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開進N市地界時,楊林康就開始緊張、膽怯,幾個月的時間可以用來淡化心中的情感也可以讓這份情感更加濃烈,他內心深處還是希望單子銘能想念自已,哪怕只有一秒。

到小院門口時,楊林康的腿已經神經性抽筋,心都要從口中蹦出來一樣。

榮繼琤實在看不過楊林康這副扭捏的樣子,走上前拍了拍楊林康,“走吧,林康。”

池昇幾人也震驚了,他們心中的小院也就是一個被圍起來的房子,可能大一些,也可能堅固些,但是絕對沒有眼前這個來得震撼人心,壕溝、高達3米的外圍牆、異植、瞭望塔,往裡面走終於見到了比較普通的“宿舍樓”。

小院的氣氛有些怪,楊父楊母拉著楊林康和榮繼琤的手,直接掉下淚來,榮繼琤皺著眉頭,在圍上來的人中尋找單子銘的身影,沒有,哪裡都沒有,不止單子銘,周天駿也不在。

“楊叔,我哥呢?”

“他在屋裡,不太好。”

楊林康彷彿被雷劈了,腦袋一陣懵,掙開父母的手就往屋裡跑,榮繼琤隨後跟上。

楊林康顧不上敲門,直接推開房門,在他們離開的時,笑著和他們說注意安全的人,在他們平安回來時,他卻昏迷在床上,面容蒼白,人事不知。

周天駿神色萎靡,在他們進來時也沒有反應,只是拉著床上人的手,死死盯著他的臉。

楊林康停在門口,攥緊拳頭,紅著眼問:“他怎麼了?”

楊林康見他不回答,忍不住衝到床前,揪著周天駿的衣服,一拳打向他的臉,“你不是說會好好保護他,不會讓他受到傷害,你就是這麼保護他的嗎?”

周天嬌、於君合上前拉住楊林康,周天嬌紅著眼眶道:“我哥也想現在躺在這裡生死不知的人是他自已,你以為他好過嗎?如果子銘哥沒了,我哥也不會活,現在不是找我哥的事,是要想辦法救子銘哥。”

楊林康跪倒在地,周天駿爬回了床邊,把頭放到單子銘的胸口,只有裡面跳動的心臟才能讓他覺得他還活著,他們都還活著。

榮繼琤推開擋在床邊的人,抖著手上前檢視單子銘的情況,於君合看看頹喪的周天駿,開口解釋道:“兩天前,子銘出去清掃周圍的喪屍,碰到一個很厲害的喪屍,天駿和子銘都被咬了,子銘回來後就陷入昏迷,一直沒有醒過來,傷我已經處理好了,但就是沒醒過來。”

於君合這兩天每天都會幫子銘檢查身體,人沒有清醒的跡象,而且天駿也被那個喪屍咬了,他就沒有事,沒有變成喪屍也沒昏迷。

“我哥不會有事的,傷口既然沒有惡化可以治療,那就說明他只是因為其他的原因才會昏迷不醒的,”榮繼琤安慰自已,頓了頓,轉向周天駿,“你有沒有,算了,估計也沒有。”

跟上來的慕容玿,口中喃喃道:“他怎麼可能是你哥呢?”

柳楊挑了挑眉,摟住他,湊到他耳邊輕聲問:“你說什麼?”

慕容玿掙開他的手,朝著屋裡大聲說道:“他可能是進化了,我之前就見過一個人被咬之後沒有變成喪屍,進化出異能了。”

周天駿猛地抬頭看他,“是真的嗎?可是,他有異能的。”

慕容玿看了眼抬頭看著他的榮繼琤,篤定道:“是真的,我親眼看到的,之前有異能很有可能覺醒第二異能,有很多人都是二次覺醒的。而且不是說你也被咬了,你現在一點事都沒有,他也只是昏迷,很快就會醒的。”

周天駿身體晃了晃,又重新趴回單子銘的胸口,緩緩閉上眼睛,真好,他沒事,還好,他沒事。

“我怎麼不知道?”柳楊重新摟回人,悄聲說道:“你不是騙他們吧?”

“我騙他們有什麼好處嗎?”

夏易天拍了拍榮繼琤的背,“放心,子銘不會有事的。”

池昇幾人由夏易天介紹給大家,並將H市覆滅的事情詳細告知,池昇作為家長也非常感謝夏易天三人對他們伸出援手,經歷了生死,那些虛面上的東西要來也沒有用,還徒增別人對自已的惡感,只表示以後會以保護小院為已任。

幾人迅速地融入到了這個圈子,慕容玿也很快融入進去這件事並沒有讓榮繼琤感到很意外,畢竟他在慕容家也能夠很快地抓住很多人的好感。

池昇、柳楊幾人也加入了小院清掃喪屍的隊伍中,在發現這裡大多數人都擁有異能時都非常震驚,畢竟以前在H市,一個異能者是被所有的勢力爭相拉攏的,而在這個小小的院子中竟然有20多個異能者,甚至裡面還有幾個小孩子,但這些人不驕不躁,不爭不搶,只為了保護他們在末世中的家。

