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謝謝你,小師弟!”贏玉汝一臉的憔悴,她還是不敢置信,那個一路上嘻嘻笑笑、活潑開朗的好看少女竟然是個老妖怪。

“欸?師姐,幸好是合和門盯上你了,要是別的門派師弟我還真就不想救你了!”於伭貞剪了一堆樹枝堆在中間,嬉笑著對贏玉汝開玩笑說。

贏玉汝有點失落,眼神中寫滿了心事,看著堆起來樹枝眨也不眨地“嗯”了一聲。

“騙你的師姐,誰動你我就恁誰,欸……師姐,這還要感謝司晨師兄,他以前給我講故事帶過一嘴,修雙修的那些人縱慾過度,都虛得緊!我追了他一路,他那肺葉子都要喘出來了,我一看有戲啊,這要帶上師姐你跑,比耐力的話十個他也不是個啊!”於伭貞把幹樹枝堆起來,說完轉著圈在四周找著什麼。

“師姐,你渴嗎?”於伭貞挑了幾個合適的石頭走回來,邊走邊問。

“有點!”贏玉汝看著於伭貞拿著石頭又順手抓了一把乾草幹樹葉走回來,有點疑惑。

於伭貞敲著石頭打火,一邊敲一邊說:“一會生了火咱們去找找,我來時跨過去好幾個小水澗,這附近應該也有,追陶芷時候沒想到會這樣,走得匆忙,要是帶個水囊就好。”

敲了好一會也沒點著,蹲著身掃視四周。

“師姐,點不著,拿你寶劍使使!”

“啊?”贏玉汝看著於伭貞拿著斷夢左右端詳,不明所以。

“算啦,師姐,你這寶劍身單力薄的,別火沒打著給它弄捲刃了。還是我這把……”說著話,放下了斷夢,拿起了自已長刀。

嚓……嚓……砰……火生起來了。吹著乾草和幹樹葉,火苗越來越旺,添了幾根粗樹枝,於伭貞一拍手。

“師姐,咱們去找水吧。”

“哦,好。”贏玉汝站起身,腿還有點軟,直打顫。

兩個人轉了一圈又一圈,終於找到一個小水澗。於伭貞跪在水澗邊,嘴對著水澗就開始‘咕嘟咕嘟’牛飲起來。

贏玉汝在旁邊看著,又看看周圍,蹲下身,水中自已的樣子有些憔悴,髮髻凌亂,拔下簪子收攏一下頭髮,又挽起來別上髮簪。

“師姐,你用這個吧,看你那細得骨頭血管都能看見的手,還是用樹葉比較好。”於伭貞掐下旁邊小樹的一片葉子,捲成鬥狀,遞給師姐。

兩人喝完水,往火堆返回。

“小師弟,你還會這些?”

“啊?會哪些?”

“生火找水啊……”

“哦,以前在樹林裡跑了很久……”於伭貞說到這裡,又想起了那段時光,不禁有些感傷。

兩人坐在火堆旁,於伭貞拿樹枝挑撥著火苗。贏玉汝倚著小槐樹,雙臂抱在腿上。

看著火光,贏玉汝擔憂開口:“小師弟,師叔和三師兄看不到咱們不知道會怎麼樣?”

於伭貞收起手,看著師姐,安慰道:“江夏咱們回不去了,師叔和三師兄要是見咱們沒回去大概會找咱們吧。時間久了找不到,他們就會去龍虎山,咱們就去龍虎山找他們就好。”

“是嗎,希望他們不要太擔心咱們就好!”

“小師弟,原來你話這麼密!”贏玉汝收起憂色,眨動著眼睛,好像是回魂了,眼神中不再是黯淡。

於伭貞一怔,看著師姐的眼神急忙躲閃。

“我們都以為你和大師兄他們一樣,都是悶葫蘆,平時都不怎麼敢和你們說話,怕你們厭煩……咯咯咯……”贏玉汝看著於伭貞低頭左顧右盼的樣子咯咯笑著。

“師姐,咱們……咱們早點睡吧……明天還要趕路。”於伭貞此時耳朵通紅,感覺臉頰都燙了,只覺面前的火堆怎麼這麼炙烤。

“咱們早點睡?”贏玉汝一臉的驚訝狀,眼角彎成了月牙兒。

這句話一入耳,於伭貞天靈蓋差點被衝開。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嗯……就是早點休息,明天還要趕路。”說完,於伭貞馬上起身,找了個不遠的地方盤腿坐下,閉目打坐。

第二天,兩人透過路過行人的打聽,明確了去龍虎山的路線。用不知道在哪撿來的破麻袋把長刀和劍的鋒刃纏起來。這是必須做的,不然明晃晃帶著刀劍,可能會被當地治安司查沒,同時刀劍的刃也需要保護,磕磕碰碰會有損傷。

