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不住顧妙嫣的熱情,宋時羽最後還是帶著一大堆吃食回了住處。
揉了揉自已的雙腿,不出所料的沒有任何知覺,看著自已如死物般的雙腿,她嘆了口氣,算了,先睡下吧。
第二天一早,宋時羽就被敲門聲吵醒了,皺著眉醒來,她總覺得自已好像做了個很長的夢,可夢裡發生了什麼她卻絲毫記不起來。
下了床,微微將門開啟一條縫,露出小半張臉往外望,門外的弟子見她小動物似的,微微笑了笑,說:
“姑娘,一個時辰後弟子試煉就開始了,現在可以先去天鑾臺等候了。“
小腦袋點了點,宋時羽禮貌道謝:“好的,我知道了,謝謝你。”
“無事,應該的。\"
說完,弟子便離開了。
等到宋時羽快收拾完畢時,楚驚鵲也來到了她的木屋前。
“宋姑娘!你起了嗎?我們一起走吧!”
少年的聲音隔著木門傳來,宋時羽麻利的給髮帶打好一個漂亮的結後,推開了門。
少女迎著朝陽對他笑著:“走吧!”
等兩人走到天鑾臺時,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了,互相聊著天。
對視一眼,兩人決定找個角落等著,就在他們剛往旁邊走時,一個身形單薄的少年被重重推在地上,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愣了一瞬,宋時羽下意識向他伸出手想將他拉起來。
少年卻扒開她的手,強撐著身子,自已站了起來,對她露出個歉意的微笑,踉蹌著走向那滿臉囂張的人。
“病癆鬼,那副死樣子裝給誰看啊。”
柳明軒看著他那副樣子就煩,又見著一直凝望柳懷石背影的少女,眼神掃過她洗得發白的衣裳,勾出一個充滿惡意的笑。
柳懷石看著這個名義上的“弟弟”面色不善,心頭湧上不祥的預感。
果然,柳明軒直直的向著宋時羽走去,柳懷石試圖阻止他,卻被他推到一邊,身體搖晃一下,但還是努力穩住了,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
“弟弟,不可... ...\"
猛地一把將自已的衣角扯回,柳明軒暴呵:“閉嘴!誰準你這麼叫了!髒東西!”
柳懷石本就蒼白的臉現在更是慘白,他們這處的喧雜早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已經有人認出了那囂張少年就是柳國公府的公子。
而無人不知,這靈山派的三長老本家就是那柳國公府!而那被刁難的少年確是沒人知曉他的身份,本著明哲保身的想法,這時倒是沒人出言阻止。
柳懷石自然察覺到眾人有意無意的放任,藏在衣袍下的雙手死死捏成拳,用痛覺壓抑著自已心底的憤恨。
\"喂!你認識他?”
柳明軒突然看著宋時羽問道。
“我嗎?不,不認識。”
她有些不解為何會如此問,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了。
倒是身旁的楚驚鵲察覺到了什麼,隱隱往她這邊靠,擋住了些柳明軒看她時不加掩飾的惡意。
眉頭一挑,一咧嘴,柳明軒帶著嘲弄道:“我還以為你是他當乞丐時的朋友呢!我看你倆這情意綿綿的樣子,還想著為你們再續前緣呢,乞丐配乞丐,門當戶對啊!絕配!”
\"明軒!不可胡言!”
“你這人怎麼回事!嘴巴不乾不淨的!\"楚驚鵲氣得拳頭都硬了,蠢蠢欲動的拳頭像是下一秒就要砸在那人臉上。
宋時羽都有些無語了,自已不過是想扶一下人,對著他踉蹌的背影發了一下呆,怎麼就被說成這樣了?
柳懷石擋在他們面前,清瘦的身影怎麼也擋不住他倆,宋時羽注意到有血液從他垂下來的一邊手臂緩緩流下。
他剛才受傷了?
另一頭的柳明軒看著他們這副樣子只覺得可笑,無名之火在胸腔裡燃燒,將那本就薄弱的理智燒得精光,他看這三人是越看越礙眼。
料定了自已入宗是板上釘釘的事,再說,這不還有個柳家老祖在頂上護著嘛,柳明軒是乾脆裝都懶得裝,直接召出自已的長鞭就用力向他們抽去。
鞭子的破空聲驚醒了眾人,他們都沒有料到此番會出如此變故。
看著向他們襲來的鞭子,楚驚鵲微眯了眯眼,作勢就要上前抓住那長鞭,可有人比他更快。
一隻骨節分明,蒼白得可見其下青色血管的手抓住了那鞭子,鮮紅血液舔食著手臂,一滴一滴落在青石板上。
一時間,場上鴉雀無聲,誰都沒想到,病弱單薄的少年會伸手抓住那鞭子。
意識到揮出的鞭子被那個自已一直瞧不起的廢物接下了,柳明軒惱羞成怒的反手抽動鞭子,
那麼喜歡接鞭子,那就讓你的手再也用不了好了!
看到他淬了毒的眼神,柳懷石就知道他想幹什麼,及時鬆開手,閃身躲過,這時被擋在身後的宋時羽才看到
——那鞭子上竟佈滿密密麻麻的倒刺,若不是剛才那少年及時鬆手,怕是皮肉都會被剮走!
剛才少年的一句“弟弟”宋時羽可是聽得清清楚楚,不由得皺眉,這兩人到底是什麼關係,這個所謂的“弟弟”怎的如此狠心?
“膽子肥了啊,怎麼,你不會以為你真的能在這裡翻身吧?”說罷竟在掌中聚起一團靈火向他們扔來。
火光飛速向著柳懷石襲去,竟是將他慘白的臉照得有些血色。
宋時羽看著那團靈火,上面散發著好聞的氣息,口齒生津,
她想吃掉它!
直覺認為那團火不會對她有什麼傷害,宋時羽身形一閃就擋在了柳懷石面前。
混亂之際,無人注意到,楚驚鵲那陡然陰沉下來的臉。
被她護住的少年眼中劃過一絲錯愕,下意識想拉著她閃躲到一邊,可已經來不及了,火焰微微撩動她的發,宋時羽都能感覺到那好吃的靈火在偷偷鑽入她的身體。
千鈞一髮之際,一陣清風襲來,那團靈火也悄無聲息的散了。
可惜了,沒吃到。
“何人在此喧譁?”
聲如洪鐘,裹著靈力迴盪在整個天鑾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