單子銘在眾人憂心中,終於醒了過來,大家也都放下了心。

榮繼琤把空間裡一堆補藥翻出來,讓單子銘每天都要吃,被強制躺在床上繼續修養的單子銘也是哭笑不得,但也不好拂了他的好意,只能讓周天駿把東西放在他的床頭,並保證一定會每天都吃的。

在大家離開後,單子銘朝周天駿伸伸手,周天駿向前一步抓住他的手,單子銘拉著人用力,周天駿以為單子銘要說什麼彎下腰湊過去,只覺得唇上一熱,那人的唇已經離開,周天駿眼睛酸澀,幾天來的痛苦無助瞬間將他吞噬,他小心地擁住他的愛人,他將臉埋進愛人的脖頸處,他害怕自已的懦弱會被發現。這是被珍視的感覺,單子銘享受著周天駿的親密,卻覺得頸間一溼,哽咽聲從周天駿喉中溢位。

單子銘將周天駿的臉捧起來,才發現這個男人,眼眶通紅,眼裡的淚止不住地往外湧,單子銘想坐起身,卻被周天駿死死按在床上。

單子銘看到他哭,自已鼻頭也一酸,想起當時受傷的不只他,周天駿為了救自已也被那個喪屍咬到了,他慶幸只有自已昏迷,慶幸周天駿沒有事。

誰見到這個情景都會覺得非常詭異,一個人盯著被按在床上的人不說話,只一個勁兒地流淚,而被按在床上的人也只盯著那人一個勁兒地流淚。

等兩人哭夠了,單子銘拉拉周天駿的手,啞聲說:“抱抱。”

周天駿終於鬆開按住人的手,小心將單子銘扶起上半身,不等他動作,單子銘已經撲進他的懷中,手環住他的腰。

周天駿強忍著淚水,將單子銘擁住。單子銘抬頭嚐到了鹹溼的味道。

單子銘道:“我沒事了,你別難過了,男子漢流血流汗不流淚,連小嘉陽都知道的。”

兩人默默相擁,感受對方的心跳和呼吸。

楊林康清掃喪屍回來得知單子銘醒過來後,將晶核丟給身後的人就跑去看人。身後的鄭磊看著楊林康心急火燎的樣子,有些低落,池昇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鄭磊轉頭看到是他大哥,條件反射地縮了縮腦袋,池昇輕嘆一聲,沒有說什麼就走了。

房間內的兩人頭抵著頭親密地說著悄悄話,房外的楊林康背抵住牆,緩緩蹲下,他也希望此刻在房內的人是他,可是他似乎又晚了一步。

“林康,你平安回來就好,以後別讓楊叔他們擔心了。”單子銘被周天駿按在床上強制休養,好不容易楊林康回來,他也有些開心,就著楊林康的手坐了起來,口中好似在撒嬌道:“我沒有那麼弱,你們怎麼把我當成瓷娃娃一樣了。”

單子銘坐好,拉著楊林康坐在床邊,仔細打量他,“楊叔紅姨雖然不說,但是我知道,他們害怕你在外面遇到危險。”

楊林康話到了嘴邊還是嚥了下去,他想問他有沒有哪怕一秒鐘為他擔心,但怕自已失望便岔開話題,“你不知道你昏迷這幾天,大院裡人都死氣沉沉的,剛才小九還說要吃火鍋慶祝一下你終於捨得醒過來了。”

單子銘微笑著聽他說一路的驚險、見聞,聽他說池昇幾人的事情,兩人時不時笑出聲,直到唇邊遞來了一杯水,這才覺得有些口乾。

單子銘就著楊林康的手,喝了幾口潤了潤嗓子,就搖頭不喝了,楊林康也沒有換杯子直接將水灌進了肚子,等單子銘想起來阻止他也已經晚了。

楊林康將空掉的杯子放到桌上,又掖了掖單子銘的被子,“休息一會,晚上想吃什麼告訴我,我就在這。”

單子銘不是反應遲鈍的人,“林康,你……”

“不用想太多,等你好起來我們再說其他的,現在就先讓我照顧你一下,可以嗎?”

單子銘在孤兒院的生活經歷讓他太明白溫水煮青蛙的道理,他不能給楊林康奢望,也不忍讓周天駿失望。

“林康,這樣對你、對天駿、對我都不好,你……”

“你不要再拒絕我了,我真的沒法容忍自已失去你,人的一生這麼短暫,為什麼要糾結在我和周天駿都愛你這件事呢?”

