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師父去世,碧落軒便冷清許久。

花月節將那些小妖放走之後,更顯孤寂,吵吵鬧鬧的熱鬧一下子便沒有了。

這雖如了她過平安日子的意,但到頭來,自已不過是一個普通人,也不是什麼孤高冷僻的仙人,每每一回碧落軒,就像有短暫的戒斷反應一般,突然從熱鬧中抽離了出來。

未等傷春悲秋的情緒收住,剛一回到房間,便被人用短刀抵住了脖子,身後那人低沉著聲音,

“別動。”

在林安安下山這段時間,喻成空便打定了心思,無論如何,自已需要一個療傷之處,但也不能整日躲躲藏藏,趴在別人房樑上。

血月已過,自已也恢復了大半實力,對付這個女道士綽綽有餘,既然她對自已有用,乾脆直接綁了來算了。

林安安手摸上了自已的佩劍,卻也是被鉗制不得,她能感受到,自已身後人的威壓和身上露出的絲絲妖氣,心下一緊。

“這裡是凌雲派。”林安安淡定的說道,“你就不怕,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林安安。”喻成空叫到,在這裡的時日,他知道這個女道士叫林安安,也知道那幾個人的名姓,來來往往,想不知道都難。

“……”

見林安安沒反應,喻成空又叫了一遍,

“林安安,你就不想知道,我為什麼知道你的名字?”

“難道我的名字是什麼秘密嗎?都能殺到這裡,你知道我名字有什麼奇怪的。”林安安嗤笑一聲,手慢慢的攥緊了劍身……

“別想著偷襲我了,你打不過的。”喻成空語氣散漫,金色的眼瞳看向林安安不安分的手。

聽罷,林安安倒是沒鬆手,毫無被發現的驚慌,“你這不就是偷襲嗎?專從人背後偷襲,真好笑,我一個被威脅的,還不能偷偷反抗了?”

被刀背抵住脖子,似乎,身後那人並不是以殺死自已為目的,這就好辦了。

林安安用力把脖子往前一抵,喻成空似是沒想到她會如此動作,微愣了一下,趁喻成空喘息間隙,林安安抵住喻成空的胳膊,用後腦殼一磕,握住劍把,一個轉身便拔出了劍,

喻成空瞬間閃躲,摸了摸自已的下巴,好險,差點被磕到。

“你是誰?”林安安一把劍直指喻成空的咽喉,兩人從明暗之勢變成了面對面的對峙,“什麼目的,實話實說,不然殺了你。”

喻成空一身黑衣軟甲,黑髮高高豎起,已不再是當初的少年形態,金色的眼眸更加印證了他非人類的身份。

看著眼前這個拿劍的女子,喻成空笑了一下,這一笑讓林安安有些莫名其妙,

後來,林安安終於知道他笑什麼了,是笑自已自不量力。

喻成空擎起一抹笑,往前挺了挺脖子,蒼白的脖頸上瞬間點出了一點鮮豔的紅色,林安安的手抖了一下,自已雖切過惡人的手指,放出過無數狂言,但到底還是從未取過人的性命,這隻妖怎麼還自已往刀尖上撞??

似是看出林安安的猶疑,喻成空又往前走了走

“怎麼,沒殺過妖?”

林安安抿唇不語,她的劍未曾放下,也未曾刺過去,反倒是人,被喻成空一點點逼退到了床邊。林安安一手摸到傳音符,一邊欲給大師兄傳信,

未等施法,便被抓包了,傳音符瞬間化為了灰燼,連帶她剩下的其他符紙,都成了灰渣渣,天知道她有多心疼那些符紙,有些還是限量版,

喻成空只打了個響指,林安安便感覺自已的手腕也有些承受不住,一陣顫慄,生生把劍甩在了地上,那把劍,當即碎成了兩半……

林安安,悲.jpg

完了,

整日拯救這個,拯救那個,今日,怕不是要死這兒了。

“要錢還是要命,你給個痛快話。”這個男人,就看剛才的招數,絕對深不可測,而自已修為一直漲不上去,連拼死一戰的可能性都沒有,林安安頓時沒了氣焰。

“你只要聽話,就能活。”喻成空說道。

難不成,這個人,是看上了自已的……色?

