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眾佛震驚借混元
嗷——嗚！
一聲龍吟，響徹雲霄。
小白龍大叫道：
“奪妻之恨，殺弟之仇，不共戴天！許仙，今日我便要和你做個了結！”
魯智深暴喝一聲，拋開禪杖。
一把抱住龍尾，提起醋缽大的拳頭，便往祂身上砸去。
小白龍吃痛，使出真龍之力，便要往天上竄。
哪知，魯智深死死抱住龍尾。
並把自已牢牢定在地上。
小白龍竟然竄不上去！
真龍之力竟然敗給匹夫之力？
真龍之體竟然敗給凡人之軀？
祂不明白，也不相信！
祂不知道，魯智深扯斷的金繩玉鎖，實際上扯斷的是“精繩欲鎖”。
祂更不知道，魯智深體悟的天心正道，實際上是人間正道。
心中無神佛，神佛能奈我何？
小白龍眼裡充滿了驚恐。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魯智深為所欲為。
只聽魯智深再次暴喝一聲：
“倒——拔——小——白——龍！”
小白龍只覺得天旋地轉，自已的身體彷彿被撕裂了，疼得眼冒金星。
轟！
魯智深一把將小白龍扯下來，掄起往地上一甩。
砸得地動山搖。
小白龍被重重摔在地上，鱗片破裂，鮮血淋漓。
頓時化作了人形。
臉上寫滿了驚愕與不甘。
魯智深輕蔑地笑道：
“雕蟲小技，竟敢班門弄斧？”
小白龍咬咬牙，掙扎起身。
手中已經多了一根銀槍。
祂是統領八十萬水軍的教頭，自視自已雖拳腳上不敵魯智深，但兵器上可以一試。
魯智深見狀，哈哈大笑。
隨手撿起地上的禪杖，擺出一副隨意的姿態。
“灑家能贏你一次，就能敗你第二次。且看灑家用禪杖教你做人！”
小白龍眼中閃過一抹怒火，身形一晃，提槍朝魯智深衝去。
一點寒芒先到，隨後槍出如龍。
小白龍喜歡槍，喜歡那種流線型的線條，就像兵中之龍。
銀槍如龍，劃破空氣。
帶著凌厲的氣勢，直刺而來。
魯智深不慌不忙，身形一動，輕鬆地躲過銀槍的鋒芒。
他手中的禪杖，輕輕一揮。
竟似帶有一股洪荒之力，直接將小白龍的銀槍震開。
小白龍大驚失色，沒想到自已全力一擊。
竟然被如此輕描淡寫地化解。
祂剛要變招，魯智深已經欺身而上。
禪杖化作一道殘影，直取小白龍的咽喉。
小白龍急忙後退，但已經來不及了。
魯智深的禪杖精準地點在祂喉嚨上。
一股強大的內力透體而出，小白龍只覺得胸中氣血翻湧，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祂踉蹌後退幾步，滿臉不敢置信地看著魯智深。
“這…這怎麼可能？只有盤古的開天巨斧才能有如此威力，你…”
魯智深收起禪杖，冷冷道：
“方才灑家只是用杖尾去刺你，若是用鏟頭，你早就變成兩截了！”
“沒錯，灑家的降魔杖鏟頭的確是盤古開天斧所化。你但凡討饒，俺便饒了你。”
魯智深原本想殺祂，但顧慮到白素貞和許仕林安危，不想得罪龍族。
便改變了主意。
不曾想，小白龍卻頗有傲骨。
祂雖再次敗給魯智深，卻還是不服。
這一次，祂竟然捨身用頭去撞魯智深。
魯智深忍無可忍，一拳打得祂七竅流血。
再一鏟，便將小白龍斬成兩截。
龍戰於野，其血玄黃。
小白龍死了！
魯智深看著地上的兩截屍身，笑道：
“你這廝詐死！待灑家結果了法海，再來和你慢慢理會。”
可他轉眼一看，哪裡還有法海的身影？
“好一個許仙！你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兇殺人？”
一個聲音遠遠地傳來。
魯智深聞言，吃了一驚！
卻見林逋挑著一個擔子，從山路上緩緩走下來。
魯智深唱了個喏，“先生可不要唬我，今日俺可是在你那吃了酒，失手殺人。若要報官，你也脫不了干係！”
