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憶柳閉上眼睛,不再理睬殿裡的兩個人。

這時門被開啟了,一名宮女端著黑漆漆的中藥進來,顯然沒想到三更半夜,王上會在此,嚇得連忙跪地,手裡的藥也險些撒去。

宮女發現床邊還站著一名男子,好奇心作祟,抬頭迅速看了一眼影一。

就這一眼便被驚得說不出話來,和王上七八分相像的容貌,再加上他此時緊皺的眉頭,更加有了王上那高高在上的傲氣和尊貴。

除了體型上比王上瘦削不少,單看臉,遠看還真分不清二人。

影一是王上的父王在他小的時候從城外難民堆裡撿來的一個孤兒,與王上十分相像,所以自小就養在身邊,以防不時之需。

宮裡的老人都說他長得和王上長得像一母所生,二人的言行舉止都十分的相像,不過自從王上十年前登基後,就再無人見到過影一的真容。

一是常年不在宮中,二是影一平日都是戴著人形面具作偽裝,從不暴露他的真實面貌。

好死不死這次被自已撞見,她跪在地上渾身發抖著,大氣都不敢喘。

“去服侍小姐喝藥。”冰冷的聲音響起。

在昏暗的燭光下,小宮女的聲音幾乎被周圍的陰影吞噬,只有一絲顫抖洩露了她的恐懼,“是……”

“我來吧。”柯嘉言伸手接過了小宮女遞來的藥。

一旁的葉羨堯眼底掠過一抹難以察覺的狠毒之色。

段憶柳已經聞到了那令人作嘔的中藥味,睜開眼睛,對上那雙前世夢寐以求都想看到的眼睛。

柯嘉言抬眸,漆黑幽暗的眼底,默默凝視著床上的病美人。

段憶柳無疑是美的,因著病痛而秀眉微蹙,一向粉嫩的唇瓣也化作蒼白剔透,往日的活潑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段憶柳無語,這時還來充什麼好人,都已經這樣了,還要在自已面前裝什麼。

她扭過頭,全身寫滿了抗拒。

柯嘉言將藥端到她嘴巴邊,也不說話。

就這麼僵持著,空氣越來越靜謐,殿裡的幾人都不說話,就這麼看著二人。

段憶柳最害怕尷尬了,她狠狠瞪著柯嘉言,一口喝完了碗裡的藥。

柯嘉言分明就是利用她這點來逼她喝,實在氣不過,伸手抓住了柯嘉言的手臂,一口咬在了他的虎口處。

段憶柳將這幾日所受的委屈和疼痛一股腦地轉交給他,一股無法抑制的憤怒在心頭翻滾,直到感受到口腔裡充斥著血腥味才肯放開。

葉羨堯在後面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事,他似乎沒想到在他面前總是死氣沉沉的段憶柳竟會有如此一面。

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散去,猛然意識的剛剛的想法是多麼的荒謬,一甩衣袖,離開了房內。

柯嘉言垂眸,潑墨般的瞳子映著她的身影,叫人看不出情緒,無言,轉身也離開了。

段憶柳長長呼了一口氣,像是擱淺的魚終於回到湖裡一般的沉寂。

“你們也下去吧,我一個人待會。”

