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府門口的樹葉子已經掉光了,那幾抹紅掛在光禿禿的樹杈子上十分炸眼。

下人們都緊鑼密鼓地裝點著郡王府,左宋沒有親人,自已也不過生辰,今日婚禮便是府裡最盛大熱鬧的一天。

房裡左宋看著正在梳妝的十奴心情複雜,想起項睿吐槽過的話更是對她過意不去。

“這件事,著實委屈你了,趁現在還沒有成婚,你......”後悔還來得及,但是左宋私心裡不想她後悔,所以話到這兒戛然而止。

十奴被四個侍女同時打扮著,為她戴簪花,為她點紅妝,為她順喜袍,雖然她只是郡王府的一個守衛長,但要嫁進郡王府,左宋還是以王府最高禮制為她操辦婚禮。

十奴從銅鏡裡望向身後這個身形挺拔的男人,左宋在外總是行為有度,處處剋制自已,但在郡王府,在她面前,他卻和普通人家的公子哥一般,偶爾任性,還會時不時捉弄她一下,饒是見過他很多面,但今日這樣拘謹的模樣卻是第一次見到。

但她很清楚左宋讓她嫁入郡王府的目的,他後半生幾乎不會花心思在情愛上,自然不會在這些事情上下功夫浪費時間,至少大業成之前他不會,所以郡王府這樁婚事除了十奴以外就沒有更合適的人了,畢竟女人堆裡除了她沒有人能得到左宋的信任。

十奴也知道他的為難處,不過只要能一直待在郡王府,她也是願意的,反正嫁人對她來說本來就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老大,這朵會不會太豔麗了?要不要換這個?”十奴看他扭捏那樣就知道他又跟自已內心擰巴上了,這種時候只需要向他表明自已很喜歡就行了,解釋多了反而更讓左宋覺得愧疚,所以她取下了侍女為她戴上的紅花詢問著左宋的意見。

果然如十奴想的,聽她問向自已,並沒有露出後悔的神情,左宋眉心一下舒展了開,忙走到鏡子前認真幫著選飾品。

這場郡王府內部的婚禮禮制雖然按王府禮制來,但規格並不是王府婚禮的規格,只有府上的一干人等參加,所以府上格外熱鬧,大家也都不用拘著,更不用應付那些所謂的賓客,左宋還說除了值守的人,其他人今日高興都可以喝到爛醉,這話一出,愁的愁死,樂的樂死。

“啊~早知道這樣,昨日我就不應該答應和王新換班的!”不能喝盡興的人裡張小萬率先發出不滿的聲音。

王新聽聞立馬伸出舌頭衝他挑釁:“沒事啊,雖然你不能喝,但是你還可以早退去守夜啊!”

此言一出,值守的所有人都坐不住了,紛紛揚言要揍他,但左宋在那兒站著呢,那股來自上位者的威風壓著所有人,就算十分想揍他,也得看看左宋眼色。

“老大,這..你不主持主持公道嗎?”龐虎不動聲色朝左宋這邊挪了挪,小聲徵求著左宋的同意。

左宋今天也難得高興,掃了一圈底下拿著掃帚簸箕,紅布餐盤的侍衛們鄭重開口:“大家同為郡王府做事,還是得團結一點的,不然這要是出去,丟的可是郡王府的臉面。”

此言聞之,值守的侍衛們瞬間蔫了下去。

“所以我說,打人不要打臉。”

什麼?老大同意了?

第一次聽左宋嘴裡說出這種話,也是第一次見他跟著侍衛們一起胡鬧,大家都有些愣住,只有怨氣滿滿的張小萬率先反應了過來,大喊一聲“王新受死”後就提著掃帚衝了出去。

院子裡傳來一聲聲慘叫,十奴和侍女們都沒忍住,紛紛探頭出去看。

十奴脫去戰衣的樣子這幫幼稚鬼都沒見過,就連左宋也沒見過。

只見她穿著紅袍,從門後探出一整顆小腦袋,點了新娘痣,眼上至腮邊輕輕暈開的紅色襯得她十分嬌俏,頭上的步搖輕輕晃了晃垂下更是楚楚動人。

侍衛們都看呆住了,雖然十奴不至於到傾國傾城的地步,要拿下聖都第一美人的稱謂還比較費勁,但她卻別有一番韻味,那種尋常女子身上沒有的氣質,堅韌中藏著柔軟,英姿颯爽卻也風姿綽約,若不是厲害的男子還真未必駕馭得了。

可惜項睿天天唸叨著十奴,這下十奴嫁人了他卻來不了,連看一眼都沒機會。

底下這幫侍衛們的打打鬧鬧嘰嘰喳喳更是讓左宋和十奴都開始想念起他,如果項睿在,此時這個院子,至少有一半人追著他打,因為他的嘴最賤,這些人說不過他可不就要打他嗎。

“老大,他今日走嗎?”十奴望著走進來的左宋,雖然他還笑著,但十奴能看出來他有心事。

左宋的笑一下就變得苦澀起來:“嗯,傍晚就走。”

十奴揚起燦爛的笑打趣著:“我記得他說我太兇了,肯定嫁不出去,沒想到我居然嫁出去了哈哈哈。”

“老大,禮成後,帶上我一起去為他送行吧,得讓他看看我這樣子,免得他不信。”

十奴太瞭解左宋了,他眉頭一低一抬她都知道他在想什麼。

就像這聲“老大”一樣,神谷郡王的封號對左宋來說並不是什麼驕傲的東西,別人叫一次就相當掀他一次傷疤,所以十奴悄悄吩咐下去,自已人在自家場合都管左宋叫“老大”,左宋也因此十分慶幸身邊有十奴,前路艱難,至少還有一個懂他並且無條件支援他的人。

現在看來應該還有一個項睿,但項睿和十奴不同,十奴只做不說也不問,項睿就是既要問也要說,不樂意了還要擺臉色罵人,他連郡王位都敢毫無顧忌地直接問左宋要。

不過項睿是有自已的小心思的,他只是想幫左宋脫敏而已,因為從裕水出來後左宋昏迷的那個夜晚,他夢裡歇斯底里乞求宇文乾別走的話其實項睿都聽見了,十奴也是在那個時候跟他說了,如果沒有外人在,就叫他“老大”,但項睿卻覺得這樣只是治標不治本。

心病還須心藥醫,解鈴還須繫鈴人,宇文乾是挖不出來了,只能讓他自已脫敏,他才能內心完全明朗,所以項睿總圍在他身邊陰陽怪氣地喊他“郡王大人”,左宋光聽他語氣去了也就顧不得那聲稱呼,就連他自已都沒發現,其實他現在聽別人叫他郡王爺已經沒那麼應激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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