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被綁架?”程歡坐在車裡聽完紀漁的敘述覺得不可思議,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

“對,監控最後拍到的陳一澤的身影,是被四個黑衣人拉上了一輛商務車,車牌是套用的,目前沒有任何線索。”紀漁向左打方向,把車駛入主路。

“對方沒有說什麼目的嗎?”程歡皺著眉頭。

“沒有,沒有任何人和我們聯絡,集團的負面評價還在持續,並且有不斷增高的趨勢,一定有人在背後搞鬼。”紀漁不知不覺中加速。

程歡抓緊扶手,順著紀漁的目光看向後視鏡,有輛黑色的帕薩特緊緊跟在後面。

“衝我們來的?”程歡有些緊張。

“衝我來的。”紀漁抬頭掃了一眼路標。

“待會兒在明輝路上高架的路口我會停車,你抓緊下去蹲在冬青樹後面,等那輛車過去你再出來,然後去找陳一澤的父親,讓他聯絡這個電話。”紀漁從方向盤套裡抽出一張小紙條塞程序歡手裡。

“不行!你自已太危險了!”程歡不同意。

“現在還不知道他們的目的,不過我隱約能夠猜出來一些,你按我說的去做,我就不會有危險。”紀漁眯眼看著前方。

“可是……”程歡還想說什麼,但是路口已經近在咫尺了。

“相信我!”紀漁停下車,解開車鎖。

程歡硬著頭皮下了車,跑到冬青樹後,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紀漁,然後矮身躲藏起來。

紀漁猛踩油門撞向路口兩邊的石墩,造成自已車速太快出意外的假象,然後調轉車頭,快速匯入車流。

紀漁走後,程歡往來時的方向跑了幾步,轉過彎,招停了一輛計程車,向花氏集團進發。

陳父正在辦公室裡焦急地打轉,王麗在一旁的椅子上坐著,愁眉苦臉。

“我說了讓你先回去讓你先回去,你回去行不行?”陳父煩躁地說。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兒子生死未卜,你就知道在這發脾氣!沒用的廢物!你能不能好好想想得罪了什麼人?”王麗吼道。

“我廢物?現在嫌我廢物了?嫌我廢物你怎麼不跟你那個酒鬼老公一起過?”陳父一拍桌子。

“酒鬼還送了你雙眼睛呢!要不然你現在就是個瞎子!又廢又瞎的廢物!”王麗眼睛瞪得像銅鈴。

“叔叔阿姨……你們別吵了!紀……紀漁讓我把這個紙條給你……”程歡顯然是一路跑進來的,還好拿了紀漁的通行證,不知道什麼時候見到二人。

陳父急忙接過紙條,快速掃了一眼,拿起手機撥了過去。

“喂?”

“我知道了,這個電話不要再打了。”接通後對面只說了這句話就掛了,而且聲音還是經過處理的,聽不出來男女。

陳父再撥過去,提示號碼是空號。

“紀漁還有沒有跟你說別的?他現在在哪?”王麗拉著程歡的手,焦急地問。

“剛才在回來的路上,我們被一輛車盯上了,紀漁放下我後就開上了高架,他讓我把這個紙條給你們,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了。”程歡搖搖頭。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搞的跟諜戰一樣!”王麗氣的直跺腳。

————————————

紀漁放下程歡後一路疾馳,在第三個下高架的路口放慢速度,待帕薩特追上後,又猛然加速。如此重複三次後,紀漁下了高架,拐進破舊的小街道。

紀漁把車停在一家位置偏僻的便利店門口,下車靠在車頭前,等著帕薩特跟上來。

“閻王,這是你選好的墓地嗎?”帕薩特上面下來三個人,其中一個有些面熟,但想不起來是誰。

“你們大哥同意你們這樣說話了?”紀漁笑著問,眼神裡散發著耀眼的光芒,好像遇到了什麼值得興奮的事。

“哼!知道你厲害,但是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知道不?”那人笑嘻嘻地,似乎一點也不緊張。