“可能我們從小的教育觀念是對愛人忠貞,但是,子銘,我的子銘,現在是末世,人都變成怪物吃人了,今天可能是你躺在這裡,明天可能就是我了,我不想自已的一輩子沒有你,我也不想後悔。”

“我可以和周天駿一起愛你,你不用有負罪感,你只要知道無論是我還是天駿,我們只有你,也只要你,你可以隨時丟棄我們,但是你不能阻止我們愛你。”

“既然能夠和天駿在一起,你也可以和我在一起。”

“林康,愛是不能分享的。”

“我的愛只給你”,楊林康輕輕擁住單子銘,“我想把我的心都掏出來,讓你看看是不是隻有你,可是那樣我會死,你還活著我怎麼捨得死呢?我想和你生同衾死同穴。”

鄭磊不是對什麼都一無所知的人,相反,他可能比慕容玿更容易分辨出他人的情感。這也得益於他中學時期的情感經歷,他是個同,因為喜歡一個人和家裡人鬧,差點瘋掉,也只是差點,後來被池昇逮到點了幾句,他即使有賊心也沒那個賊膽了,安安穩穩地渡過了中學時期,本來想著解放了,誰知道,池昇即使不在他身邊,也由不得他放肆。

鄭磊覺得楊林康自從回到小院後一直圍著單子銘打轉不說,還一直被單子銘無視甚至是往外推,雖然現在單子銘有名義上的物件,可現在是末世,誰管你有幾個物件,是否忠誠。

鄭磊一方面替楊林康不值,另一方面又羨慕著這些人。

他還沒談過戀愛呢,末世就來了,想想真的很虧。

如果單子銘不接受楊林康,那他來。出去清掃跟著,值夜也跟著,現在幾乎成了楊林康的小尾巴,好在楊林康不煩,即使池昇黑了臉,他也照跟不誤。

“林康,吃完飯了嗎?今天你去哪?”鄭磊喝完最後一口粥,起身準備收拾碗筷。

“嗯,去顧家一趟。”

“我還沒去過呢,能不能帶我一起?”

“這恐怕不行。”

“為什麼?”

“我和周天駿有事找他們,其他人都不能去。”

“林康,帶我去吧,我能幫忙的。”

單子銘擦了擦嘴,笑著說:“林康,你帶上鄭磊吧,他剛來也沒見過顧家那邊的人,出去見一下混個臉熟也比較好。”

楊林康這才答應了下來,鄭磊心裡卻不是滋味,自已怎麼說都不行,這人一句話就什麼都行。

如果這人讓楊林康去死,他恐怕也頭都不會回的去吧。

鄭磊的無力感,前所未有的深。他盯著離開的楊林康,只能蔫蔫的趴在桌上。

“如果你真的喜歡他,那就真心祝福你們。”單子銘留下這句話就離開了。

鄭磊心裡卻不好受起來,明明楊林康心裡眼裡都是單子銘,怎麼他們就……

昨天顧家傳話來說有了蘇晟然的訊息,周天駿和楊林康說什麼也不想放過這個人。

薛釗、張雨澤提醒他們小心蘇晟然,他們可是領略過的,尤其是張雨澤想起以前的事情就非常氣憤,他偷瞄幾眼薛釗淡定的神情,心中有絲酸澀,更覺得蘇晟然可恨。

薛釗此時卻開口說道:“我和你們兩個一起去也有個照應。”

張雨澤本來不想去,但見到薛釗去了,他也急道:“我也去,我也去。”

顧子洋見到四人也沒有多寒暄,“前幾天有幾人來顧家,提到在N市見到過蘇晟然。”

“N市,什麼時候的事?”薛釗問道。

“十幾天前,據說有隊伍在N市附近建了個救濟基地,蘇晟然在裡面地位很高,而且聽他們的意思,蘇晟然對於之前的事情不會罷休。”

“他們怎麼會知道?”周天駿皺眉。

“裡面有個男人是蘇晟然的,額,床伴,因為一些事情得罪了人,就逃了。”

張雨澤聽到蘇晟然竟然找了床伴,臉上有些不自然,心裡也嘀咕,蘇晟然每次見到薛釗都一副不搞到手不罷休的樣子,之前還為他守身如玉,怎麼現在這麼濫交。

等他見到自稱是蘇晟然床伴的人後,才明白為啥蘇晟然不為薛釗守身了,這個人和薛釗有八分像,十分像末世前的薛釗,末世後薛釗更加成熟沉穩,而這人身上缺了這點,所以說只有八分像。

在幾人略帶探究的眼神中,這人也變得有些侷促,在看到薛釗時,不由得怔了怔。

顧子洋沒有八卦的心思,“這是韓瑞,蘇晟然的床伴。”

韓瑞臉上一陣紅,好不容易壓下去,也明白顧子洋是在給他面子。

“嗯,因為我的臉,”韓瑞又看了一眼薛釗接著道,“所以在他身邊的時間比較久,因為我沒有異能,他在談很多事時也不太避諱我。”

張雨澤本想嘲諷他一句,但是對著這張臉怎麼也開不了口,“那你怎麼捨得離開?”

