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是萬一的情況,人要學會未雨綢繆。”見沈今安還是一副不開竅的模樣,鍾掌櫃只得一派苦口婆心勸解。

沈今安本還想為陸辰安辯解幾句,卻又被鍾掌櫃打斷:“你莫要自已傻乎乎地喝迷魂湯了,我知曉陸辰安本性不壞,這一路走來也幫了你許多,你自然會私心偏向於他。但是人心難測,你孃親當初不也是看中了沈思齊的為人,可不想最後卻落得如此悽慘的下場,鍾姨只是不想你重蹈你孃的覆轍,你可明白?”

“嗯,我理解鍾姨的良苦用心。”這是沈今安第一次如此親暱地稱呼鍾掌櫃為鍾姨。

鍾掌櫃心中甚是欣喜,她看向沈今安的眼神越發慈愛:“你自幼便無人教導你世間人心險惡,遇上陸辰安這般對你好的,又怎能不心動?”

沈今安還來不及開口,話就被搶了過去。

“其實,小姐是能分辨得出善惡好壞的,”一旁的沫兒終於找到機會插話,“沈大人心術不正,小姐就對他避之如蛇蠍。”

聞言鍾掌櫃眉頭緊皺,她不留痕跡留意沈今安的反應,發覺她在提到沈瑾瑜時,眼裡閃過恐懼,臉色有片刻的蒼白,她緊抿著唇極力剋制!

“沈大人是相爺的長子,沈瑾瑜,沈夫人進門時才帶回來的,他們回來後,夫人的身體更加不好了。”沫兒似乎沒有察覺,耐心向鍾掌櫃解釋。

沈瑾瑜,這個名字在鍾掌櫃唇齒間研磨。她沒有親眼見過沈瑾瑜其人,唯一一次聽見這個名字,還是聽說他在羅藝閣與沈今安相遇,過後還買了衣裳禮物送給自已唯一的妹妹。

按理說,這樣的討好換來的不應該是恐懼。所謂心術不正,或許因為這個被父親養在外面的長子的出現破壞了這個家原有的平靜安和,沈今安是該對他感到深惡痛絕的。

只是鍾掌櫃不知沈今安的反應竟與眾不同,難不成發生了連沫兒也不知曉的事?

“沈瑾瑜是否極少在眾人面前露面?”不知為何,她突然間對這個名叫沈瑾瑜的人心生好奇。

“是啊,沈大人除了上朝議事以及處理案件之外,其餘時間幾乎都是呆在自家院子裡,甚少外出。”

鍾掌櫃聞言,轉頭看向沈今安,關切地問道:“今安,沈瑾瑜他,待你如何?”

這句話猶如一把利刃,直直地刺進了沈今安內心最深處的傷口。

豈止是不好,簡直就是惡劣至極!

又有哪一個兄長會做出玷辱自已妹妹這種禽獸不如之事?

儘管僅僅只發生過那麼一回,但原本就交集甚少的兩人之間,那僅有的一點親情早已蕩然無存。

而那一次接觸,卻成為了她心頭揮之不去的夢魘,如影隨形。

“今安?”鍾掌櫃見她抿唇不說話,臉色也越發不好看,小小的身子坐在寬大的深褐色椅子裡,扶手和靠背將她圈在一個空間,恰如近在眼前的保護傘,因為包裹不緊,感覺不到安全感。

鍾掌櫃心裡犯起嘀咕,懊惱自已竟沒有顧及沈今安的感受:“若是不想說,便不說他了。”

“是啊,小姐,我們不提沈大人就是了。”沫兒回過神來時,懊惱自已才發現小姐的不對勁,趕緊止住關於沈瑾瑜的話題。

今日的課程到底沒能如常進行。

鍾掌櫃心疼沈今安的身體,讓她暫且休息一日,養好精神。

“今安,今日我先回去,你切莫要想多,顧好自已的身體。”鍾掌櫃慈愛地拍了拍沈今安的手背,語重心長地說道。

沈今安抬眸強顏歡笑:“是,謝鍾姨掛心。”

沈今安昨夜未曾好好休息,眼下烏青尤為顯眼,加上她此刻情緒不佳,破敗如風中殘燭。

“那小姐休息吧,我叫人送鍾掌櫃回去。”沫兒說道。

平日有專門的馬車接送鍾掌櫃,早晨送來,傍晚了過來接回去。

今日臨時停了課,馬車自然還沒來。

跟沈今安道了別,鍾掌櫃就出去了。後頭的沫兒亦步亦趨,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面。

兩人整齊的腳步在安靜的院落裡清晰可聞,這是唯一的聲響。

出了沈今安住的內院,鍾掌櫃突然停下腳步,後頭的沫兒沒料到,差點撞在她背上。

“哎喲,嚇死我了。”沫兒心有餘悸地拍著自已的胸脯,好半天才讓心跳恢復正常,稍稍平復一下緊張的情緒後,她緩緩開口:“鍾掌櫃,您是不是有什麼東西落在這裡啦?”

