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嘩啦的水聲砸落在地板上,飄散的水汽都帶著幾分的旖旎。

浴室裡。

赤著腳的人踩著水珠,沐浴在水流下。

流淌而下的晶瑩水流匯聚在他的腳底,裸露骨感的側面變得粉嫩一片,那些綴著的剔透水珠也讓他本就白皙的腳踝越發的瑩潤。

關掉花灑,隨手扯了白色的浴袍,溫哲赤腳走到了落地鏡前。

伸出手,熱氣騰成的水霧被修長的手指抹去,露出一張溫暖的柔和的臉。

鏡子裡的人,棕色的髮梢還溼嗒嗒的,但五官卻柔和溫暖,眉眼都愉悅柔和。

溫哲看著,忽然有些愣神。

這樣的他,有多久沒出現過了。

眉梢都是壓不住的好心情。

似乎已經很久都沒有出現過了,可他不太記得那些過去了。

不過那些也都不重要了。

他垂眸披著浴袍出了浴室,容翎還沒回來。

臥室很大,除了價值不菲的休息空間,連裝修也低調奢華,鋪滿整面牆壁的落地窗,被厚重的簾子擋住了外面的光影。

隨意的擦了擦頭髮,溫哲把毛巾丟在一旁。

他不太喜歡吹頭髮,容翎也估計一時半會兒也出不來,便翻了翻床頭打算拿本書出來慢慢看等著頭髮自然幹。

只是,書沒找到,倒是找到了其他東西。

棕色瓶瓶罐罐和右側的包裝盒擺放的很整齊,被放在最下層的抽屜裡。

溫哲挑了挑眉,想到了什麼。

隨後,他伸手拿起盒子看了一眼,輕笑了一聲。

目光轉向那小瓶子,卻頓住了。

瓶子上內容不多,也沒寫什麼東西,卻讓溫哲忍不住閉了閉眼想起那個柔軟的人。

小羽毛啊~

一個個被忽視的細節漸漸清晰了起來。

一個能夠十八歲鎮壓容氏集團,二十五歲帶領容氏衝出了國門,二十八歲建造了容氏集團這個商業帝國的人怎麼可能手無縛雞之力。

然而……

容翎披著浴袍從浴室出來,溫哲正在之前翻著隨手放在床頭的書,以平復自已從床頭找出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的心情。

他可真是小看了對方。

聽到沉睡的腳步聲,他抬眸。

入目的人一張臉白皙而俊美,黑髮散落下飽滿的額頭讓他少了一份深邃,線條也似乎柔軟了下來。

但溫哲目光落在他本就寡淡的唇瓣,此刻被緊緊抿著,已經一片蒼白之色。

扶著牆的人修長而白皙的手掌落在牆面支撐著,大約是連路都走的很艱難。

溫哲咬著後槽牙,不知道是不悅還是氣憤:“用了多久了?這東西什麼時候買的?”

他舉起的骨節分明的手指里正握著一個已經空掉的棕色試劑瓶,試劑瓶上面寫著muscle relaxant,中文名——肌肉鬆弛劑。

一般適用於外科手術,讓患者肌肉鬆弛下來失去抵抗力方便手術。

但是現在……

容翎抿著唇,不敢吭聲。

他偷偷上網查了很多資料,上面說可能用到的東西他全都買了,在溫哲每天睡懶覺的時候。

肌肉鬆弛劑是他買的最多的,也是到目前為止用的最多的。

其實之前都很隱蔽的,只是今天青年突然提出要他,才讓他一時疏忽了。

他抬眸,咬著唇,聽著青年的質問,心一下子跌倒了谷底。

抬眸間,那雙深邃的眼睛裡已經溼潤了一片:“我是不是做錯了?”

他不太明白哪裡錯了。

可看著青年向來溫暖明媚的臉上浮現出氣憤,他慌了。

“你……別生氣,哪裡不對,我會改的。”

他扶著牆,有些站不穩。

臉色也蒼白,眼睛卻牢牢的注視著溫哲,祈求得到了一個根本沒有錯的諒解。

他不知道哪錯了,但是青年生氣了,就是他錯了。

琥珀色的眼瞳映照出的是那個蒼白且固執的人,此刻披著浴袍扶牆站著的他哪裡像是那個不可一世的商業帝國掌控者,分明是一個卑微的不能再卑微的求愛者。

溫哲看著,心裡的那一點怒火一下子就散了。

下了床,踩著毛茸茸的地毯,溫哲沒好氣地走了過去,看著連路都走不成的人,有些不忍。

“不許再用了,聽懂了嗎?”

到底是藥物,不管怎麼樣都不可能一點影響都沒有,本來就身體不好,還這麼糟蹋。

“……嗯。”容翎乖巧的點頭。

抬頭看著近在咫尺的青年似乎原諒他了,鬆了一口氣。

他年少時曾經刻意鍛鍊過,他只是害怕會控制不住自已的本能反應,無意間傷了溫哲。

畢竟溫哲看起來就是個羸弱的小公子。

溫哲嘆了口氣,修長的手掌落在對方腰間,止住了容翎幾乎快要支撐不住滑下去的身子。

溫熱的肌膚落在冰涼柔軟的腰間,溫哲一時分不清是該笑還是該氣。

怎麼就……把自已搞成這個樣子呢。

他俯身將對方按在牆壁上,低頭兇狠的吻著他的唇,指尖順著衣襬滑進了浴袍內,入手溫熱的肌膚帶著驚人的滑膩,柔軟又纖細。

容翎被迫仰著頭,承受著對方越發兇狠的吻,眼尾有些發紅。

身子被對方圈住,似乎一切都沒有了主控權。

但他是自願的。

為了他的太陽,他願意交出所有。

……

窗外的樹葉沙沙作響,一片靜謐。

偶爾,會有青年經過,行動間帶起一片水嘖聲。

也擾亂了原本好不容易積蓄的水窪。

被踩踏間積水濺射而出成了一片泥濘。

……

溫哲抱著懷裡疲倦的閉目的容翎進了浴室。

對方一直都很乖。

讓幹什麼幹什麼。

不會拒絕,不會抗拒,也不會哭出聲。

放了水,溫哲試了試水溫,把人小心的放進浴池裡靠在邊緣。

被放進浴室裡的容翎似乎感覺到了他的動作,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漆黑的雙眸像是浸了水的玻璃珠一樣漂亮,白皙的眼尾卻殷紅一片,像是在滴血。

溫哲想起朦朧的燈光裡,對方紅著眼睛,卻咬著牙,一聲不吭的承受著,只有從唇縫裡溢位的幾聲悶哼,心臟有些發軟。

這麼乖的人。

聽話的讓人心疼。

滿打滿算不過幾天,他們該乾的不該乾的全乾了,這個人對他真是一點底線都沒有,他毫不懷疑就是有一天讓他去死,他也會聽話。

怎麼能這麼聽話呢?

這樣很容易養出渣男啊!

溫哲抿了抿唇,攏了攏容翎散亂的髮絲,讓人靠在懷裡。

罷了,有他看著,現在這樣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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