韓瑞聞言勾了勾唇角,張雨澤不由得看呆,實在是薛釗笑的太少,原來這張臉笑起來這麼好看,薛釗不禁皺了皺眉頭,將有些迷糊的張雨澤拉到身後。

韓瑞注意到他的動作,低下頭回道:“說的好聽點是床伴,我們這些人其實都是他的奴隸,不聽話的打個半死丟出基地,聽話的也被折騰個半死。活下來的就接著受罪,活不下來的死就死了。”

張雨澤在薛釗身後露出頭,疑惑道:“你們?很多人嗎?”

“大概有七八個人,也不知道他在哪裡找了那麼多相似的人,”韓瑞頓了頓,又盯著薛釗看了好一會,終於忍不住道,“這位小哥,看著比我還像他照片裡的人,最好想個辦法遮掩一下。”

除了顧子洋,剩下的幾人臉色都有些難看,張雨澤更是破口大罵:“這個敗類竟然敢……”

“小澤,不值得。”薛釗倒沒有太大的感覺,畢竟蘇晟然怎麼樣也不會在自已面前蹦躂。

韓瑞這才後知後覺,面前這個與他相像的人就是蘇晟然的白月光,看來是白月光喜歡了別人又拒絕了他,他才會找那麼多替身,玩兒膩了就換,反正誰也比不過白月光,說不定蘇晟然攛掇基地老大來這個地方也是為了他的白月光,有什麼比在危難時刻救美更能抓住人心的。

即使白月光以後知道所謂的危難是蘇晟然帶來的,但那又如何,人都到手了,說不定玩兒幾次就膩了,就像韓念,要說到像韓念才更像吧,不光是臉,就連那陰沉的性格也是像極的吧。

韓瑞心中的惡念越來越大,卻聽到這麼一句,“不值得。”

誰不值得,蘇晟然、韓念、他還是這個白月光。

韓瑞看到薛釗摩挲著張雨澤短短的發茬,就像摸只忠心護主的柴犬。

韓瑞想起自已因為他遭受到蘇晟然侮辱的對待,也摸不清自已究竟是恨面前這人多一點還是恨蘇晟然多一點。

楊林康倒是想起來單子銘一直牴觸他的靠近,蘇晟然床伴的事情更不能讓他知道,要不然自已這一輩子都別想了,即使兩者有本質上的不同。

雖然沒有明說蘇晟然是衝著薛釗來的,卻也脫不了干係,幾人商量了一下近期需要注意的事情就散了。

等周天駿幾人回了大院,將蘇晟然的事情提了一下,隱去一些,讓大家也警醒一些。而且按照時間線來看,韓瑞幾人都逃了來,更不用說蘇晟然好胳膊好腿的,即使明天出現在他們面前,他們也不意外。

眾人將大院周圍清掃的差不多,也就不再著急外出,避免單獨外出時,碰到不想碰到的人。

最高興的竟然是慕容玿,前幾天他一直想跟榮繼琤近距離接觸一下,因為他有個大膽的猜想,但是一直沒有機會,現在不讓外出了,他可以天天觀察他。

楊林康不知道和楊父楊母說了什麼,被楊父狠狠揍了一頓,楊母也沒有規勸,還攔著於君合不讓管。

等夜深了,單子銘帶著傷藥和周天駿進到屋子裡給他上藥,楊林康只知道盯著他傻笑,單子銘好氣又好笑,“這是怎麼了,被揍傻了?”

楊林康見他有些氣,將人扯進懷裡,單子銘掙扎,不小心碰到他傷處,他嘶了一聲,懷裡的人這才安靜下來。

周天駿本想上前,卻又止住了腳步,只是在角落皺著眉,顯得有些低沉。

“我和我爸媽徹底攤牌了,他們氣不過就揍了我一頓。”

單子銘身子僵了僵,楊林康繼續在他耳邊說,“我爸媽覺得是我的錯,我不該對你起這種心思。”嘴上說著,手上卻摟得更緊。

“別拒絕我了,也別把我推給別人。”楊林康頭埋進單子銘的頸窩,聲音有些挫敗。他聽到了單子銘和鄭磊說的話,他沒想到單子銘竟然為了擺脫他將他隨便推給其他人。

單子銘張了張嘴,本想反駁,又閉上了。

楊林康放開單子銘,轉向周天駿,“天駿,選個日子,我們告訴大家吧。”

單子銘眼中閃過一絲不安,他不希望周天駿答應。

“好。”

單子銘震驚地看著周天駿,楊林康將人重新抱緊,“別怪他,是因為我,你是我求來的。”

