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西！”程歡遠遠就看見霍念西在書店門口忙碌。
“橙子姐！你們終於回來啦！”霍念西興奮地放下手裡的“鋼鐵衛士”，跑向程歡。
原本霍念西準備抱起程歡，可在最後關頭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趕緊把張開的手聚攏，幫程歡拎起手裡的袋子。
程歡一臉黑線。
“橙子姐，你們這一趟可去的可真久，要不是還保持著正常聯絡，我都要報警了！”霍念西嘿嘿笑著。
“是是是，全天下屬小西你最好！發來看看吧，你要的書全在裡面啦，姐姐也算不負眾望，圓滿完成任務！”程歡坐在門口的椅子上。
霍念西開心地開啟袋子，每翻出一本書就大喊一聲“哇”，程歡也跟著一起開心地笑。
生活總算又重新走上了正軌。
“怎麼樣，你的‘製冰計劃’進行的還順利嗎？”程歡看著幾個“鋼鐵衛士”正有條不紊地在工作。
“挺好的，天氣越來越熱，來光顧的小夥伴也越來越多了，到目前為止，我租借機器的花費基本已經填平了，剩下的賺多少就都是我們的啦！”霍念西小心翼翼地收好書，轉身往店裡走去。
“不錯，看來你還挺有做生意的天分的，比姐姐強！”程歡跟著霍念西走進久違的書店。
“都是託姐姐的福，哈哈。我還準備天冷了以後，租個大烤箱，在門口烤紅薯。”霍念西把書放進自已的櫃子裡。
“可以，怎麼都好，有想法總比沒想法強。”程歡走過一排又一排的書架，看著深邃的通道，彷彿看到了一個個曾站在書架下讀書的客人。
果然，什麼樣的人就應該待在什麼樣的地方。
“誒，小西，要不要給你放幾天假休息休息？”程歡突然想起來，霍念西自從來了書店幾乎就沒有過休息的時候。
“不用，姐，我也沒什麼事兒，在家歇著也是歇著。”霍念西回答。
“你這年紀輕輕的，怎麼也不見跟朋友一起出去吃吃飯什麼的？”程歡趴在收銀臺前，盯著在後面忙東忙西的霍念西。
“噢，我不喜歡那種場合，總覺得鬧挺，完了吃來吃去就那麼幾樣菜，不如看會兒書來得實在。”霍念西回頭說。
“感覺你比我還老成呢！”程歡嘟囔了一句。
“橙子姐！我來探班啦！”一個靈動的女聲從外面傳來。
程歡和霍念西均是一驚。
程歡是聽出來來的是田甜，霍念西就不得而知了。
“你怎麼有空來啦？不用上班嘛！”程歡拉著田甜的手在門口坐下。
“哎呀，我們那老闆，最近在找他兒子呢！都沒空管公司，我們就做完自已的事情，出來轉一轉，順便跑一跑業務。”田甜看向周圍的“鋼鐵衛士”，眼睛裡充滿了好奇。
“找兒子？兒子多大了？不用報警嗎？”程歡更是驚奇。
“報什麼警啊，人家警察叔叔說了，他兒子都20多歲了，並且銀行卡、電話卡還有正常的消費行為，顯然不是失蹤，明顯是離家出走啊！”田甜笑著說，一邊摘下帽子，給自已扇風。
“那他父親，一個大老闆，這麼多社會關係，都找不到他兒子？”程歡站起來研究了一下那臺冷飲機，想給田甜接杯飲料喝。
“那誰知道呢！結果就是找不到唄，這都半個多月了吧！”田甜也站起來和程歡一起研究。
“小西！小西～你這機器怎麼用啊！我看你用的不是挺絲滑嗎？”程歡衝著屋內喊。
“誒！姐！你把那個開關開啟，然後把右邊的扳手扳下來就好了！”霍念西彎著腰，不知道在收銀臺下面鼓搗什麼。
“我扳不動啊！你快來幫忙！”程歡試了試，很沉。
“等一下！”霍念西支支吾吾。
“這個小西，平常可寶貝他這些機器了，今天這是怎麼了？”程歡就要往屋裡去拉霍念西。
“來了來了來了！”霍念西不知道從哪搞得口罩和墨鏡，把自已捂得嚴嚴實實的，衝了出來。
“你幹什麼？要出門嗎？”程歡跟在霍念西身後。