林逋哈哈大笑，“你打翻了我的金水，教我如何種菜？”
魯智深茫然道：“金水？何為金水？”
林逋道指著一地的糞水道：
“此即為金水！”
魯智深撫掌大笑，“你們讀書人真是文雅，竟把糞水當金水。”
林逋正色道：
“此水種菜，遠勝雨水、湖水、泉水、井水，一桶之力，堪比黃金，能生萬物，能養萬民，不是金水是什麼？”
“這就好比神佛，總是自視法力無邊，視眾人如螻蟻。殊不知，螻蟻之力，也能撼動大象，匹夫之怒，也能動搖乾坤。”
“齷齪如糞水，都有種菜之用。英勇如足下，理應明白，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
魯智深聽得雲裡霧裡，頓感焦躁。
當即拱手道：
“灑家今日逗留甚久，多謝先生好酒招待。家中有妻兒照顧，俺這便去也！你若想報官，但請尊便！”
說罷，提起禪杖便走。
林逋看著他的背影，笑道：
“真乃性情中人，家師所言不虛，三界秩序，人族安危，的確在此人身上。”
低手去看看小白龍的屍身，不由得嘆息道：
“金水沒了，龍屍肥地，也是極好的！”
說罷，吹了一個口哨。
只見兩隻白鶴從天而降，叼起小白龍的屍身，竟然往草廬方向飛去了。
魯智深聽到鶴唳，回頭去看。
卻見林逋遠遠地朝他揮手，順風送來了一首詩歌。
“秋景有時飛獨鳥，夕陽無事起寒煙。遲留更愛吾廬近，只待春來看雪天。”
魯智深覺得驚奇，又見他幫自已處理了小白龍的屍身。
心中充滿感激。
遠遠地作了個揖，拽開手腳。
大步朝家中走去。
……
靈山，雷音寺。
小白龍被斬，法海寶裟被毀的訊息傳來。
震驚了眾佛！
諸佛子們紛紛要下界，誅殺魯智深。
如來端坐在蓮花寶座上，拈花微笑。
“小白龍動了嗔念，應劫而死，屬於咎由自取。”
“法海動了痴念，寶裟被毀，再贈他一件便是了。”
“人間自有人間的法度，魯智深已經輪迴做人，就讓人間的法度制裁他吧。”
“可是，”南無八部天龍廣力菩薩啟奏道，“魯智深殺我侄兒，辱我徒兒，卻並未受到人間律法制裁。大儒邵雍和林逋，卻屢護其周全。”
佛祖默然。
“佛祖慈悲，”廣力菩薩又道，“魯智深屢次犯我佛門，若不加以懲戒，恐我佛門威嚴受損。”
如來佛祖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深邃的光芒。
“你所說也有道理，但人間之事，自有其因果迴圈。魯智深雖犯我佛門，但他亦曾助我佛門渡過難關，此中因果，非你我所能盡知。”
廣力菩薩聞言，心中雖有不甘，但也不再言語。
祂深知如來佛祖智慧如海，洞察一切因果。
自已雖為菩薩，但在這等大事上，還是應當聽從佛祖的教誨。
就在這時，韋陀菩薩雙手合十，低頭進言道：
“佛祖，那魯智深大可自受人間律法約束，但法海卻是我佛門中人。如今他臨危受難，我們豈能見死不救呢？”
如來點頭稱是，頒下法旨。
著韋陀和伽藍左右護法，下界保護法海。
因魯智深心中無佛，佛法奈何不了他。
便向太上老君借了先天混元之靈，灌注於法海金缽之內，當作法寶。
依舊以佛道合力，對付魯智深的天心正道。
觀音菩薩不無擔憂地道：
“先天混元之靈乃混沌之後孕育的靈珠，它吸收天地日月精華，法力強大。但因其吸食的靈氣太雜，仙氣魔氣妖氣交織，善惡難分。”
“先前孕育了個孫悟空，之後又孕育了個哪吒。一旦操作不當，恐怕三界大亂！”
佛祖笑道：
“觀音大士勿憂！本座並未打算以此法寶對付魯智深，而是對付他的軟肋？”
觀音茫然問道：“軟肋？”
佛祖道：“魯智深的軟肋就是白素貞，只要法海收了白素貞，他情道堪不破，情關過不了，天心正道就會土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