還跪在殿裡的兩個宮女對視一眼,行了一禮以後便退下了。

段憶柳抬頭,房裡終於沒人,她從衣領裡掏出一塊玉石項鍊,在黑暗的空氣中閃爍著微弱的橙光。

段憶柳緊緊握著玉石,心裡踏實不少。

這塊玉石是那日在第一次遇到葉羨堯昏迷後明雲笙給她的,他說這塊玉石能讓她在受到傷害時減輕痛苦,同時還能快速癒合傷口。

她當時還不信,哪有這麼神奇的東西,如今一看,明雲笙果然沒有騙她事,要不是有了它,估計她在這祁朝宮裡活不過三天。

握著玉石,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

醒來後已經是日上三竿,段憶柳坐起身,腦袋一陣遲鈍的痛,活動了一下膝蓋,還好不似昨晚那樣的疼痛了。

昨晚房間燭火不足,再加上一醒來就被刺激著,又體力不足睡了過去,根本沒來得及看周圍的環境。

她這時才發現自已身處的地方,已經不是前些日醒來的那間,身上穿著的也已經不是之前那套衣衫。

她打量著這陌生的地方,這個房間大的要命,所有東西擺放都是那樣的整齊有規律,每一樣東西看似簡單,卻又無比的華麗。

身下這張床有八個純金的龍頭,錦被上,幔帳上都是用金線刺繡的金龍吐珠。

這是葉羨堯的龍床?

段憶柳只覺得晦氣,忙不迭地要從床上爬下來。

這時進門來了一個小丫頭,是昨晚在床邊的那個!

她這才仔細地看了她一眼,這個小丫頭小巧玲瓏,大眼靈動的忽閃著,穿著也是上好的緞子,雪白的狐毛領,還有髮間那流光溢彩的頭飾。

這哪裡是一般宮女能用的東西啊,怕是臨渙國四品官員家的子女才能如她這般。

丫頭見段憶柳已經醒了,上前去笑道:“小姐醒了?這次醒了就不要再亂跑了,這裡是祁朝的皇宮,可不是小姐能逃得出去的。”

段憶柳無言,只要還是在有明雲笙的世界,無論怎樣他們都還是會再相見。

“小姐您都昏睡了三天了,昨晚婢子就想和您說,礙於王上在,您以後可不要穿那麼單薄在雪地裡跑,這裡不是臨渙國,祁朝的冬天是真的會被凍死的。”

小丫頭笑了笑,大眼微微彎曲,似月牙一般漂亮。

段憶柳心裡湧過一絲暖流,好奇地問她:“你叫什麼名字?”

“婢子若安,負責伺候小姐,所以小姐還是打消了逃跑的念頭吧,不然……婢子一不小心,也許會把小姐打殘也說不定。”

看著若安那笑得燦爛又美麗的小臉,段憶柳不寒而慄,因為她從笑彎的眼睛裡看到了隱隱的壓迫和殺氣。

顯然她說的可不是開玩笑的話,段憶柳抿了抿唇,沒說話。

你說不跑就不跑?開什麼玩笑,她不跑,難不成還等著被葉羨堯給分屍不成?就算有了明雲笙給的玉石,那也只相當於麻醉劑,它可不保自已的命啊。

段憶柳也知道,自已已經徹徹底底的在葉羨堯的地盤上了,也不知道明雲笙要怎麼樣才能將她從皇宮裡救出去,但是她明白,這絕非易事。

但她堅定的相信,明雲笙一定會來!

而她只要好好保護好自已,等著便是了。

自已已經慢慢琢磨出葉羨堯的應激點,只要她足夠乖順聽話,儘可能不違逆他,在他身邊苟活一段時間應該是夠了。

當然,有機會的話,她還是不介意逃出去的。

至於柯嘉言,前世自已愛和崇拜了七年的人,在知曉他對自已所做的事後便蕩然無存,她心裡已經有了計策,該如何對付他……

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她現在做得便是等,她需要變得強大,才能逃出去,才能讓這些傷害自已的的人付出代價。

心裡琢磨了無數想法,若安的手也不曾停下,已經將她梳洗打扮完。

段憶柳站起身,走至銅鏡前,這還是她第一次穿古代女子的衣裙,心裡還是很雀躍的。

看著鏡子裡的自已身著有些厚重的小襖,雪白的錦緞上刺繡著點點紅梅,上好的銀狐皮毛縫製的襖裙,穿起來雖有些笨重,卻將玲瓏有致的身形緊緻的顯露出來。

外面下這麼大的雪,還穿這麼白,出門被人踩著了怎麼辦?

雖心有疑惑,但著實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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