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長老苦笑著轉身離去。但沒走幾部路,像是無意般轉身朝後面說道。

“鄭公公!”

魏貂寺臉上帶笑,神情沒有一絲變化,看到龜長老轉頭看向自己,沒有任何慌亂。

“長老可是在叫我?雜家姓魏,不姓鄭~”

“是老朽糊塗了,記不清楚事情,魏公公倘若空下來,老朽還想請您去我那喝點酒,之後幾日在宮中還請‘魏公公’多加關照了。”

“長老客氣了,這些日子上頭交代下來諸多事務,要雜家親自監督著,恐怕抽不開身啊~”

魏貂寺笑著婉拒,龜長老則也沒有多言語,他本意便是打算試探試探眼前之人城府深淺。

而遠在閣樓之內,王明陽目睹著一切,臉上表情玩味,眼裡流露擔憂。見姬葵的馬車向宮內的寢院駛去,眼睛看向北方,等著明日錢在野入京。

而在京城南邊的城門口,此時有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抵達了這裡,周圍有不少達官顯貴,地方豪紳家的子弟,但他們都在老老實實排隊接受著檢查。

而這隻足有近百人的隊伍,護衛京城的衛隊沒一個人敢上前去盤問。在這隊伍到達之時,更是有衛兵直接去通報了自己的長官。

“那是什麼人?排場這麼大。”

“看不懂,達官顯貴吧。”

周圍議論紛紛,而在排隊等候的車馬中,也有幾架車馬裡的地方大人物也拉開帷幕觀察起來。

“師父,都什麼時候了,還搞狐假虎威這一套,帶這麼多隨從,怕是一個能打的也沒有。”

一架裝飾華麗的馬車之中一個滿臉囂張的富家子弟好奇地問著坐在他對面的老者。而對面的老者直接把窗簾給一把合上,嚴厲斥責。

“別說話!那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

“至於嗎?不就是人多嘛,還有什麼是我們劉家對付不了的?我看也就是喜歡擺譜的鄉巴佬罷了。”

那富家子弟便是江北劉家的大少爺,黃境中期的實力,被家族長輩寄予厚望,囂張跋扈慣了。

而此處家族內長輩更是與皇城四軍中葉將軍打點好了關係,在整個京城中不惹事生非,基本就橫著走。

“這是京城!不是江北……”

坐於這劉大公子對面的老者還沒說完話,只聽得從城門之內,有著急促的馬蹄聲傳來。

一位年輕的將領急匆匆騎馬而來,周圍士卒見到來人,紛紛停下手頭的工作,看向來人,行著軍禮。這動靜自然吸引了這位劉大公子的好奇心。

“葉將軍!”

“葉將軍!”

這位葉將軍是那四門衛中,南門衛史統領的親信,年輕一代將領中極有威望之人。

劉大公子看到來人,眼裡頓時狂喜,心想必定是有人發現了自己到了京城,便去通報了這葉將軍。斜瞥了一眼旁邊那隊伍的馬車。

沒等坐於他對面的老者阻攔,直接跳下馬車。而那葉將軍氣喘吁吁地翻身下馬,剛才還在自己家中剛準備用午膳之時,便有護衛來彙報,飯也顧不上吃了,火急火燎便敢了過來。

來到城門之時,翻身下馬,英姿颯爽,周圍有些女子心中不免暗生情愫。

錢嶄與趙安兒此刻坐於同一架馬車之中,這一路上一來二去也熟絡起來,趙安兒更加主動些,因為她從這個同齡的大男孩身上,感覺到與王明陽同樣的氣息。

“大少爺,大殿下,南門衛千戶,葉子清來了。”

駕車的馬伕拉開帷幕,這位馬伕本身便是出身于軍伍之中,第一眼便認出了那位將領。

“下車嗎?”

趙安兒依著窗框,打了個哈欠,早晨之時,她跑到錢嶄這來,說是與錢嶄商討一下入城之後的事情,其實就是想借此機會調戲調戲這“書呆子”。

“他來都來了,不能不賣這個面子吧,好歹是個千戶。”

錢嶄率先起身,旁邊的趙安兒賊表現得十分慵懶。

葉子清邊快步跑著,邊整理著衣冠,他心裡相當忐忑,錢嶄和趙安兒,不管是巴結到哪一位,那自己便可輕輕鬆鬆更近一步。

葉子清看著最中間的那架馬車上,有一個面貌儒雅,書卷氣十足的少年從車廂中出來。周圍一下子便有數十人上前護佑其身旁。

隨後從同一架馬車之中,一席雍容華貴的錦繡長衫,臉上則顯得極度睏倦,但每個動作又嫵媚靈動至極。

這位葉將軍一下便知曉了這二人的身份,但有不由開始瞎想,為何這兩人會從一架馬車上下來呢,心中一個大膽又合乎情理的想法瞬間浮現。

而就在距離車馬隊伍只有百米之時,一個陌生的聲音從另外一邊排隊的人群那傳來。

“葉將軍!葉將軍!”