“騷包!”紀漁輕蔑地罵了句。

“哥,揍他!”那人黑了臉,但知道自已不是對手,往後退了兩步,站在那個面熟的人身邊。

結果回應他的是一巴掌。

那人似乎嫌他聒噪,抬起手臂一掌拍在他的臉上。力道之大,直接將他抽飛了出去。

剩下一人趕緊跑去攙扶,誰知那人已經暈了過去。

“你是……剛子還是趙關民?你竟然活著從泰山回來了?”紀漁咧咧,終於想了起來。

“你認識我,還知道泰山,那麼說明你也是他們的人?”不知是剛子還是趙關民的那個人思考後回答,但是聲音像是在切割金屬一樣,似乎受過很嚴重的傷。

“算不上吧,合作關係,你跟猩猩一夥兒還是另有其人?”紀漁直截了當。

“猩猩?他還不夠格和我合作。”那人瞬間加速使出一招蠻牛衝撞。

紀漁巧妙躲開,往巷子深處跑去。

如果計劃順利,程歡現在已經通知到那個人了,而他所處的位置應該就在這附近。

“喂,小子,別出神,你身後的可不是一般人。”有道聲音突然響在腦後,但已經來不及反應,被追上來的那個人撞在後心,向前摔了過去。

“咳咳咳!”紀漁捂著胸口爬起來,看見有道身影擋在自已面前。

“剛子,你怎麼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了,秦家姐妹沒有賠你們醫療費嗎?”來人語氣輕浮。

“慕辰!我殺了你!”剛子拳頭握的噼裡啪啦直響。

“你怎麼就不能做點好事呢?”慕辰嘆著氣,搖了搖頭。

剛子再次嚮慕辰衝了過來,速度比剛才更快。

“小子,你的傷不重吧?別躺在地上看戲了,這裡不是你們參與的,快走吧!”慕辰側臉對紀漁說,然後握了握拳頭迎著剛子衝了過去。

紀漁從地上爬起來,繼續按著既定的路線跑。身後不斷傳來噼裡啪啦的聲音,甚至有奇異的光彩散發出來。紀漁不敢停留,掏出手機發了個訊息。

「半個小時後,到關林路278號接我。」

————————————

“你怎麼也在這裡?”陳一澤艱難地說。

“我來體驗生活啊!你呢?是不是想我了?”幽靈聲音婉轉魅惑。

“但你的樣子可不像在體驗生活。”陳一澤藉著月光,隱約看見女人雙手被兩條鐵鏈拉扯在牆上,脖子裡有一個鐵質的項圈,不知道連線到哪裡。

“體驗生活當然要有體驗生活的樣子嘛!”女人舔了舔舌頭。

“他們為什麼抓你?”陳一澤問。

“你不是閻王!”女人突然拉扯著鐵鏈,跟著腳下的水嘩嘩作響。

陳一澤這才看清楚幽靈藏在頭髮裡的臉,那是一張慘白的臉,卻塗著鮮紅的嘴唇。

“閻王只會問我為什麼會被抓住!”幽靈不問自答,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無所謂了。”幽靈又說了一句,重新坐在了水裡,整個人重新隱藏在黑暗中去。

陳一澤也沒有力氣多說話,索性不去管她,沉沉地睡了過去。

“你想出去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突然響起聲音。

陳一澤猛然睜開雙眼,才發現自已並不是在做夢,幽靈不知道怎麼解開了束縛,正趴在鐵籠上,給自已來了一個貼臉殺。

“你想出去嗎?”幽靈又問了一遍。

“廢話,誰願意被掛在這裡曬魚乾啊?”陳一澤沒好氣的說。

“下次黑衣人下來,我們就出去,好不好?”幽靈說。

“條件是什麼?”陳一澤當然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條件我還沒想好。或者你就當我心情好,順帶救你出去。”幽靈嫵媚一笑,即便臉上滿是灰塵,依舊有些攝人心魄。

