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唇相觸,溫熱的感覺傳來。

他的唇因為失血過多,變得很乾。

我拿舌尖輕輕地舔他,渡給他一點溼意。每一下,都小心翼翼。

上天庇佑,他終於醒了過來。雙眼迷茫,似無辜的小鹿般看著我。

我怕他再次陷入沉睡,加深了這個吻。

他整個人就像一個燙人的爐,溫度越升越高。

“晴雪。”他趁我喘氣的空隙叫我。

“若尋,我叫若尋,全妃娘娘新賜的名字。”我更正道。

“好,若尋。”他說話很是吃力,可精神比之前好了許多,“你實在……不必為了我……如此……”

我搖著頭笑:“我不是為了你,我是為了我自已。你要是就這麼死了,萬一做鬼纏著我怎麼辦?我最怕鬼了,尤其怕欠著債的鬼。”

“我不會纏著你的。”他道。

“你真傻。”我喃喃地說,“真要算起來,我間接救過你,你也在宮裡救過我,我與你之間的賬,早已扯平。可你卻為了我,不惜搭上自已的性命。”

我哽咽道:“伴君如伴虎,你站在高處,理應比旁人更加惜命,更加懂得謀算利弊。可是今天的你,衝動得像個愣頭青,就像我那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開心,為了我什麼都可以不顧。我不明白,你是為了什麼。”

我如此平凡,從沒想過他會對我產生男女之間的情意。

我有這個自知之明。

他望著我,虛弱地回答:“只是……不忍讓你落入他們的手中而已。他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種痛苦,我連想都不敢想。”

我摟著他,絮絮不斷地與他說著話。

只要保持意識清醒,他就還有生的機會。

我微微搖頭,道:“我不信。你堂堂御前侍衛,心志遠超常人,怎會因為對一女子的不忍,而打草驚蛇?”

“真的。”他認真地答,“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我就算手上沾染了許多人命,還是不忍見你遭到……那樣的……下場。”

他的眼神迷離,似乎飄到了很遠的地方。

深擰的眉心,卻出賣了他此刻內心的痛苦。

那樣的下場,是怎樣的下場?

他親眼見過麼?

我忽然想起,他和全妃娘娘的阿瑪,似乎是死在煙販子手上的。

那麼今日追殺我們的人,也是煙販子麼?

我不敢再問,怕探到他內心的隱痛。

頤齡大人的死,對全妃姐弟乃至整個鈕祜祿分支,都是巨大的,難以抹滅的創傷。

我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了一些話,終於等到了救援的官員。

他們見到我懷中的恩緒,大驚失色:“恩大人怎麼了?”

我擦掉眼淚道:“是煙販子乾的。”

領頭那人立即從懷中掏出一顆藥丸,喂到恩緒口中:“大人,你堅持住。”

然後對著身後的人道:“你們,快去追那些狗東西,能抓活的最好,若不能,將之殺了,大卸八塊。最要緊,就是他們手上的那批貨!”

一半人手持兵器而去。

剩下那一半,整整齊齊站在恩緒身側。

領頭那人謹慎地盯著我,問:“姑娘名叫什麼,是哪裡人,怎麼會和我們大人在一起,舉止又緣何如此親密?”

我腦海裡思緒紛飛,思考著該如何回答。

看這位大人鎮定的樣子,應該是對恩緒此種程度的傷見怪不怪了。恩緒吉人天相,這回定能大難不死了。

且恩緒所執行的任務危險無比,能一起合作的可以稱得上是生死兄弟。

論理,我該信任這位大人。

可是一貫謹慎的性格,讓我無法說出實話。

我總不能告訴在場的這些人,我是全妃娘娘身邊的宮女。

一個頭等侍衛衣衫不整躺在宮女的懷裡,很難不惹人遐想。

即使恩緒是因為負傷才會如此,可那位大人敏銳直接的眼神,分明是在說——恩大人武功高強,怎會受這麼重的傷?他受傷,與你這個女子脫不了干係!

他日侍衛們議論起來,實在不妙。

倒不如隱去身份,把自已變成一個謎,他們無從猜起,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恩緒原本在見到援兵以後,意識有些渙散。

他支撐得太久太辛苦,是時候該休息了。

卻在聽到領頭大人對我的逼問後,道:“容格,別嚇著她……她就是一過路的姑娘,與煙販子無關……是我自已不小心,落入了對方的陷阱,拼死逃出來……幸好遇到這位姑娘,得她搭救,才能等到你們……”

恩緒說話很喘,每一個都格外吃力。可他一下子說了這麼多,眼神中還隱隱含著期盼。

容格接收到了這份期盼,挪開眼去:“可是,大人行事從不魯莽,一直慎之又慎,卑職不相信……”

恩緒打斷了他的話,使勁全力握住了他一隻手:“容格,馬有失蹄……”

他眼裡的期待越來越濃。

容格拗不過他,又心疼又無奈:“好了好了,我信你就是了。多年的兄弟,我還能說什麼?”

說罷,從馬肚子底下拿出一個包裹,道:“這裡面有乾淨的粗布衣衫,是我們這些男子的尺寸,對你來說大了些,但總好過你這一身血跡。”

我道了謝,接過衣裳直接套在身上。

他又指了一人,道:“這位是恩大人平日裡極為器重的兄弟,功夫與馬術都不錯,就讓他將你送到人多的集市,你再自已想辦法回家。”

我點了點頭。

他終究,還是沒能相信恩緒的那一番說辭。若我是附近路過的村姑,何須送到鬧市?他願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全是為了恩緒。不想讓恩緒憂心,不想讓恩緒為難。

對此恩緒沒有異議,我也沒有異議。

堪稱最好的安排。

護送我之人一路無言,在分別之時贈了我一塊碎銀子。我懂他的意思,是想叫我買身乾淨衣裳換了。

我是帶了銀子出來的,本想還給他,可他寡言得很,一轉身騎上馬走了。

我買了身顏色相近的衣裳,再將帶血的髒衣遠遠扔了,隨後找了輛馬車,一路駛往宮裡。

暮色沉沉,宮門即將下鎖。

守門的侍衛檢查著我攜帶的東西,只有一些碎布。

他們問這是做什麼的,我說全妃娘娘自有妙用。

再走幾步還有個公公負責搜身,什麼也搜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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