聲音之大,錢嶄和趙安兒也被吸引過去了目光。葉子清相當疑惑地轉頭看去。眉頭不免皺起,他自然認識那人。

劉家那個大少爺,他很詫異,這小子為什麼忽然叫住了自己。

而那劉家大少爺,看到葉子清徑直向錢嶄等人走去,他也有所疑惑,但隨後立馬便認為必定是這一行人堵住了城門,要好好教訓這些“土鱉”了。

葉子清沒有去管那小子,走到車隊前,錢嶄則潑有些好奇地打量起那個看上去便囂張跋扈的劉家少爺。

“葉將軍~”錢嶄謙遜行禮,“這位是葉將軍的朋友?”

葉子清本想回禮再與這劉家小子撇清關係的,可沒等他開口,劉家大少爺見面前這讀書人模樣的書呆子如此謙卑,更加相信了前面自己的判斷。

加上他老遠便看到了趙安兒,那眼睛一下子便移不開了,下意識以為這趙安兒是錢嶄的妻子,這劉大公子平生便最好這一口。態度極度傲慢。

“葉將軍的名號也是你能叫的?土狗,什麼念頭了還搞這麼大陣仗?”

這話一出,最先有所反應的是那被劉大公子叫作師父的老者,他剛打算上前去阻止,但礙於腿腳不便,沒來得及。

此刻聽到自己徒弟這聲“土狗”,這老者一下子嚇得癱倒在了地上。這劉大公子只是黃境中期,自然感覺不到面前眾人的實力。

而在老者今年已經有六十歲的高齡,乃是玄境巔峰的水平,距離地境只差臨門一腳,而他能清晰感受到,這隻隊伍裡,個頂個都是玄境巔峰的實力,其中還有地境。

周圍其他人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們做為錢,趙兩家的客卿,也是第一次見有人,敢罵他們是土狗的。

錢嶄率先反應過來。“別衝動。”這句話看似是在朝這劉家大公子講,實則是對自己這幫護衛說的。

“呵,看來還是有點眼力見的啊……”

錢嶄笑容和善,看了看葉子清,那位將領額頭冒出冷汗,一臉看弱智般看著劉大少爺。

“敢問兄臺是何方聖神啊?”

“你連我都不知道,果然是鄉下土鱉。”劉大少爺眼神一直看著趙安兒,絲毫沒有在乎周圍護衛那殺人的目光,因為他相信以劉家的實力,這種普通鄉紳聽到都會害怕。

“江北,劉家,劉沙雀!”

林木此刻懶洋洋地拉開了馬車的帷幕,他聽到這動靜,也好奇這江北劉家是什麼實力。

“劉家?好像有印象。”錢嶄望向葉子清,“葉將軍,這位劉公子是您的朋友?”

葉子清腿早就在打哆嗦了,守城的護衛此刻已經圍攏過來了好些個人。

“錢公子,葉某不認識什麼劉家。更別提這什麼劉沙雀了。想必是痴傻之人。”

聽到葉子清這話,這劉沙雀一臉詫異地轉頭看去。而還沒等他開口,他感受到了強大的,來自境界上的壓制力。

彷彿有數千頭餓狼正虎視眈眈看著自己。

“葉將軍,剛剛我好像聽到他喊的你的名字麼。”

趙安兒用手卷著自己的長髮,眼裡有些責備般看向葉子清。林木捻著鬍鬚走到趙安兒身後,他站在那裡,便給人極大的壓力。

“殿下!想必是有人想坑害於我~”

這葉子清嚇得單膝跪地。而這句殿下聲音之洪亮,讓原本排隊的眾人,都投來驚訝目光。

那先前囂張無比的劉沙雀此刻有些不敢相信。原本色咪咪的眼神,現在滿是畏懼,整個大梁,現在還能被喚做殿下的只有三人,歐陽文欽,以及趙家兩姐妹。

前者也只是在遼國疆土之內。而這大梁現在依舊是屬於趙家的,即使趙樹只是賀國的君王,趙慶兒和趙安兒在禮儀上,與藩王子弟沒有差別。

“葉將軍,這件事情還勞煩您查清楚了,順便通知一下江北劉家吧,他們也算名門望族吧,也不能讓歹人敗壞了他們的名譽。”

錢嶄笑容春風拂面,彷彿剛才被罵一事全然不放在心上一般。葉子清聽在耳中,宛如仙樂般美好。

“錢公子請放心,我必定查出個水落石出。”身後計程車卒很直覺地便將已經癱軟在地上的劉沙雀架起來,準備帶回去嚴加拷問。

錢嶄看了眼一旁的趙安兒,剛才這劉大公子眼裡的貪婪絲毫不加掩飾。

“葉將軍~剛才這歹人看我的眼神讓我很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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