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利益交換

因童錦程妻子早逝，他又長期在海寧市的中防裝備集團總公司。所以，童顏就一直住在表姑董明月的家中，由董明月照看。

雖然董明月在江州軍品集團的職務是紀委書記，但行政級別是正廳級。董明月比童錦程大兩個月，她本來已經到達退休年齡，但由於董明月膝下無子，退休之後也無事可做，所以向中防裝備集團黨組申請了延遲三年退休。更重要是，她要利用這三年時間，好好地鍛鍊培養童顏。她一直把童顏當作自己的親生女兒看待，無論關於童顏的大小事務，她都親自過問、親自操辦，從來不敢有一絲閃失。

或許是董明月出於紀委書記的職業習慣，她對任何人都極為謹慎、對任何事都講求原則。儘管陳海峰與童顏確定了關係，但在她對陳海峰徹底瞭解前，絕不會讓童顏與陳海峰住在一起。

所以，陳海峰和童顏只能白天發微信，晚上打電話，膩膩歪歪，卿卿我我。兩人偶爾也利用週末的時間，一起爬爬山、逛逛街。

但陳海峰畢竟是有妻子有孩子的人，他每過一段時間都要利用週末回川東省陵忠縣看望父母和妻兒。對童顏，他則謊稱自己出差，童顏也沒有絲毫懷疑。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陳海峰就如同走鋼絲一樣，遊走在兩個女人之間。

“聽說你和軍品集團紀委書記的秘書童顏好上了嗎？”這天，人事行政部主任黃瑛主動找到陳海峰瞭解情況。

陳海峰心裡一驚，黃瑛是知道他有家室的，如果黃瑛向董明月告密，他就徹底涼涼了。

陳海峰的大腦再次快速轉動，他明白，這個事情在黃瑛面前是包不住的，只有向她坦白，畢竟他作為黃瑛的下屬，自從入職江州地產集團以來，兩人相處融洽，並且由於他工作能力出色，能夠獨當一面，為黃瑛省去了很多麻煩。他相信黃瑛不會為難他。

“嗯……，是的。”陳海峰迴答得誠惶誠恐，他不知道黃瑛問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黃瑛也看出了陳海峰的窘迫，笑著說道：

“海峰，你也不必緊張，你們年輕人的事，我不會過問，也不會干涉。比如，今天上午軍品集團紀委書記董明月就向我打聽你的情況，我也只是實事求是地說了你的工作表現和工作能力。你作為童顏的男朋友，你也要找機會當面向董明月彙報你的情況嘛，好讓別人放心。”黃瑛說完，就似笑非笑地看著陳海峰。

“謝謝主任，我自己的事情，我一定處理好，不給您添麻煩。”陳海峰懸著的一顆心頓時落下，但他心裡同時又出現一個疑問：黃瑛不會無緣無故地幫他，必定要有代價，但代價是什麼就不知道。

“童顏的父親是總公司黨組成員、副總經理童錦程，有了這層關係，再加上你的工作能力，相信你以後必定會前途無量。海峰，說不定以後我還需要你的關照和提攜喲。”黃瑛說道。

此刻，陳海峰才明白黃瑛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權力關係就是一張無形的網。這張網上有董明月、童錦程、趙江河、魏成功以及與他們關係密切的一些權勢人物，他們依靠利益、親情、同學、戰友、上下級等各種關係共同凝結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陳海峰透過童顏拿到了進入這張網的入場券，嚴國富、黃瑛希望憑藉陳海峰也成為這張網上的一個結，所以他們才會共同幫陳海峰守住秘密，只有進入這張網，他們才能獲取更大平臺和更大的利益。

“主任，您言重了，您是我在江州地產集團的第一任領導，更是我的啟蒙老師，是您一手把我培養起來的，無論我以後在哪個單位、哪個崗位，永遠都忘不了您對我的恩情。”陳海峰趕緊表態道，這個時候只要能穩住黃瑛，表個態又算得了什麼呢。

“很好，難怪童錦程會喜歡你，有悟性。另外，還有個事給你說一下，你好有個準備。這次選拔集團辦公室副主任的報名情況出來了，除了你，還有4個人報名，酒店有3個，戰略規劃部有1個。”黃瑛說道。

“戰略規劃部報名的是不是楊曉曉哦？”陳海峰問。

“就是她。”黃瑛接著說道，“酒店報名的3個人我並不擔心，他們3個對集團的情況根本不瞭解，也沒有後臺，報名也只能當炮灰。我擔心的是楊曉曉極有可能成為你最有競爭力的對手。”

“楊曉曉平時不學無術、遲到早退、上班摸魚，怎麼會有威脅？”陳海峰極為不解。

“一方面，楊曉曉背後是馮兆輝，而馮兆輝的背後是江州軍品集團黨委副書記、總經理魏成功，我得到訊息，魏成功給我們集團的幾位班子成員都打了招呼，要求在辦公室副主任的面試環節給楊曉曉放水，看來馮兆輝是志在必得。另一方面，雖然筆試成績全靠自身實力，但我看楊曉曉最近學習和刷題比較刻苦哦，也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樣，你要小心咯。”黃瑛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

“你看你需不需要準備一下，比如讓董事長出面去找軍品集團黨委書記、董事長趙江河給我們集團幾位班子成員也打下招呼，或是讓童顏去找下董明月或是童錦程。”

陳海峰完全沒想到，馮兆輝會為了一個集團辦公室副主任的位子，動用自己的全部力量。這也從另一個側面反映出，馮兆輝與楊曉曉關係的深厚。同時也反映出，集團辦公室副主任位子的重要性。雖然這是個副主任的位子，卻是主持辦公室工作的正職中層幹部，也是日後提拔重用、職務晉升的優先物件。

更重要的是，掌握了集團辦公室副主任的位子，就相當於馮兆輝在嚴國富身邊安插了一顆棋子。馮兆輝能隨時掌握嚴國富會議、出差、接待以及日常工作的一些細節和動向，方便他提前作出應對。同時，馮兆輝也將阻斷有嚴國富參與的王建華租車公司在江州地產集團的所有車輛租賃業務，極有可能挖出嚴國富“靠企吃企”的證據。

陳海峰想了想說道：“這種小事情，還不至於麻煩董事長或其他領導。如果這個事情都搞不定，那我以後就不要想在中防裝備體系內有更大的進步了。主任，放心吧。”

其實，這是陳海峰的真實想法。嚴國富、董明月、童錦程，這些都是優質資源，優質資源就要產生優質效應，必須用在刀刃上，用在更重要的事情、更關鍵的環節上。如果一遇到困難就求助這些資源，不僅會讓自己顯得無能，從而變得廉價，更會使優質資源逐漸消耗殆盡。

所以，陳海峰決定自己處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