，學校的大門敞開著，衝進來一夥衣衫襤褸的暴徒，他們滿身血汙，行蹤毫無邏輯可言，只是胡亂揮舞著雙手，發出胡亂吼叫看見人就撲咬，保安沒能攔住他們......
一開始，所有人都以為只是普通的暴亂，或是歹徒的襲擊，按照以往相關型別的演習經驗，此時只需要找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等待救援就好了，但事實並不是這樣。
老師吩咐我們原地等待，自已離開教室便再也沒有回來，我們靜靜待著，靜靜看著，然後躲起來。
直到我看見窗外那些被撕咬倒地的人重新站起來，變得和那群暴徒一樣瘋癲，加入他們的行列尋找並迫害更多人，我意識到這並不是普通的危機，逃跑或許才是最明智的選擇，可是......
這個時候才想起逃跑，真的還來得及麼？
轉眼間暴徒們衝進了樓裡，一樓的走廊水洩不通，充斥著慘絕人寰的叫聲，而他們似乎有著明銳的感官，在掃蕩了一樓後來到了位於二樓的舞蹈室。
脆弱的木板門被砸得哐哐作響，顯然是他們發現了我們，我看了眼還出現響動的後門直到那是自已最後的機會，於是拉上身邊的姐妹向那邊逃跑，在我們擰開門把手的瞬間，前門轟然倒塌，暴徒魚貫而入。
我們不敢回頭，只是在面前的走廊裡不斷奔跑，身後是無數混亂的尖叫和咆哮，混亂的腳步聲愈發靠近，我不知道被它們追上會發生什麼，但一定是非常恐怖的事情。
它們的體能有多少，為何無差別攻擊人，這些也都不得而知，我把全部的希望都寄託於自已的腿腳，或許只要跑得夠快，跑得夠遠，能夠將它們甩掉吧？
然而我們又錯了，伴隨著它們近乎瘋狂的追擊，隨之而來的是恐怖的擴散速度，當我們跑到走廊盡頭的樓梯，發現一群自一樓衝上來的暴徒早已在那等候，它們有些還穿著本校學生的服飾......
與我一同逃跑的兩個女生來不及停滯衝進了它們的包圍，瞬間被撕成了碎片！
我很害怕，也很慶幸，雙腿發軟或者呆愣原地的情況並沒有出現在我身上，我趁這個間隙開啟窗戶翻了出去。
樓層不高，我安穩落地，但樓下的情況依然不容樂觀，敞開的校門源源不斷地闖入著來自校外街道上的暴徒，我絲毫不敢停留朝還相對安全的操場跑去，那邊雖然也匯聚了許多被同化的人，但勝在空間寬廣，我還有跑動的餘地。
沒有規劃的路線，只得跑到哪算到哪，身後的恐怖窮追不捨，就這樣先後經過了操場，花壇，車棚，小樹林......
我開始意識到盲目地逃跑無濟於事，來到教學樓入口時拐入其中並試圖關門阻擋，但玻璃大門沒擋住它們哪怕一秒就破碎坍塌。
我繼續朝裡跑，最近每一間教室的門都翻新過，比原來更厚重，也換了新的鎖，如果我能找到一間藏進去，應該可以暫時擺脫追擊。
然而......跑的過成百上千米的追擊，跑不過一門之隔的人心，外面發生的事樓裡的人一樣看得清楚。
一樓，二樓，三樓......我路過的每一間教室都無人願意開門，而我的體力逐漸見底，絕望湧上心頭，我想象著，如果真的沒人開門，我只能跑上五樓的圖書館，再跑上天台，跳下去......如果能一瞬間摔死自已，比起被生吞活剝足以算安樂死。
最終，在四樓最後一間教室前，我聽見爭吵的聲音，然後一個男生提著另一人走出來......
......