等他頂著一張大紅臉被周天駿牽著手離開時,走路都有些飄。等回到他的房間,他才後知後覺的想起自已答應了什麼,真是色令智昏。

楊林康不可避免的又被楊父楊母胖揍了一頓,兩人這次卻沒有再阻止於君合幫他療傷。

小院的氣氛也熱鬧了起來,鄭磊幾人還一頭霧水,直到房間到處都被掛上了紅綢布。

單子銘、周天駿、楊林康三人本身就年輕帥氣,身在末世也沒有經歷過逃亡,身上還是有股學生的氣質,被特意打扮一番,更加奪目。

三人的關係小院裡的人樂見其成,鄭磊池昇幾人也無法置喙,而且現在是末世,有今天沒明天誰還會去管感情上的事情呢。

鄭磊心中有些失落,又有些替楊林康得償所願感到開心,最終開心還是佔了上風。

魏老將珍藏的酒拿出來,一人勻了一小盅,現在可不敢讓大傢伙喝醉了。榮繼琤將空間裡的那些飲品都拿了出來,今天他哥開心,他也有一種鬆了口氣的輕鬆。

大家吃飽喝足各自回房,楊父楊母又拉著三人仔細叮囑一番,才放人離開。

三人就單子銘晚上睡哪的問題有了分歧,單子銘紅著臉將還在暗暗較勁的周天駿和楊林康關在房外,兩人瞬間懵圈,好歹是洞房花燭夜,怎麼還落了獨守空房的下場。

單子銘害羞不給開門,兩人也不能暴力開啟,只能怏怏離開。

現在天還熱,空氣中始終瀰漫著一種難聞的氣味,兩人翻出了一些啤酒坐在門口的臺階上,一人一罐輕輕碰了一下,互相恭喜一聲,是得償所願。

兩人將與單子銘的點點滴滴統統倒出來,一番較量後,心中的醋意越來越大,酒也越喝越兇。

“你不知道,上學的時候我和子銘一起洗澡,他還幫我搓背。”

“我幫子銘搓過背。”這就讓人忍不了了。

單子銘本來洗完澡已經躺著迷糊過去了,卻被一陣敲門聲驚醒,開啟門,一看兩個醉鬼互相拉扯著,臉上都委屈巴巴的。

“子銘,你都不讓我給你搓背。”楊林康上前一步,將腦袋抵在單子銘的肩膀。

“子銘,你都沒給我搓過背。”周天駿眼中一陣失落閃過,上前拉住他的胳膊。

門被悄聲反鎖。

兩人看著疲憊的單子銘,雖然有些意猶未盡,但也知道來日方長,一次吃夠恐怕就沒有第二次了。

而且今天也確實鬧得有些過了,不知道明日單子銘會不會惱。

兩人將單子銘清理乾淨,幫他換上乾淨的睡衣,一左一右擁住人睡了。

第二日,單子銘是被熱醒的,身上雖然汗涔涔的,但是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衣服也不是昨天的那套,全身雖然有些痠痛,但還可以忍受。

單子銘看著一左一右的兩人還在睡著,一個還是癱著一張臉姿勢規矩的摟住他的腰,一個就和他本身的性格一樣張揚熱情頭埋在他的脖頸處,手橫在他的胸前,腿勾住他的腿,像八爪魚一樣。

單子銘感慨的想,異能者的體質確實和普通人不同,如果是以前,按照昨晚的胡鬧程度自已想動都動不了。

單子銘現在也沒動,他享受著三人的溫馨。

怎麼就成這樣了呢?

大學的時候其實有察覺到,但是那時候的他還是膽怯了,不止將兩人放到了朋友的位置,而且也將自已深深的鎖了起來。兩個人朝他邁步,他有過暗喜,有過彷徨,他最終還是後退了,他怕,怕管不住自已,他一個孤兒被這麼好的兩個人喜歡著,他怕膽怯的自已被兩人發現,怕這兩個人只是一時的心血來潮,怕被拋棄。

榮繼琤的話也給了他勇氣,“即使被拋棄了,你也還有我。”

左右臉頰被人親吻了一下,打斷了單子銘的思緒,一左一右的兩人已經醒來,“早安,子銘。”

“子銘,洗漱一下,先吃飯。”

有些迷糊的單子銘被周天駿拉走,等腦子清醒後,已經和周天駿兩人並排著站在鏡子前刷牙,心中湧上一種甜甜的感覺,刷完牙的兩人看著鏡子中的彼此,不禁相視一笑。

“身上有沒有不舒服?”

