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憑龐德公多想將黃元拉到他以為的正道上,到底不能如願。

沒過多久,徐庶終於來了,還帶來了好友潁川人石韜,汝南人孟建,還有今日的正客,冀州人崔鈞。

崔鈞字州平,太尉崔烈次子,歷任虎賁中郎將、西河太守,還參與過諸侯討董,乃是一時俊傑。崔鈞雖然後來與諸葛亮為友,但年紀要比諸葛亮大的多。

眾人聽得崔鈞之名,俱有些吃驚,這可是老牌的名士。

於是眾人將其請入,待為上賓。

崔鈞也並不相讓,他雖然困頓,但論起名聲、家世、地位,要比龐德公、司馬徽、黃承彥幾人大的多。

崔鈞這個正主來了,可接下來眾人仍是談論經學。

崔鈞聽到剛才黃元的“十六字箴言”,亦是佩服不已。崔鈞家學淵源深厚,乃是訓詁學世家,遠非龐德公這些野路子可比。

雙方你言我語,氣氛倒是頗為熱烈。

有了剛才傑出的表現,黃元知道接下來說得再多,便是畫蛇添足,因此以聽為主,不過注意力卻是在身旁的徐庶的身上,畢竟此人是在《三國演義》中留下濃墨重彩的人物。

歷史上的徐庶並沒有小說中那麼神奇,投靠劉備後唯一的貢獻不過是舉薦了諸葛亮。不過此人到了曹魏之後,卻是官拜御史中丞,地位極高。

黃元也想網羅人才到麾下,但勢力太小,難有人來。像徐庶這種寒門之士,倒是正合適。

黃元不住地看向徐庶,很快引得徐庶發現。

於是徐庶低聲說道:“不知黃郎如何一直盯著我看?”

黃元這才意識到自已有些失禮,立刻說道:“元直,我只是覺得你身上有一股任俠之氣,令人矚目,卻是唐突了元直,還請恕罪。”

“無妨!”

徐庶道:“早年孟浪,確實做過一段時間的遊俠。”

“我少年亦嚮往‘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名’的遊俠生活,只是未能如願。俠客者,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諾必誠,不愛其軀,赴士之困厄,足稱義烈。”

雙方有共同語言,頓時便來了興致,竊竊私語起來。

徐庶其人,雖不至於智比諸葛,但確實是一良才,於是黃元便問道:“元直之才,如鶴鳴於九皋,聲聞於野,令人佩服,不知元直現在屈就於何處?”

徐庶苦笑道:“不過是一白身,並未入仕,何談屈就?”

黃元故意裝作吃驚道:“以元直之才,如何不能入仕,簡直是匪夷所思。”

“我一外人,客居於荊州,既無聲望,又無家世,旁人看不上我,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了。”

黃元略一沉吟,便又說道:“元直之才,天下少有。黃元斗膽相邀,若是元直願意,可往作唐一去。作唐人馬雖少,但元直若來此,我向元直保證,可盡顯胸中所長,絕不相負。”

徐庶看得出黃元是真心實意地想拉攏他,有那麼一瞬間,他真的動心。畢竟來荊州數年,黃元是第一個向他伸出橄欖枝的人。

可是徐庶略一思考,便言道:“多謝黃郎看得起徐庶,說實話,徐庶若想入仕,並不是很難。自曹司空都許,我昔日同鄉,趙儼、杜襲、繁欽等人,皆已前往許都入仕,只是大丈夫在世,終不甘碌碌無為,今天下未定,誰主沉浮,尚未可知,徐庶卻是不想早早地將此身賣了,徒留遺憾。”

黃元這才意識到,徐庶是潁川士子,別看是寒門,還真看不上自已的招攬。

潁川、汝南、南陽三郡世家,執東漢牛耳二百年,乃是世家大族真正的領袖。袁紹、袁術、曹操、劉表、劉焉父子,甚至在新野重新崛起的劉備,未來的曹丕、司馬懿,身後都是這幾股勢力的支援,他們才是這個國家真正的統治者。

否則徐庶再有本事,憑什麼在曹魏做到御史中丞。東漢不設御史大夫,御史中丞是御史臺的實際一把手,糾察百僚,相當於後世的中紀委常務副,這就不是隻憑能力便能達到的位置。

“既然如此,那祝元直好運,不過我這的大門,始終為元直敞開。”

“那便多謝黃郎了。”

二人沒了共同話題,亦不再多聊,專心聽起眾人的辯經。

對於徐庶的拒絕,黃元並不是太在意,這本來就是他預料中的事。自已現在是空有名望,但無實力,投奔自已的,除了法正、馬忠這種昔日好友,便是鄭度、楊洪這種沒太多門路的寒門士子,真正的有能力,有名望的人,絕不會輕易相投。

當務之急,是要把名望轉化為實力,這也是為何黃元非得招惹長沙郡太守張羨,若不如此,難以破局。

總不能真的誰也招攬不來。

眾人論經結束後,開始品評起人物來,這也是保留節目。

龐德公、黃承彥幾人,為何能在既沒有官職,又非大學者的情況下,仍是為一州之士所重,就是因為他們掌握著品評人物的話語權。

推舉制時代,靠的就是名聲,名聲直接和地位、前途掛鉤,酒香也怕巷子深。控制了名聲評論權,便控制了士子的命運。

事實上荊州一眾士子,還真是在龐德公、黃承彥等人的宣傳下,才名重一時的。

眾人紛紛說起周邊和天下的名人,黃元仍是插不上嘴。沒有進入這個圈子,他自不會貿然出頭,而他也確實沒有話語權。

眾人此時你言我語,對於旁人名聲、能力,評頭論足,跟後世吹牛打屁,並無區別。

黃元接著觀察眾人性格,這些人中,最積極的便是向朗,指手劃腳,極為活躍,而司馬徽則絕不主動開口,哪怕旁人問及,也是一律回答“這個人好,很好”。

這時向朗也發現了司馬徽的態度,便忍不住說道:“司馬先生,旁人問你觀點,先生當有所直言,如何能一皆言佳,旁人問詢先生之意,也非來聽先生光說‘好’啊?”

司馬徽聽了,笑著說道:“如君所言,亦復佳。”

眾人皆是大笑。

黃元看得出,司馬徽是明哲保身,他這個外人,確實不好對本地人進行評價,只是這般表現,怎麼看都些虛偽。

眾人正笑著,便聽到外面有人高聲喊道:“我來遲了,不曾迎接遠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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