霍念西也不回答，熟練地拉動機器，做了兩杯飲料遞給程歡，然後光速鑽進屋子，只扔下一句有點不舒服。
“搞什麼鬼，剛才還好好的！”程歡把飲料遞給田甜。
“他是誰啊？還挺有意思的。”田甜咕咚咕咚灌了幾口，眼前一亮，豎起大拇指。
“噢，我之前找的幫忙的，叫霍念西，小夥子機靈能幹，有情有義。”程歡現在對霍念西是讚不絕口，就是奇怪他今天發什麼瘋。
“噗！”田甜嘴裡的飲料噴了一地。
“什麼，姐，你說他叫什麼？”田甜一邊咳嗽一邊問。
“霍念西啊，怎麼了？”程歡起身去拿衛生紙，幫田甜擦著身上的飲料。
“我老闆的兒子就叫霍念西，不會是同一個人吧？”田甜又抽了兩張衛生紙，擦了擦嘴。
程歡這才恍然大悟，天底下哪有那麼多的巧合，百分之八十都是預謀！
“霍念西！你給我出來！”程歡喊道。
霍念西這才灰溜溜地從屋裡出來，坐在她們旁邊，低著頭，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樣。
“說吧，這是怎麼回事！”程歡審問犯人一般。
“我……我爸非得讓我去公司上班，我不想去……”霍念西低著頭，如果現在地上有個縫他一定會把頭埋進去。
“你這孩子，還騙我說什麼農村來的，我還真是信了你跟個鬼！”程歡生氣地說。
“我老家就是農村的……”霍念西嘀咕道。
“你！那我現在把你開除了怎麼樣？”程歡壓下心中的火氣。
“啊？不要啊姐，你這是違約！”霍念西總算抬起頭，臉漲的通紅。
“違約？我們籤合同了嗎？”程歡反問。
“你說過的……”霍念西爭辯。
“你有證據嗎？”程歡笑著說。
“同學們啊！一定不要學我啊！自已被賣了都不知道！”霍念西向天哭訴。
“打住！在我這裡繼續工作可以，現在，跟你爸爸聯絡，爭取他的同意。”程歡知道霍念西要開始撒潑了，急忙制止。
“我爸怎麼可能會同意嘛！”霍念西嘴巴撅的老高。
“美女，你快幫我求求橙子姐啊！”霍念西把目光轉向了田甜。
“噗！”田甜又一口飲料嗆了出來。
“你別打我的主意啊！你現在要求的不是她，是你爸爸好不好？”田甜瞪了霍念西一眼，起身去拿衛生紙。
“你有和你爸爸靜下心來說過這件事嗎？”程歡不再逗霍念西，耐心地說。
“沒……沒有……我不敢跟他說話，他太兇了，從小就是。”霍念西重新低下頭。
“這樣吧，我給你放兩天假，你回去把這件事好好和你爸爸說清楚，還有你的計劃，對未來的設想，我相信以他的閱歷會理解你的。”程歡拍了拍霍念西的肩膀。
“能行嗎？”霍念西依舊垂著腦袋。
“能行的！我相信你！”田甜鼓勵道。
霍念西抬起了頭，但看田甜的眼神裡並不是感激，反而充滿了詭異的怨念。
“那就，借你吉言！你的飲料都撒完了，我再幫你做一杯吧！”霍念西起身去鼓搗“鋼鐵衛士”。
“謝謝，不要太甜噢！我怕胖！”田甜賣了個萌。
“好的！”霍念西只留了個背影。
飲料快做好的時候，霍念西進屋拿出自已的揹包背在身上。
“橙子姐，那我就先回去了，我還會再回來的！這些機器隔壁的哥哥也會用，讓他們幫你就好。”霍念西一邊端起飲料。
“好，姐姐等著你！”程歡回答說。
“這位姑娘，可否告知你的芳名呢？”霍念西將飲料遞了過去。
“我們應該差不多大，叫我田甜就好。”田甜接過飲料，還給霍念西一個甜甜的微笑。
“真的是很甜呢！再見啦！”霍念西衝二人揮了揮手，快速跑走了。
“嘴真甜！”田甜看著霍念西離去的身影。
“噗！”田甜第三次吐出了飲料。
“霍念西！你死定啦！”田甜氣的直跺腳。
“怎麼了？很難喝嗎？”程歡看著田甜。
“他不知道放了多少糖進去，都成苦的啦！”田甜一邊吐著舌頭，一邊找剛才自已剩下的一點飲料。
“這個小西！”程歡無奈地笑了笑，但是好像心底莫名的cp增加了。