說到底,自已雖是個惡毒小師妹,但是杏眼柳眉,面板白皙,細看,還算是個美人……

思及此,林安安緊了緊自已的衣服,一臉戒備的看向喻成空。

“咳,你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喻成空看著林安安,“雖然我是妖,但是我有底線。”

喻成空說完,似乎是想起了那日房樑上的光景,默默移開了臉。

“咳,我要在你這裡住一段時間。”

“什麼?”林安安以為自已聽錯了,敢情這人搞這麼一通,只是為了來霸佔自已的房子?

“我要是不願意呢?”

“沒有這個選項。”

這是什麼霸王條款?正常不是有兩個選項嗎,死,或者同意,到自已這裡,乾脆成了單選題。

“你就不怕,凌雲派的人發現你把你殺了?我的師叔師兄可和我的修為不是一個等級的。”林安安真是好奇,一隻妖,竟直直跑進凌雲派,哪個門派沒幾個修仙大佬,他也不怕直接來個甕中捉鱉。

“不用擔心。”(誰擔心你了啊喂??)喻成空的金色眼眸平靜無波,“能與我一戰的人,還在豐山閉關。”

這麼牛?還在閉關的人大有人在,但是在豐山閉關的卻只有一位,三派第一劍仙,南山派姬無妄。

傳說新妖王剛剛繼位之時,妖界時局動盪,妖界各處皆有異心。

新妖王被設計,在豐山之巔與第一劍仙姬無妄大戰五百回合,一戰成名,也坐穩了妖王之位。

如此說來……林安安腦海裡像炸開了花,

這個人,豈不是妖王喻成空??

那個最終把自已筋脈盡挑,讓自已葬身在萬妖腹中的男二喻成空??

看著林安安的眼神由冷靜到疑惑再到瞳孔地震,喻成空似乎很滿意林安安的反應。

“你……你是,喻成空??”林安安顫抖著手,不可置信的指著眼前這個男人,手中的劍不聽使喚的又想一劍刺過去了,可惜劍已經碎了,

“既然已經知道我是誰,就不要做無謂的掙扎了。”喻成空沒想到,百年前的事,竟然還能讓人記住自已的大名。

天殺的,自已為什麼繞來繞去還是和主角沾上了邊?還是被專門找上門來。林安安想破腦袋也想不出自已哪一個步驟出錯了,難道這就是命運?

小說裡,這個男人可謂是雷霆手段,放血不眨眼的主,除了女主,一切生靈在他眼裡都是渣滓,特別是對人類,彷彿有著滔天恨意,惡毒小師妹後期,可謂是被他極盡折磨。

男二即使是男二,也是不亞於男主的存在,林安安並不敢低估他的實力,他最後會殺死自已嗎?自已還活不活得了了?但此刻,她毫無還手之力,看喻成空現在狀態還算正常,只能暫時妥協,

“好,您隨意,剩下的空房倒是有,隨你挑。”

“我就要你這一間。”

林安安深吸一口氣,

“你!……可以,”欺人太甚!林安安欲要發作,看著那雙金色的眼眸,還有隨時能捏死自已的修為,林安安洩了氣,“你總得讓我收拾收拾,我這裡私人物品比較多。”

林安安垂著腦袋,就準備把那幾把寶劍還有自已的床鋪收拾一下,在絕對實力面前,林安安頭一次感到自已被別人手拿把掐,似乎有把斧頭懸在自已的頭上。

“不必。”喻成空一把攔住了林安安,看著她一臉落魄的樣子“不用,你和我住在一起。”

“你剛剛還說自已有底線的?”林安安一把護在自已的胸前,瞪大了眼睛。

“不是,我也不知道你腦子裡天天想的什麼,只是住在一起而已。”喻成空被這突如其來的反應嚇了一跳。

“住在一起??你們妖難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為什麼?”

