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一切始末

“姑娘比預期來的要早。”

這句話不僅南沫詫異，就是一旁的青雲子也疑惑，但對上大土司那一副好像不準備解釋的神色。

青雲子對南沫說，“乖徒兒不用理會，這老匹夫就愛神神叨叨的。”

大土司並不在意青雲子的話，而是目光掃視了一圈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

將拂塵甩過來搭在另一隻胳膊上，聲音平靜無波，“終究是慾念害人。”

“若不是你管不住那老妖婆，這些人也不會被慾念驅使。”

青雲子隨口說了這麼一句，然後指了指祭祀臺方向，“趕快告訴我乖徒兒那下面是什麼邪祟，趁著老妖婆沒回來，咱們聯合斬斷邪祟與老妖婆之間的牽絆。

然後加固封印，等老妖婆回來你就可以得心應手的清理門戶了。”

大土司抬腳走到祭祀臺旁邊，南沫和青雲子也一併跟了過來。

只見大土司來到被南沫之前踩碎的石像底座旁，將那碎石塊撥開，石像腳底殘骸旁有一個很微小的機關。

按下機關，石像底座移開，一盞特殊的燭臺從下面緩緩出來。

大土司揮起拂塵從燭臺掃過，燭火瞬間點燃。

少頃，周圍的燭臺也隨著這盞燭火一併自燃。

“姑娘可發現這些燭臺有何異常？”

聽到大土司的問話，南沫沉吟道，“燭臺看似隨意擺放，其實乃是一個陣法，但我不識的此陣。”

“以姑娘目前的能力能察覺到陣法的存在，已然很不錯了。”

青雲子挑眉，“也不看看是誰的乖徒弟。”

大土司沒理會青雲子的嘚瑟，再次揮了一下拂塵，“姑娘再看看。”

南沫鳳眸微微一縮，明明燭臺還是燭臺，且依舊在剛剛原本的位置。

但燭臺上燃起的火焰卻相互交換了位置，那交換時的速度極快，如若不是狗子用資料監測發現，就以肉眼來說根本察覺不到。

盯著燭臺的南沫沉默良久才恍然道，“燭火和燭臺是分離的。”

大土司雙眼染上一抹震驚的同時還有驚喜，“姑娘能看到剛剛的變換？”

“沒看到。”

“那姑娘為何說他們是分離的？”

南沫沒有立刻回答，她總不能說是狗子資料監測到的，少間說了句，“感覺。”

聽到這兩個字，大土司心領神會般點了點頭。

接著就聽他娓娓道，“最初燭臺和燭火被燭芯貫穿連線融為一體，但早年前燭芯被突然替換，這才導致燭臺和燭火分離。

經過這些年三者相互磨合，燭臺與燭火還有替換的燭芯之間又有了微妙的變化，這變化隨著一開始的微不可查，到後來的不可控。”

南沫風眸中閃爍著疑惑的光芒，似乎在思考某個問題。

轉瞬她目光變得銳利起來，脫口而出，“替換的燭芯就是現在的神婆。”

“姑娘聰慧過人一點即通。”

大土司嘆息一聲，“神婆與蝴蝶谷來說不是特定的某個人，而是一份傳承。本道身為蝴蝶谷的大土司與神婆是相互制衡的存在，但因為這份傳承在半路出現了異變，導致制衡不復存在。”

頓了頓他將目光看向石像底座下方的那個特殊燭臺，“蝴蝶谷的歷代神婆是由傳承挑選適合之人繼承，但這一代挑選的適合之人原本命數早在多年前就盡了，但卻出現異變。

替換的燭芯想要長久的存活，但燭臺終究有支撐不住的時候，所以燭芯便開始研究尋找新的燭臺承載燭芯，燃起新的燭火。”

南沫靜默著，在剛剛她就已經猜到眼前這景象的寓意。

現在的神婆內裡裝著的乃是現代魂穿過來的孫老師，也就是替換的燭芯。

原本的神婆在孫老師魂穿過來不久，因為命數的原因就徹底消亡。

魂魄消亡，肉身卻被替換過來的孫老師霸佔著，因為出現這一變故，肉身承載不了現在的靈魂，所以孫老師要尋找新的肉身，這跟之前她猜測的一般無二。

只不過孫老師霸佔肉身這個過程中，將歷代神婆的傳承一併承載，傳承就像燃起的燭火，燭芯變了，傳承也發生了變化。

大土司看向南沫，“早前在察覺燭芯被替換後，本道拼盡全力才將一部分異變傳承鎮壓在此，但因為這些年燭芯不斷維持燭臺的長存，燭火依舊燃燒著。”

“導致這部分鎮壓的傳承異變更加迅猛，如今更是變成邪祟，一旦放出與外面燭芯燃起無法掌控的燭火相融，後果不堪設想。”

“今日就算本道和青雲兄聯合加固陣法封印，依舊不是長久之事，一旦燭芯找尋到新的燭臺承載，這裡的陣法加固也將沒有任何意義。”

聽到這番話，青雲子拉了拉南沫的衣袖，“乖徒兒你比較聰慧，可聽懂老匹夫的話？”

不等南沫回答，青雲子撓撓頭，“這老匹夫就愛裝深沉，你師父我聽得腦袋瓜都疼。”

他晃了晃腦袋，一躍竄到旁邊的樹上，“你們繼續聊，等需要我加固陣法封印的時候喊一聲。”

話落，青雲子已經在周圍樹上來回上躥下跳。

大土司無奈搖搖頭，接著看向南沫，“唯一能讓一切徹底迴歸天命軌跡，開啟新的始源只有一人可以。”

南沫目光微轉，“你所指之人是我。”

大土司微微頷首，“姑娘乃神女轉世，身體又是特殊體質，想來姑娘就是利用這一特殊體質將神婆調虎離山的。”

南沫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看著對方。

大土司沉默片刻繼續說，“自從燭芯被換，神婆肉身支撐不了太久，肉身一旦破敗，替換的燭芯也會自毀自滅，所以替換的燭芯費盡心思的研究維持肉身不腐不敗之法，同時還在尋找新的肉身承載。

這期間傷天害理之事做了無數，但本道卻無力阻止，因為燭芯的替換，原本制衡的存在現在出現了偏差，可以說是碾壓式的偏差。

這也是本道這些年閉關不出的原因，一旦本道出現在神婆面前，對方現如今的傳承之力可以瞬間將本道吞噬。

本道死不足以，但本道不存在也就預示著制衡不存在，如若將來的某一日傳承迴歸始源，但沒了大土司一脈的制衡，傳承會被慾望驅使失去本質。”

這一刻南沫算是明白一切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