“這麼說，你從那邊跑過來，繞了個大圈，幾乎整個學校的情況都被你看到了......”聽完鳶璐的描述，秋山劫微微皺眉，前一世他翻窗而出後跌跌撞撞跑出了學校，自是有很大的運氣成分，不清楚也不在意末世初期校園內的情況，如今這麼看來，淪陷的速度超乎他的想象。
“它們為什麼襲擊我們......大家......為什麼也變成那樣......”放鬆下緊繃的神經，鳶璐情緒湧上心頭，泣不成聲。
“......”秋山劫沉默，前世經歷過這一切的他自然司空見慣，但向一個初次經歷此劫的人解釋，卻還是有些難言，“喪屍，瞭解過吧？你看的小說，電影裡都差不多，你就當我們遇上了這個東西。”
“那我們也會變成那樣麼......”鳶璐垂眸，焦慮的樣子沒有得到緩解。
“那個......鳶璐妹子，我知道你很害怕，我們其實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剛剛救你進來的是我們班的秋山劫，他特別能打！”不待秋山劫繼續說些什麼，李鞝先一步開口安慰，“咱們跟好他，不會出事的。”
雖然不知道秋山劫的身上發生了什麼，但李鞝相信他的眼見為實，儘管秋山劫還未展示出什麼過人的武力，單論那把鋼筆當飛刀使的絕活，都已經超群絕倫。
“還有我，我叫李鞝，老家種田的，有力氣，可以保護你咧！”他訕訕笑著，一副不曾與女孩搭訕卻極力想要安撫對方的姿態，憨憨的樣子令人不禁想笑，也令人安心，果然讓鳶璐止住了抽泣，拭乾眼淚露出淺淺的微笑。
聽得此言，秋山劫也放鬆的笑了笑，在他的印象裡，李鞝這人不善言辭，這番話卻是講的相當到位，安撫，討好，甚至有些捆綁的意味......或許他自已都沒意識到吧，但這話怎麼聽都不難聽就對了——反正他也沒有拋棄這些人的打算，前一世受夠了獨行的苦難，這一次他想走團隊路線。
“贊同，只是我們現在的重點，不應該是後續該做些什麼？”林槊面無表情，內心卻有些想吐槽——秋山劫救回來的人，你轉眼就搭訕上了？最為主要的，現在是非常時期，規避危險存活下去才是主要。
“對呀，我們總不能一直被困在這......”
......
此言一出，教室內眾人議論紛紛，外面喪屍的恐怖深入人心，被困於教室內一樣死路一條。
秋山劫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等待救援。”
救援，自然是沒有的。秋山劫深知這一點，但其他人未必。
大多數人都已經認識到這是一場規模龐大的災難，甚至是整個世界的末日，但誰又敢說自已沒有一點僥倖，沒有一點期待救援的出現，以回到以前的生活呢？
把希望保留住，就有機會活下去！
“如我們所見，我們正處於一場災難。”他踱步來到眾人視線交匯之處，“目標有兩個，一個是規避危險，一個是維持生存。”
“危險，就是外面的喪屍，把門關緊了一般情況進不了。維生，值得我們好好研究。”
“算上我本人和新來的鳶璐，男生11人女生8人，19人。如果救援今晚就來，我們解決今晚晚飯問題就行，甚至中午吃飽了的可以不吃，我們什麼都不用做。”
“如果明天早上來，維持半天的食物和飲水則是必須保證的，還有晚上的住宿問題，要做好防範，要有人守夜......”
“如果更久，就更加複雜了......”說道這裡，秋山劫抬眸掃視眾人，明澈的眼神彷彿一位智者，“各位覺得，我們做多久的準備合適？”
......
眾人皆是一片沉默，不過比起最初的恐慌，混亂，此刻他們有在認真思考問題。
“3天？”一陣沉默後，秦希瑤率先開口。
“說你的看法。”她能在這個時候說話，秋山劫有些驚異。
“不論是洪災，地震，或者別的什麼自然災害，都有黃金72小時一說。我們這裡是學校，救援人員一定會盡早來到這裡的！”
“有道理。”秋山劫微微頷首，默默讚許，看來她冷靜下來後頭腦還是清晰的，“就依我們班長說的，3天。求上得中，求中得下，穩妥起見我們以5天為準。那麼我們需要清理出一個樓層的生存空間，食物問題，樓上的圖書館會有一些遺留，想要更多就要下到一樓的食堂獲取。”
“走一步看一步，先清理這個樓層的喪屍，至少要堵住一側的樓梯口，誰願意來呢？”擬定了計劃，所有人心裡都有了譜，不再迷惘，唯有實施起來的困難。
秋山劫拆下掃帚杆子，用繩子綁住水果刀製成長矛，又卸下幾條桌腿，那金屬斷面的鋒銳程度具備不小的殺傷力。
“沒人來？沒人來我可隨機點了？”見沒人站出來，秋山劫露出頗為邪魅的笑容，眾人不自覺倒退一步。
李鞝林槊二人決定率先出列：“兄弟們沒什麼可怕的啊！待著不動拿不回吃的，都會餓死！到時候咱走不動路了再想出去可沒機會了！”
“這點人可不夠......”秋山劫蹙眉，定了定神，再次將目光投向眾人，“你們三個，過來吧。”
“啊？我們？”被指到的三人心中大駭，不是因為膽怯於即將到來的戰鬥，而是這三人，正是平日裡嚴砂的小跟班，老大欺凌秋山劫的時候，當小弟的自然也沾了不少光，如今嚴砂已死......
報復，一定是報復！輪到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