“我偏要和你住在一起,哪裡那麼多為什麼!”喻成空當然也知道,但是他對天發誓,他是一個有底線的妖,

他總不能講,自已受血月影響,虛弱的時候需要在她身邊吧?這樣一來,自已的弱點不就人盡皆知了……若不是舊部的背叛,也不至於在血月虛弱之時,被冥焰從妖界迫害到人間。

“不行,你這樣,大家都會不方便。”林安安拒絕得很乾脆,喻成空是個無賴吧?還說什麼“偏要”?這讓人怎麼溝通。

喻成空無視了林安安的拒絕,直接大步踏到了床邊,隨即便坐了上去,馬尾一撩便躺下了,動作熟練的像是來過幾十次,雖然事實也確實如此。

“你……”林安安直接氣笑了,這是她穿過來之後頭一個令她如此無語的人,不對,是妖,絲毫不按套路出牌。

“你笑了,那就代表你不反對了。”

這是什麼歪理?他又從哪兒看出來自已不反對的?他知不知道什麼叫迫於淫威之下的無能狂怒?

林安安閉上了眼,深吸一口氣,然後睜開,

“我打地鋪。”

“嗯,還挺識相。”

林安安雖沒殺過人也沒殺過妖,但是她現在很想給床上這個人一劍……是不是把他了結了,自已就能徹底避開死亡結局了?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實在是很令人不安。

“我不白睡,把你那種要殺了我的眼神收收。”喻成空一個翻身坐了起來,

“你不要說這種讓人誤會的話啊喂!”

“至於報酬,我沒想好。”喻成空頓了頓,“你似乎對靈石也不感興趣。”透過前幾天的觀察,這女人似乎,對靈石沒有什麼執著,要說喜好……似乎除了練劍,也未見她有其他的喜好。

而自已,也不確定是否每個血月都需要林安安陪在身邊,如果找到了其他法子,那麼他自會離開;若是找不到……乾脆,把她綁在自已身邊,也由不得她。

林安安若是此時此刻知道喻成空心中所想,估計更少不了罵上一句。妖,畢竟和人還是有些不同,妖界可沒有四書五經的教導,只有野蠻生長和弱肉強食。

“……”林安安倒也沒期望什麼報酬,自已這條小命能活下來就行了,至少現在,他對自已似乎是……大約是……沒有殺意的。

幸好沐浴的地方在碧落軒後的天育池內,沒有在屋內沐浴的尷尬。

洗漱完,林安安就在屋外徘徊,喻成空在屋內打坐。林安安徘徊了許久,頭上本來還略微發溼的髮絲都被晚間的風吹乾了,

看著屋內的亮光,再看看空蕩蕩的院子,想到突如其來入住的喻成空,林安安嘆了一口氣,坐在了不遠處的石墩上,

自已乾脆在偏房湊合一晚吧,反正妖崽們也走了。

“進來。”喻成空的聲音自屋內傳來。

“……”

“我知道你在外面。”

“……”林安安無力望天,不知如何生出一種錯覺,自已彷彿是那無力的丈夫,而屋內,是那跋扈的妻子。

回到屋裡,林安安直接打出一床被子放到地上,一倒頭和衣而睡了,懷裡還抱著新換的劍,心裡默唸著眼不見心不煩,眼不見心不煩……

“你抱著劍也沒用。”喻成空閉著眼說道,他似乎不需要睡眠,還在床上打坐。

話說,打坐非得在床上嗎?林安安腹誹。

“沒聽說過劍是劍修的老婆嗎,我樂意抱著睡。”

“那你可要抱緊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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