田甜中午前就離開了。傍晚的時候，程歡正在糾結要不要找隔壁的人幫忙收機器，突然迎面走來幾個城管，上來二話不說就要把機器搬走。
“我這些都在街道備過案，街道同意的啊？”程歡被推搡到一邊。
“我們怎麼不知道？讓街道去我們那備案，交罰款，才能領機器，以後不許擺了！”一位城管大聲說。
“可是手續都是齊全的啊，你們看！”程歡掏出手機找出圖片給他們看。
“誰知道你這照片是不是p的？”那人看也不看，用力把程歡推開。
程歡跌坐在地上，手機滾出去好遠，撞在一個人的腳邊停了下來。
“小西呢？”紀漁撿起程歡的手機。
“有事我讓他回家了，紀漁你看，我這手續都是齊全的，他們也太不講理了！”程歡從地上爬起來。
“沒事，不用理會，收拾東西下班吧。”紀漁直接無視了搬機器的幾個人。
“可……”程歡還想說什麼，但被紀漁的眼神制止了。
直到他們離開，那幾個人還在費力地搬著機器。
“晚上想吃什麼？”紀漁邊走邊問。
“那些裝置是租來的，他們給搞壞了怎麼辦？”程歡還在擔心。
“那些不是城管，有人找來搞事情的，你不用管，交給我就好，你現在需要想的是晚上吃什麼飯。”紀漁走到一輛共享電車旁，拿出手機掃碼。
“怎麼騎電動車，要不開我的車？”程歡說。
“不用，騎這個方便。”紀漁戴上頭盔，拍了拍後座，示意程歡坐上來。
“你今天好奇怪……”程歡坐了上去，手搭在紀漁腰間。
“出發咯？如果你還不決定吃什麼的話！”紀漁側著臉，對程歡說。
“我想吃好吃的，吃好多好多好吃的！”程歡笑嘻嘻地說。
紀漁笑著將車騎上了非機動車道，車子穿梭在車流之中，倒是嫻熟得很。
夜晚的風略帶暖意，吹起程歡飛揚的頭髮。
地上的影子被路燈拉長，一個接一個，像是輪迴。
有多少人在人群中走散，消失在茫茫的人海里，再也不相逢。繞了這麼一大圈再相遇的，實在是少之又少。在重逢之後，能夠冰釋前嫌，再一起並肩向前的，也許就真的是天定的緣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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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蠢貨嗎？還裝成城管，你們怎麼不上天呢！”尖嘴猴腮的不正是M市的老鼠嗎？
“她……她手續齊全，城管也不聽我們的啊，我們沒辦法……”正是跟程歡說話的那個男人。
“沒辦法不會想嗎？我養你們是吃乾飯的嗎？”老鼠狠狠在男人頭上摔了一下。
“那……那我們再去，直接掀了她的書店！”另一個小弟抬起頭說。
“掀你大爺啊掀！你土匪嗎？現在是法治社會懂不懂？法！治！社！會！”老鼠一字一句用力在這個小弟頭上敲了四下。
“我說耗子，大半夜的生什麼氣呢！”一個錦衣華服的男子推門進來。
“滾滾滾！跟你說了多少次了，老子叫老鼠，不叫耗子！”老鼠小眼睛瞪著男子。
“老鼠、耗子，都一樣嘛！”男子直接坐在沙發裡，拿起老鼠桌子上的煙抽了起來。
“我說，馬哥，你能不能別每次來這裡都像來自已家一樣？”老鼠搶回馬哥準備塞進口袋裡的煙盒。
“哎呀，誰讓這就是我們的地盤兒呢！又不是你們M市！噢對，那邊有隻猩猩你對付不了是吧？”馬哥吸了一口，吐出來三個菸圈。
“別在這兒廢話，你們什麼時候動手！”老鼠罵道。
“不急不急，快了快了！”馬哥極致地享受著手裡那根菸。
“給給給！看你那出息！”老鼠重新把煙塞回馬哥手裡。
“得嘞，我來就是跟你說一聲，一個月後動手，你最近就在這邊待著吧，省的被他發現！”馬哥起身要離開。
“對了，提醒你，老實一點兒，別鬧什麼么蛾子！”馬哥回頭指著老鼠，和那一排低著頭的“城管”，然後邪魅一笑，推門出去。