鍾掌櫃聞聲轉過頭來,目光幽深地與沫兒對視著,沉默許久之後,她才輕輕搖了搖頭。

“哦……。”沫兒見狀鬆了一口氣,但眼神裡還是充滿了疑惑,“那您是想起來還有其他事情嗎?”

只見鍾掌櫃皺起眉頭,若有所思地說:“其實也沒什麼要緊事,就是想問問你關於沈大人的一些情況。”

沫兒聞言頓時瞪大了雙眼,滿臉驚訝地反問道:“沈大人?”

鍾掌櫃微微頷首,表示肯定,然後坦誠相告:“我雖然對沈瑾瑜這個人並不是很瞭解,但總覺得他對今安的影響似乎挺大的。如果能夠多瞭解一些他的事情,將來萬一遇到什麼麻煩,或許還可以從旁協助今安一把。畢竟,今安馬上就要出嫁到將軍府去了,以後和沈大人見面的機會恐怕就更少了。”

沫兒聽了鍾掌櫃的話,稍微思考了片刻,回答道:“是啊,沈大人平時很少與我們家小姐見面的。等小姐嫁到將軍府以後,自然也就沒有太多機會接觸到他了。”

“那麼剛才你為什麼會說他心術不正呢?難道是他曾經對小姐做過什麼不好的事情嗎?”鍾掌櫃越發感到困惑,忍不住追問道。

沫兒先是點了點頭,緊接著又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拼命地搖頭否認。

鍾掌櫃被沫兒這一連串奇怪的反應弄得一頭霧水,他眯起眼睛,神情變得愈發嚴肅起來,鄭重其事地追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快與我講講!”

沫兒清了清嗓,這才說道:“我說他心術不正,是指他受沈夫人教導,自被帶回相府後,想方設法奪得相爺關注,他入府後,相爺更是不待見夫人和小姐了。”

言外之意,是沈瑾瑜鼓動沈思齊,不讓他有機會去尋這對母女。

“如此說來,小姐自小得不到沈思齊的寵愛。”

這個答案十分明顯,沈思齊若是疼愛沈今安,定不會讓她一個人住在外面,且還是在她大婚在即的節骨眼上。

且她教習沈今安的這些時日,從未見過沈思齊或是沈家的人在此露過一面。

輕視程度,可想而知。

“相爺是被沈大人纏住不得脫身,沈大人幼時時常因課業學得比其他公子的晚,叫相爺輔導他呢。”沫兒說起沈瑾瑜過往之事,仍是不滿,圓溜溜的眼睛半眯起來,彷彿裡面深藏著冷箭利刃,隨時準備出擊。

“真是沈瑾瑜拖住沈思齊不讓他看小姐的?”鍾掌櫃頗有追根究底的意思,單憑上述,她還抓不住沈瑾瑜為人。

哪知她的話問出口,沫兒也有些怔愣:“相爺不來看小姐,總是往沈大人院裡去,不是他教唆的又是誰?”

鍾掌櫃聞言,瞭然點頭,卻仍有不解:“那你為何又搖頭?”

沫兒緊緊咬著嘴唇,眼神有些閃爍地道:“嗯……除此之外,沈大人的確未曾做出傷害小姐的事情。他只是不允許小姐去尋找表公子,並逼迫小姐返回家中罷了。”

對於沈瑾瑜請求聖上降下旨意,禁止陸辰安與沈今安離開京城一事,鍾掌櫃大致瞭解其中緣由。

然而,她內心的疑慮並未完全消除,總感覺這件事情如同被一層濃霧籠罩,令人看不清真相。

若是真如沫兒所言,沈今安又怎會對自已的兄長心生畏懼呢?

鍾掌櫃繼續追問道:“難道就只有這些嗎?可有其他事情發生?”

這次沫兒回答得異常果斷,用力搖了搖頭道:“再無其他事情了,他們之間甚至沒怎麼單獨交談過。”

“僅僅如此?”鍾掌櫃顯然並不滿意這個答案,眉頭微皺,繼續追問。

沫兒見狀,稍稍思考一番後,再次堅定地點頭,表示肯定:“確實僅止於此!”

兩人靜默,許久才發現院門站著不苟言笑的沈二,還有他身後坐著打盹的沈九。

沈二與鍾掌櫃視線對視時,微微頷首。

鍾掌櫃回以一笑。

沈二不著痕跡提腿踢了沈九,沈九正瞌睡,頭一點一點的,感受到身上驟疼,伸手拔出腰間佩刀,跳起來警惕環顧四周。

四周平靜,沒有異常。

只有沈二面無表情看著他。

沈九收起刀,尷尬撓頭,羞怯開口:“二哥~”

沈二面無表情,暼他一眼,淡淡道:“去準備馬車,送鍾掌櫃。”

沈二說話依舊簡潔明朗,但沈九畢竟跟他相熟相知,僅憑區區幾字便能懂得。

“又是我去啊。”沈九不禁抱怨,他最不喜歡坐馬車了,他喜歡的是策馬奔騰,自由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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