“就是有點酸,不過還好。”單子銘臉一點點地漫上紅暈。

兩人相擁著,在狹小的空間輕輕親吻著對方。

楊林康看著單子銘一臉羞澀被周天駿拉著手出來,哪裡還不明白。他蹭到單子銘面前,周天駿將單子銘拉到身後,“子銘已經刷牙了,你抓緊去刷。”

楊林康瞪了周天駿一眼,在單子銘從周天駿身後看過來時,湊上去偷了個香,心情愉快地去洗漱了。

三人到樓下時,只見到了榮繼琤、王濤幾人,其他人都已經外出清理喪屍了,這也讓有些緊張羞澀的單子銘鬆了口氣,他現在才想到,昨天晚上三人都有些失態,動靜肯定不會小,說不定樓裡的人都聽到了。

榮繼琤看著單子銘臉一陣紅一陣白,知道他擔心什麼,輕輕咳了一聲,湊近單子銘說道:“放心,哥,昨天晚上,夏易天用異能把你那屋隔起來了。”

榮繼琤想起昨晚找他來“談心”的夏易天,在聽見隔壁的動靜時臉黑的不行,瞬間釋放異能,將所有的聲音隔了起來。兩人同床共枕了一晚,一個人醒著,一個人睡得可香。夏易天這個時候還在他屋裡補覺呢。

“哥,一會給你點補品,你好好補補。”

“不,不用……”

他再一次體會了,你覺得你不虛但你家人覺得你虛,和天冷你媽覺得你需要穿秋褲一個道理。

周天駿楊林康之後的幾次被單子銘義正言辭地拒絕,“我們不能耽誤其他的事情,做這個事太累,第二天出去沒有精力會很危險的。”

可憐兩個血氣方剛,剛從男孩蛻變成男人,每晚都被愛人拒之門外,完全不知道是榮繼琤一句話造成的。

周圍的喪屍數量明顯增多,雖然小院已經被加固過無數次,但為了防止被喪屍包餃子,他們每天出去的人也增加了幾個,雖然有了單子銘的前車之鑑,但是眾人也不敢輕易被喪屍抓傷,誰知道最後自已是否有好運氣呢。

這段時間和顧家的人關係漸漸緩和了許多,兩家也經常一起行動。於君合和顧子洋見面的次數也多了起來,於家父母也私下問過於君合的想法,但都被一句“現在這樣就挺好”堵了回去,也就聽之任之不再多管。

顧子冉最近過得不太好,前段時間蘇晟然的事情被拿出來重提,她被顧老爺子和她爸又當眾說教了一番,弄得她裡子面子全沒了。她更恨顧子洋,恨不得他一出去就讓喪屍分食了才好。

顧子冉剛伺候顧老爺子吃早飯時,又被說教,還為了拉攏人,想把她許給顧文,顧子冉心中十分不痛快,面上卻不敢表現出來,這會兒回到了自已房間裡,心頭的火也壓不住了,狠狠咒罵著顧子洋,如果不是他,自已一個大小姐怎麼可能會去嫁給顧文,誰不知道顧文就是顧子洋的馬前卒。

“篤篤篤”的敲門聲傳來,顧子冉面色不善地去開門,是個生面孔,一想到這人可能是顧子洋救回來給他賣力的,更加不悅。

“你是什麼人,不知道我在休息嗎?”

“顧小姐,不好意思打攪您休息了,我這有個對您非常有利的訊息,能幫您在顧老爺子面前壓倒顧子洋。”

顧子冉面露不屑,“就你一個新來的,能有什麼訊息?”作勢要關上門,卻被門外的人抵住。

“顧小姐,您聽完再趕我也不遲。”不由分說將顧子冉推進了屋內。

顧子冉將門關上,環抱雙臂,挑了挑眉,一副對他的話絲毫不感興趣的模樣,“說來聽聽,是什麼樣的訊息會讓你覺得顧子洋在老爺子面前討不了好。”

“您應該聽說過於君合這個人吧?”

“我勸你別和我賣關子,我可沒有耐心聽你講故事。”顧子冉不耐道。

來人笑了笑,沒將她的不滿當回事,繼續說道:“於君合可是和你大哥結過婚上過床的關係,雖然沒有結婚證,但婚禮可是大張旗鼓的辦過的。”

顧子冉心頭震驚,但是面上卻沒表現出來,怪不得顧子洋說話辦事都偏向小院那邊的人,原來他早和那邊的人勾搭上了。

“你不會覺得這種沒有憑據的事情,我能相信吧。”

“顧小姐,如果您不信我說的,也不會聽我說到現在還沒有趕我走。”

“機會我已經給您帶來了,能不能把握住就看您自已的了。”話中的篤定,讓他表現得非常傲慢,說完也不管顧子冉的反應,就開門離開了。

顧子冉咬住下唇,眼神逐漸暗了下來,這確實是一個讓老古董顧老爺子厭惡顧子洋的機會,失敗了大不了再被說教幾句,但是如果成功了,顧子洋絕對會被打出去。

顧子洋剛從外面回來,就有人通知他顧老爺子讓他過去一趟。

他沒有換衣服帶著一身髒汙,就過去了。

“爺爺,您找我。”

顧老爺子原本臉色就不好看,這會兒看顧子洋帶著一身臭血就進了屋,更加不滿。

顧子冉手在鼻前揮了揮,“大哥,就算現在顧家沒有那麼多規矩了,也要注意個人衛生吧。”