江夏城這邊,馬上開船了,卻不見下船的三人回來。趙存懷和石同鼎在甲板上左右焦急地觀望岸上,見不到三人人影,最終石同鼎扛著驢和所有人的包裹,兩人下了船。兩人一驢在城裡前後左右比劃著三人模樣身高打聽,都說沒見過這三人,兩人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於伭貞和贏玉汝走了五日,進了武昌城,第一步就是去碼頭打聽近些天經過的貨船,打聽到貨船這幾日往鄱陽湖方向就過去一艘,已經是三天之前了。兩人判斷那就是之前自已坐的那個,師叔師兄大概先去龍虎山了。

城裡買了水囊和一大包乾餅。贏玉汝身上的錢在於伭貞和陶芷糾纏中不知在哪都掉了,雖然也不過十幾個銅板,可是對於兩人來說實在是心痛,於伭貞身上存了幾年的錢就五枚,能買到這些都是贏玉汝千恩萬謝求來的。

“測字看相,摸骨定脈,風水驅邪,姻緣八字!”

兩人路過一個算命攤,算命先生朝兩人喊道:“道友,請留步!

於伭貞和贏玉汝聞言,停住腳步看著算命先生。

這算命先生方正臉,嘴邊一圈一看就是細心打理的鬍子,三角眼,周正鼻子,頭上也是道士混元髻,一身嶄新的深藍道袍,盤坐在地上,手裡支著一個寫著“卜卦”的幡兒,還真有點世外高人的感覺。

“先生在叫我們?”贏玉汝指著自已的臉疑惑地問。

算命先生乾咳一聲:“正是,小道友,近些日是否遭遇變故,感覺事有不順啊!”算命先生打量著這兩人,都是補丁短褂道袍。眉開眼笑地看著於伭貞和贏玉汝。

贏玉汝打量著算命先生,好奇地問:“道長您能看出來?”

算命先生抹著嘴邊鬍子點頭,鄭重其事說:“貧道會望炁,觀面,兩位道友過去和近些日子都有些……嘿嘿,不如咱們換個地方,此處喧鬧。”

“哦?先生,如你所見,我們兩個這道袍都打著補丁,可沒錢給你,你還要給我們算嗎?”於伭貞用一種輕蔑的語氣說。

道士又仔細打量著於伭貞,會心一笑說:“道友這是哪裡話,見到同道中人有難,還不興我拉一把?遇見就是緣分,錢財不過是俗物。”

於伭貞沒有興趣,但是贏玉汝卻一臉虔誠。別的時候她也不信,在山上也看過一些周易勘輿的書,起碼也略懂些皮毛,但是現在她還有些後怕,索性讓眼前這道長看看,說不定也能無事求個心安,有事得個避禍。

算命先生收拾了地上的東西,八卦圖,龜殼,籤筒等物,拿著幡兒領著兩人進了身後一個小巷。

七拐八繞總算在一處沒人的小巷停住,回頭看著於伭貞和贏玉汝說:“可以了,這裡人少,待我好好瞧瞧。”說完就湊到贏玉汝跟前,馬上就要貼上,於伭貞手橫在兩人中間。

“道友,我觀你面相,最近黴運當頭,遇到過歹人?是也不是?”算命先生掐著手指問。

“是,您這也能看出來?”贏玉汝眼睛一亮。

“你們是遠道而來?是也不是?”算命先生聞了聞贏玉汝周圍。

贏玉汝點點頭。

“和師父走散了!”算命先生摸著嘴邊一圈鬍子說。

贏玉汝又是點點頭。

“你們要去龍虎山!”算命先生縮回貼近贏玉汝的臉,一臉自信。

“哦呦,道長您神了,這都能看出來!”贏玉汝簡直像是見到神仙,滿臉的喜悅。

算命先生掐著手指,默唸著什麼,隨即開口:“這不算什麼,道友這幾日恐還有劫難,唉……這劫難,較前幾日更是兇險。唯有一法可消此禍!”

“道長,我說了我們身上沒錢,你要是能從我倆身上找到一個銅板,我倆身上你看什麼入眼,您就收了去!”於伭貞冷眼看著算命先生,一臉鄙夷。和李肆葉一起四年,李肆葉最是瞧不起這些花言巧語之徒,說話模稜兩可,故作高深,到最後無非就是想騙些銀子。

這世上從來不缺坑蒙拐騙之徒,別人辛苦得來的血汗錢,被他們三言兩語就誆了去,著實可惡。於伭貞剛被那陶芷騙過,這時候警醒得很。

算命先生看著於伭貞,搖搖頭,轉身就要走。

“道長,我師弟年紀小,脾氣不好,您多擔待,別和他一般見識。”贏玉汝見算命先生轉身要走,馬上搶先一步,走到算命先生前面攔著,笑著賠不是,接著問:“道長,您還沒說我這劫難要怎麼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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