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城南幾百米外,有一條寧遠河通往大海。

河流最寬處達到200多米。

只是現在乃是冬季,河面全部冰封,只是河中心冰層稍薄,兩側更厚。

即便如此,冰面依然一直延伸到外海一里多地。

趙頌的兩艘炮艇開了將近20個小時,才到達覺華島附近。

覺華島與大陸之間已經有冰面相連。

船舶到達海圖上標識的寧遠河(興城河)位置,現在放眼看去白茫茫一片,一時間根本分不清哪裡是河口。

遠處隱約聽到炮聲傳來,寧遠城方向黑煙升騰,似乎正在爆發大戰。

趙頌,張盤,黃海生一人拿著一個望遠鏡,努力向著寧遠城的方向看去,狂野上只能勉強看到韃子的各色旗號。

“不好,八旗都到齊了,老奴這是傾巢而出了啊。”張盤失聲驚呼道。

“努爾哈赤也在?”趙頌想起來了,現在是天啟六年正月,如果歷史一樣的話,正是努爾哈赤大舉進攻,兵圍寧遠城的時候。

自已居然沒能想起這事兒來。

只怪營部的閱覽室太小,裡面根本沒有明史這樣的歷史書,否則就可以拿出來照著史書判斷天下局勢了。

不過明史都是清朝的東林餘黨寫的,很多地方都是春秋筆法,也當不得真。

歷史究竟如何,還得靠自已去觀察。

而且自從自已進入這個時空之後,歷史就已經開始發生了改變。

歷史上,袁崇煥頂住了這次圍城戰,可是現在歷史發生改變的情況下,還能不能頂住就不好說了。

船體傳來微微震動,耳邊聽到七尺咔嚓的冰面破裂聲,快艇已經快要進入冰封水域了。

“首長,速度必須降下來了,而且進入河口之後就得停船,否則船頭會被冰層撞壞。”黃海生彙報道。

趙頌放下望遠鏡看著越來越厚的冰面。

他知道這艘船並沒有破冰錐,只有一百來噸,強行破冰搞不好會撞破船底,沉在這裡。

便說道:“不用勉強,走到哪裡算哪裡吧。”

炮艇一路撞破碎冰,船身上傳來令人心悸的摩擦聲,剛剛深入寧遠河口不到五百米就徹底停止不前了。

一個戰士趴在船頭往下看了看,走過來彙報道:“首長,隊長,船頭已經有些變形了,不能再走了。”

從望遠鏡測距來看,此地離寧遠城還有6公里左右。

不過已經能看清戰場上的情況了。

寧遠城頭殺聲震天,猩紅色布面甲的明軍和各色東虜軍殺成了一片,屍體不斷從城頭往下掉落。

城下的韃子密密麻麻,還在不斷往城頭攀爬。

趙頌摸了摸下巴問道:“咱們的炮能打多遠?”

“61式37毫米炮有效射程四千米。”黃海生彙報道。

他用大拇指比了比距離說道:“目測距離超過五公里,不過,炮彈的動能飛過五公里的問題不大上,只是沒有準頭。”

“哦,打一炮試試看。”

“是。”黃海生對主炮炮位喊道:“目標寧遠城,公里延時引信裝定,一發預備。”

“瞄寧遠城幹嘛,轟死了袁蠻子我找誰做買賣。”

趙頌眯著眼睛看了看,指著明黃色大纛說道:“那邊韃子多,就照著那杆大旗打。”

“那距離都有7公里了,恐怕打擊效果不好。”黃海生說道。

“沒關係,主要是聽個響,老奴如果來了應該就在那大旗下面,能打死最好,打不死也嚇他個半死。”趙頌笑眯眯的說道。

黃海生對著跑位重新說道:“修改命令,7公里延時引信裝定,一發試射,放!”

“通”的一聲,一枚小小的炮彈拖著白煙急速向韃子大纛射去。

超過四公里後彈道開始飄忽,最終在離努爾哈赤七百米外的空中炸開,散出漫天破片。

一眾韃子正在關注戰場,冷不防頭頂炸出一朵火花,全都被嚇得一縮脖子。

緊接著,炸點下面傳出一片慘叫,十多個韃子滾在地上,有的直接一動不動,有的抱著腦袋滿地打滾。

“什麼東西,居然在天上炸了?”多爾袞先往後退了兩步,看到二哥黃臺吉擋在阿瑪身前,他也挺起胸膛站到努爾哈赤前面。

努爾哈赤面上的驚惶之色一閃即逝,嘴角迅速浮出一絲冷笑:“神火飛鴉,中看不中用的東西,放心,區區寧遠城,肯定沒有幾個這玩意。”

神火飛鴉是一種類似於火箭的武器,可以飛到敵軍中爆炸,只是長著兩隻翅膀,看起來像是火鴉一般。

這東西工藝複雜,價格昂貴,老奴也就是跟著李成梁在半島抗倭的時候見明軍用過幾次,想不到寧遠城裡也有。

他卻知道,神火飛鴉殺敵手段靠的是燒,而不是炸,所以他對自已的判斷也不保險,心中有些莫名發慌。

炮艇上,黃海生看了看炸點,略微修正了一下速射炮的密位,喊道:“兩船都有,一百發急速射,預備,放....”

話音剛落,兩艘船上的兩座雙聯裝37炮不停的發出怒火咆哮,一顆顆炮彈連成四條線向著努爾哈赤的大纛上空射去。

十多個船員不停在甲板上穿梭,將五聯裝的炮彈運往炮位。

努爾哈赤嘴角的笑意還未收起,空中就傳來一連串密集的尖嘯聲,越來越近。

多爾袞眨巴著眼睛看向天空:“這是什麼聲音,是鳥叫嗎?”

努爾哈赤臉色立即變得慘白,情不自禁的站起身喊道:“傻孩子們,快跑啊!”

“啪啪啪啪.......”連綿不絕的爆炸聲,此起彼伏高高低低的在大纛前方炸響。

超過射程極限的高爆彈藥,幾乎每一顆都是空爆。

下面正是韃子的中軍兩黃旗大營,之前的一顆炮彈引起的混亂還未平復,暴雨一樣的彈片就接連不斷的潑灑下來。

飛速旋轉的彈片打得地面塵土飛揚,碎石崩飛,打到人體立即就是拳頭大的血窟窿。

軍容整肅的兩黃旗頓時被炸得人仰馬翻,死傷一片。

大纛旗杆被彈片削斷,旗手半張臉都被彈片撕掉了,兩黃旗的三角旗全都東倒西歪,上面滿是窟窿。

城頭上廝殺的雙方都被這震天霹靂聲驚呆了,全都停下手來,呆呆的看著天空不斷綻放的死亡煙花。

他們站得高一些,能看到這些恐怖的火力全都是從寧遠河上射來的。

袁崇煥血灌瞳仁,嘶聲怒吼道:“援軍已至,兒郎們,隨本官衝殺呀!!”

說罷揮動寶劍,邁著八字步從地樓上往下衝去。

滿桂全身浴血,一馬當先,對著氣勢大衰的韃子殺去,口中吼道:“援軍來了,一起殺啊!”

祖大壽盔歪甲斜,也怪吼一聲,揮動開山刀向面前的韃子劈下:“援軍到了,殺韃子啊!”

左輔,何可剛,朱梅幾將個個帶傷,此時也捨身忘死的衝殺在前:“贏了,贏了,把韃子趕下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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