顧子洋沒有理會每天都會找他茬的顧子冉,“爺爺如果沒有要緊的事情,我先回去收拾一下再過來。”

顧老爺子也厭惡極了顧子洋一身的惡臭,不耐地擺擺手。

顧子冉一直到顧子洋離開也都是一臉的嫌棄,還覺得顧老爺子不夠生氣,企圖把火拱旺點兒:“爺爺,您看大哥,現在都成什麼樣子了,在您跟前都不講規矩。”

在看到顧老爺子如她所願,臉色愈發不好時,唇角偷偷勾了勾。

顧子洋回他的房間將身上的衣服剝了下來,簡單清洗了一下身體,衣服丟到水盆中浸泡著,多年的軍旅生活讓他習慣了簡約樸實,而且現在也沒有多餘的衣服讓他浪費。

將自已打理好,顧子洋這才再次去了顧老爺子的屋子。

屋內的顧老爺子被顧子冉哄得歡笑不斷,在見到顧子洋臉色不好看起來。

“跪下!”顧老爺子一杵柺杖,厲聲喝道。

顧子洋皺皺眉,卻沒有要跪的意思,“爺爺,找我來,就是為了這種事?我這邊還有事,先走了。”

顧老爺子見他轉身就走,無視自已的話,怒氣湧上心頭,舉起柺杖就抽到顧子洋的背上。

顧子洋悶哼一聲,轉過頭時沒有錯過顧子冉臉上的得意的神色。

“你父母死了,別人管不了你,我還是能教訓你的。”

顧子洋伸手抓住又朝他落下的柺杖,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冷淡地說:“爺爺要想教訓我,可以,但是也要給我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好,你要理由是吧,冉冉,告訴他,我為什麼教訓他!”

因為柺杖在顧子洋手中,顧老爺子氣得身子有些搖晃,顧子冉忙上前一步,攙扶著顧老爺子,柔聲說道:“爺爺,您先坐下消消氣,您的身體要緊。”

待顧老爺子坐好後,她才轉頭朝顧子洋不滿道:“即使大伯大伯母不在了,爺爺也是大哥你的長輩,大哥做了錯事,難道還不能管教了嗎?”

顧子洋知道這個堂妹一直敵視自已,但也沒有想到在這樣的末世中,還一樣拎不清,經常找些亂七八糟的由頭,想讓他吃虧。

“大哥,你結婚這麼大的事情不和家中的長輩說,讓別人怎麼看大伯,怎麼看爺爺,怎麼看顧家,而且你是顧家的長子長孫,即使現在顧家沒落了,該有的規矩還是得有,想要進顧家的門,上家譜,也要家中長輩同意才行。”顧子冉姿態拿捏的很高,還以為自已是在顧家的門庭,所有人都要巴結她。

顧子洋沒有一絲的情緒波動,就像在看兩個跳樑小醜。

顧老爺子被戳了肺管子,又看他是這種態度,火上加火,“結婚,還是跟個男人,你不嫌丟人,我還嫌,抓緊和那邊斷了,別整天出去丟人現眼。”

顧子洋皺著眉頭說:“你們聽誰說的?”

“怎麼?是沒有這種事發生嗎?現在顧家上下誰不知道,顧家的大少爺找了個來歷不明的野男人!”

“這是我自已的事情,和顧家無關。”不再聽兩人的碎語便離開了,他有這個閒工夫,還不如休息一下,下午還得出去清理喪屍。

“爺爺,您看看大哥,這是什麼態度!”顧子冉一點都不怕把火挑大,“他眼中還有沒有您,有沒有顧家了?”

“去把你爸叫過來。”顧老爺子拍拍她的手,他要去看看到底是誰能讓顧家的長孫忤逆他。

“父親,子洋他都是大人了,他的事我們還是少插手。”顧升初現在天天和大家一起出去清理喪屍,身心也是非常的疲累,在知道他的父親和女兒是為了這種可笑的傳言叫他來商量怎麼懲罰顧子洋時,非常不滿。

“爸爸,爺爺生那麼大的氣不是想插手大哥的婚姻,也只是想讓大哥領人回來看看,誰知道大哥都不許爺爺過問。”顧子冉拉了拉顧老爺子的衣服,繼續說道:“還不是爺爺怕現在不太平大哥會吃虧。”

顧老爺子壓下心中的火氣,“婚姻不是兒戲,對方是什麼樣的人我們都不知道,子洋也不說,就算是他自已的事情,我們做長輩的難道不能幫他相看相看?”

顧二叔只能應下,答應下午偷偷帶顧老爺子去見見人。

離開前,又將顧子冉叫走,“冉冉,以後跟著隊伍一起去清理喪屍。”

顧子冉一臉震驚,“爸爸,我是顧家的大小姐,又沒有異能,再說顧家那麼多人,我們難道是白養著的嗎?”