“我是商人。”陳一澤回答。

“那……讓我想想……現在M市誰管事兒?”幽靈問。

“猩猩……”陳一澤回答。

“那就是了,既然不是閻王了,那我要M市我說的算!”幽靈野心勃勃。

“我要是能做到,還會被掛在這裡嗎?”陳一澤自嘲道。

“以前你做不到,不代表以後你也做不到,我的身份不適合在明面上。”幽靈已經動手在解陳一澤身上的鏈子了,也不管他有沒有答應。

“我就要成為傀儡了是嗎?”陳一澤笑著問。

“我又不限制你自由,等你做到了想幹嘛幹嘛,我才懶得管。”幽靈拍了拍陳一澤的肩膀。

陳一澤吃力,差點又坐回水裡。

“你這小身板,跟閻王差遠了。”幽靈搖搖頭。

“你能不能停止打擊我?”陳一澤拉著鐵籠站起來。

“不能,不服單挑?”幽靈伸出一隻食指,勾了勾手。

“服!我服了你了!你個老六!”陳一澤無奈地說。

“老六?什麼是老六?我排行老三,不是老六。”幽靈糾正道。

“老六就是……”陳一澤正要解釋,被幽靈捂住嘴,輕輕拉進黑暗裡。

下水道的口被開啟,兩個黑衣人在上面張望了一番,發現情況似乎不太對,趕緊陸續順著梯子爬了下來。可還沒等站穩腳跟,就同時被幽靈左右手刀給劈暈。

“練過啊?”陳一澤捂著肋骨,一瘸一拐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哼!”幽靈甩了甩秀髮,示意陳一澤趕緊上去。

陳一澤一隻手拉著梯子,慢慢往上爬。

幽靈在下面等的不耐煩,推著陳一澤的兩瓣屁股就往上推。

“喂!你是不是女人啊!”陳一澤只能乾著急,但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你看看老孃是不是女人!呸!不要臉的,饞老孃的身體!”幽靈狠狠地抓了陳一澤的兩瓣屁股。

陳一澤原本受傷青紫的臉更漲的像豬肝色。

“沒什麼力氣,屁股倒還挺結實。”幽靈笑著說。

陳一澤拼盡全力爬了上去,趕緊結束了這奇怪而又尷尬的場面。

此時已經接近黎明,天邊泛著魚肚白。

“我們往哪走?”陳一澤問。

“那邊。”幽靈指著一邊燈火昏黃的一片。

陳一澤跟著幽靈沿著牆邊往她指的那處區域走去,遠遠聞到陣陣香氣。

“這幫廢物,大早上就燉排骨吃,真特麼廢!”幽靈罵道。

“你知道吃的是排骨?”陳一澤也聞到了香氣。

“這味道我嚐了無數遍了,實話說還不錯!”幽靈轉頭說。

“他們給你吃這麼好的飯?”陳一澤不可置信。

“當然不可能!都是我自已上來吃的。”幽靈嫌棄地看著陳一澤。

“你既然能上來,為什麼不離開呢?”陳一澤又問。

“我答應閻王的。”幽靈意識到自已說多了,馬上閉嘴。

原來這一片閃著昏黃燈光的區域是廚房,大鐵鍋里正咕嘟咕嘟冒著泡,沒有一個人,估計都偷懶去睡覺了。

幽靈拿起袋子挑選起各式各樣的食物,最後裝了好幾瓶礦泉水。

“你看什麼呢?趕緊裝啊?到時候沒吃的可別給我要啊!”幽靈輕聲說。

“裝這些幹什麼?”陳一澤不明所以。

“你先裝,待會兒再解釋,快沒時間了!”幽靈揹著揹包在門口望風。

陳一澤裝了幾個饅頭,拿了幾瓶水,就去和幽靈匯合。

“好了?這麼快?”幽靈盯著陳一澤下身。

“走不走?”陳一澤皺著眉頭。

“走走走!”幽靈嫌棄地看了陳一澤一眼。

讓陳一澤更奇怪的是,幽靈又把他帶回了剛才那個下水道口。

“下去!”幽靈催促道。

“回去幹什麼?”陳一澤問。

“你怎麼這麼多為什麼?從現在開始,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直到離開這裡才能問問題。”幽靈抬起長腿踢陳一澤的屁股。

陳一澤想死的心都有了。

重新下來以後,兩個黑衣人還在地上躺著。

“走吧,他倆有我好看?”幽靈在前面帶路,瞪了陳一澤一眼。

“自戀!”陳一澤說。

幽靈沒有理會,往下水道深處走去。

下水道牆上有應急燈,每隔離幾米就有一個,不過亮度不高。

“你不是拿了手電筒了?”陳一澤又問。

“我是不是說了不讓你再問問題!”幽靈轉身在陳一澤腦袋上敲了一下,轉身繼續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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