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崩潰療法
黃矛掰了掰手指，將關節按的“啪啪”作響，搖頭晃腦的走到林氏兄弟面前，輕拍林非凡肩膀，露出知心大哥哥般溫柔的笑容：“小林子啊，讓大師傅勸勸你哥哥好不好。”
林非凡瞅著黃矛的表情，渾身不自在，不過現在也沒別的辦法，只能微微點頭。
“嗯，好，那先把頭轉過去。”
林非凡雖有疑惑，卻習慣性的遵從黃矛的意見。
黃矛滿意的點點頭，高高舉起手掌，帶著呼嘯聲，一巴掌拍在了林浩然的臉上。
只聽“啪”的一聲脆響，林浩然那原本就蒼白如紙的臉頰瞬間變得通紅腫脹起來，五根指印清晰可見。
他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的黃矛，嘴唇微微顫抖著說道：“你......你竟敢打我？”
黃矛對林浩然的質問不以為意，反而露出一副輕蔑不屑的神情，冷笑道：“打你又如何？我不僅要打你，還要罵醒你！”
“說實在的，不是看在林非凡的面子上，老子根本不屑救你，廢物一個，空有三品實力，卻沒有三品的魄力，那群士兵跟著你，死了也活該，誰叫他們跟錯了人。”
林浩然雙眼通紅，青筋暴起，手指抓進泥土：“你說什麼，有種再說一遍！”
黃矛挑了挑眉，用誇張的語氣挑釁，一字一頓：“看我的嘴型，老子只說一遍，你！是！個！廢！物！”
“我要殺了你！”像是被黃矛觸動了最大的逆鱗，林浩然再也沒有世家公子般的溫文如玉，不顧傷勢，便向黃矛衝來。
瘦子和林非凡見狀，想要上來拉住，卻被黃矛擺手制止。
“無能狂怒，對我這個救命恩人倒是下得了狠手。”
黃矛一邊靈活地側身躲避著攻擊，一邊冷笑著譏諷道：“哈哈哈，你瞧瞧自已這副狼狽模樣，堂堂三品高手，居然連我這個二品小角色都搞不定，還能指望你給慘死計程車兵們報仇？簡直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廢物！”他的話語如同一把鋒利的劍，無情地刺向林浩然。
而此刻的林浩然早已被激怒得喪失了理智，雙眼佈滿血絲，滿臉猙獰，他揮舞著拳頭，完全沒有任何招式可言，純粹是憑藉著野獸般的本能在瘋狂出擊，試圖將內心燃燒的怒火燒向敵人，每一拳都帶著無盡的憤恨與不甘，彷彿要將眼前的一切都摧毀殆盡。
“對對，就是這樣，想想是誰背叛了你，想想是誰害的你丟了生辰綱，想想是誰殺了你忠心耿耿的親衛。”
黃矛的話，就像是惡魔低語，刺激林浩然。
林浩然眼前模糊，黃矛的身影逐漸幻化成了王烈、陸千機、範天罡、伏龍寨的山匪，最後眼前一黑，力竭虛脫，倒地不起，胸口起伏，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黃矛見狀，給林非凡送去一個眼神，林非凡心領神會，這時候該打親情牌了。
一直看戲的瘦子，都被黃矛這一手驚到了，還能這麼勸人的嗎？悄悄湊上去，傻笑著請教：“大哥，這什麼路數。”
黃矛白了一眼：“這叫以毒攻毒，崩潰療法，我小時候打架打不過別人，哭著跑回家，我老爹見我打輸了丟人，又將我揍了一頓，我崩潰了，然後發誓再也不會因為打架輸了捱揍，他的情況差不多。”
瘦子嘴角抽了抽，這是差不多嗎？這是差太多好嗎！
兩人的對話，林非凡自然沒聽見，他用樹葉盛了些水，小心翼翼喂進林浩然嘴裡，小聲安慰：“哥，喝點水。”
林浩然在發洩一通後，眼神也變得清明，望著最小的三弟，語氣柔和：“非凡，哥哥是不是真的很廢物。”
林非凡搖頭否認：“才不是呢，哥哥在非凡心裡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是無雙城最年輕的三品武夫天才，是雙城最受愛戴的都尉，你和爹一直是我追尋的榜樣。”
“可是哥哥讓你失望了！”
“才沒有，哥哥宅心仁厚，要怪只能怪那些賊人太過陰險狡詐，利用了哥哥對部下的信任與對百姓的寬厚，如果正面對壘，那些賊人一定被大哥打的屁滾尿流！”林非凡比了比拳頭，語氣肯定。
林浩然怎會不知是三弟在寬慰自已，溺愛的摸了摸林非凡的小腦袋，臉色浮現出一絲笑意。
“剛才事出有因，口不擇言，還請林將軍勿怪！”黃矛見林浩然心態已經平靜，適時上前解釋。
聞言，林浩然仔細打量來人，卻發現剛才辱罵自已的人，自已腦海裡卻毫無印象。
林非凡貼耳悄悄告訴林浩然：“這就是將大哥救出那人，他叫黃矛，是我大師傅。”
林浩然古怪的看了眼林非凡，沒有多說什麼，轉而鄭重起身，弓腰一拜：“黃公子救命之恩，林某畢生不忘。”
黃矛倒是一臉無所謂，咧嘴一笑，實話實說：“那倒不用，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不是看在小林子是我徒弟，加上每月的一千兩白銀，誰願意冒這麼大風險啊。”
每月一千兩？這小子這麼有錢嗎？我怎麼不知道？
林浩然不由得再次將目光投向林非凡，眼神中充滿了疑惑。
林非凡的臉頰瞬間泛起一抹羞澀的紅暈，他的眼神變得有些慌亂，不敢與林浩然對視，故意東張西望，目光四處遊移，裝做什麼也聽不見，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
林非凡是林浩然看著長大的，看到弟弟這副做賊心虛的模樣，哪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立刻向黃矛表示歉意：“舍弟年幼，我與父親常年外出，疏於管教，不知禮數，拜師一事，事關重大，在下還需向父親稟明，才能決定，還請黃少俠切莫當真。”
黃矛一聽這話，立馬急了，這不是過河拆橋嗎？
“怎麼！堂堂無雙城林家為了區區千兩銀子，還要耍賴不成。”
林浩然連番擺手解釋：“不不不，黃少俠誤會了，我兄弟二人性命如何只值千兩，林某的意思是，既然小弟一心想拜各位為師，林某自不會阻攔，只是茲事體大，我林家在北境畢竟小有名氣，拜師一事自然需要小弟三拜九叩，請天奉茶，廣而告之，才對得起黃少俠一番美意。”
黃矛聽了嗤之以鼻：“要我說，你們這些豪門大佬完全是吃飽了飯閒的蛋疼，在我看來，收徒拜師本就是一樁簡單的買賣，你有需求學，我有技術賣，學藝技精，錢貨兩清。”
林浩然第一次聽到這套理論，也是被雷得外焦裡嫩，這要是讓城裡的老夫子聽了去，還不得追著黃矛砍，只是誰叫人家有恩於自已，只能順著話說：“那是那是，黃少俠言之有理，只是林某確實做不了主，還請黃少俠移駕無雙城，林某自會求父親安排。”
“好吧，那請帶路，反正我們也要去無雙城，順路拜訪一下城主大人咯。”黃矛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