“你,你好自為之,別老在你爺爺面前告你大哥的狀。”這個女兒跟她媽媽一樣驕矜也就罷了,還分不清形勢,末世前他可以保護她們一輩子享受顧家的便利,但是現在顧家都沒了,說不好聽的他們都要依靠顧子洋,她竟然還做出這種挑撥離間的事,只希望她以後別把人得罪狠了。

屋內的顧老爺子卻沒有顧子冉想的那麼生氣要去打斷某些人的腿,他作為顧家的大家長已經40多年,什麼事情沒見過,而且他覺得顧子洋在這種時候找個男人比找個女人要好,女人嘛菟絲草一樣,拖後腿不說,哪能像顧子洋找的這個男人一樣身後還有他們眼熱的勢力。

他惱怒的是顧子洋竟然不早點透露這件事,如果沒有顧子冉這場戲,他是不是打算瞞一輩子。

時隔許久,兩位老爺子客氣地在大廳喝茶,彼此問候寒暄了一下身體是否康健。

“魏老,不和你兜圈子了,今天來是想見見子洋的……”顧老爺子停頓了一下,卻又不得不說下去,“見見子洋的結婚物件。”

魏老捧著茶杯的手歪了一下,差點將水灑到身上,他現在算是明白這個老狐狸打的什麼主意了,上次給單子銘牽線不成,這次又不知道在哪裡得來的訊息,非要將兩個小院牽扯上關係,“年輕人的事情,我不該管的,現在也不得不多句嘴,他們兩個早一拍兩散了。”

“什麼?”顧老爺子來就是為了將人、將這個小院的所有人拉到顧家的陣營,沒想到那人竟然早退了,就感覺自已一腔沸騰翻湧的熱血被寒冰凍得結結實實。

顧家費盡了心思才培養出那麼優秀的大孫子,一句話就被人給拒了,“我們家子洋這麼優秀,也不知道是誰這麼看不進眼去?”

顧老爺子的話屬實有點王婆賣瓜的味道,在魏老看來,顧子洋雖然能力不錯,但是沒有責任心,自已的物件說拋棄就拋棄,給他機會認錯,他也不想把握,用年輕人的話說本質就是個渣男。

“魏老,還是讓我來說吧,顧老,顧先生,顧小姐,我們之前本來就是錯誤,知錯就改,沒誰看不上誰。”

顧老看到一個年輕人走進大廳,模樣上偏俊秀,眼睛很有神,說的話雖然有些失禮,但是聲音清澈,絲毫不顯嬌氣或粗鄙。他眯眼想了會,隱約記起,在顧家大院新建成時,所有人都穿的黑色西裝,就這個年輕人穿了白色,現在總算是想明白了。

顧老露出滿意的神情,上前拉住他的手,一臉慈祥地問道:“孩子,你叫什麼?家中的長輩在嗎?你如果還在生子洋的氣,告訴爺爺,爺爺替你教訓他。”

顧老爺子一番話說下來,一屋子的人都震驚了,顧升初和顧子冉只以為顧老爺子是來發難的,魏老爺子和於君合雖說摸不透他們的來意,但也沒有想到竟然是這麼慈祥有愛的談話。

顧老爺子見他不說話,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爺爺來之前已經揍他了,如果還不解氣,等回去爺爺讓他給你寫保證書,他做不到爺爺還揍他。”

於君合有些哭笑不得,“顧老,我和顧子洋真的什麼事情都沒有,之前的誤會都解開了。”

顧老爺子將人拉著坐下,“其他的先不用管,你告訴爺爺,你叫什麼名字?怎麼和子洋認識的?”

於君合報上自已的名字,將他們認識的過程大概說了一遍,把婚禮省去,只說到他恢復後直接離開了。

顧老爺子聽完非常滿意,“小合,爺爺可以這麼叫你吧。”得到了於君合的首肯,繼續說道:“子洋從小接受到教育就是滴水之恩湧泉相報,救命之恩以身相許,你看在子洋離開是為了全他一片孝心的份上原諒他這次,爺爺也不是老頑固,只要你們能好好過日子,爺爺也就放下心了。”

於君合一臉懵,這顧老爺子怎麼不按劇本走!

一心挑事的顧子冉在一旁氣得渾身發抖,這和她預想的完全不同,剛想出聲質問,就被顧升初拉住,一個眼刀過去她不得不噤聲。

顧老爺子還在努力地推銷自已的大孫子,恨不得現在就把人綁起來送到於君合床上,言語裡像是怕自已的大孫子找不到物件,看他的意思入贅都行。

誰也想不到此時此刻一群不速之客已經到了顧家,留守的人大開方便之門。

留守的人先將人引到倉庫,讓來人將這些物資收好。他欺身上前,環住來人的腰,正想要親上他的臉時,被推開了,“幹正事要緊。”他也只能將心思壓下,帶著人離開了。

不費吹灰之力,顧家已然改換了門庭,只留下地上顧老爺子特意讓子孫做的門匾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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